庞九思回答:“芊芊让她兄弟叫了回娘家了,我跟我娘是一道来的!”
宁二姑那是也不用让,就径直进了家门。
“怎么?这是我兄弟的宅子,还不兴我们住了?”
她也没这么说呀!常氏懒得跟她计较,就没说话。
庞九思倒是懂事,解释道:“芊芊陪嫁的几个铺子说好了年后交接的,我跟我娘……我跟我娘……”
他说着还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他娘倒是得意的很。
“我们是来收我们家的铺子的!我也专门要了一家这种前店后院的,这以后呀我们九思也跟你们匪月一样住在这县城里头,在县城的书院里读书!将来稳稳的中个秀才!”
庞家现在可算是发达了。
就整个白沙镇能在县城里有三间铺子的屈指可数,也算是白沙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了。
虽然是靠着儿媳妇得来的吧,但啥样钱不是钱呀!
这母子俩是准备在这借住呢,等都清算好就搬过去住。
衣裳行李都拉了整整一车。
这宁二姑宁文潇可不比宁文汐好伺候,喝茶嫌茶叶不好,坐着嫌凳子硬,又嫌炭火烧的不旺,屋里冷。
存心的想找常氏的不痛快。
“她怎么比我事儿还多!”
鱼非趴到一边棋室的榻上,一边摸着被棍子打肿的屁股一边指着自己前面地上的火盆还攀比上了。
颐指气使的对宁弯弯道:“去,给我这火盆里也加几根炭火!”
宁弯弯:“滚!”
鱼非就又作势要爬起来打她。
宁弯弯见状扯着嗓子就嚎:“九斤!鱼非他又打我!”
“你别喊!住嘴!”鱼非忙手忙脚乱的去捂她的嘴,见她就是做做样子,脸立刻就黑了,捶着榻边直喊林七。
打不过叫帮手。
可惜这个帮手始终是没出现。
小孩子打架不在暗卫的职责范围内,他们主子说的!
“这谁呀!”宁二姑一看这屋里还有外人,立刻就不乐意了。
“这我兄弟的宅子,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让住呢?这吃喝拉撒的不要钱呀!”
“娘……”庞九思认出了那是小世子,忙焦急的扯着自己娘的袖子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宁二姑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还是庞九思扶了她一把才坐好。
坐到那之后就僵硬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一下午倒是清净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曹芊芊就来了,曹家应该是过年期间就把一切都打理妥当了,曹芊芊直接接了人就走了。
宁弯弯瞧着庞九思看曹芊芊那满眼不掺任何杂质的柔情,又看看自己二姑那还是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姑娘的这桩婚事是喜是悲。
这下子常氏才真的带着五斤、月月和绿青走了。
宅子里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就剩下了宁弯弯和鱼非还有余九斤三个人。
还有两个大人,马叔要张罗伙计们把剩下的货物拉回来,在把棚子拆了,打包准备回家了。
第267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宁怀槡还是每天按时按点的上金顶寺门口去摆摊,帮人代写书信。
刚过完年,钱赚的也不多,衣服都补了好几个补丁了也没钱换。
可能是觉得住在这里过意不去,还时不时的给宁弯弯买些吃的玩的。
宁匪月是这些人都回去后的第五天到县城的,跟祁千尘两个人,大包小包带了一车的行李。
赶车的是宁怀运。
“子姒妹妹……”
祁千尘有些兴奋,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规矩。
等见着了鱼非也是正儿八经的跪地行礼。
“小生见过世子。”
鱼非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盯着宁匪月瞧。
宁匪月真是不想理他,可这人就在面前也不能当看不见,他向来又是最知礼的。
好在是有功名在身不用跪,只好是上前躬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见过世子。”
鱼非哈哈大笑:“我怎么那么喜欢你看不惯我还不得不屈服的样子呢!”
宁匪月:“……”
等看到自己的琴上有一根弦是新的,一问是他给挑断了那就更气了。
怒瞪着鱼非,可又因为自己的教养说不出什么恶言来。
“哎呀,不就是一把琴,那不是修好了嘛!不然我赔你一把新的?赔你一把更贵的?”
鱼非还是吊儿郎当的半躺在放棋盘的榻上。
“不必!”宁匪月冷硬的拒绝。
在等到吃了晚饭,分配房间的时候他又非要跟他一个屋。
宁匪月是不爱跟人一起睡的,不过从住到了县城倒是经常因为房间不够跟人同睡一张床。
不过那也都是自己家的人,到好好些。
要是外人他还是十分的不习惯。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那眼圈黑的堪比熊猫。
“咦?”鱼非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被子,把自己捂严实。
“你昨晚没睡好呀?可不能赖到我头上啊!我睡觉不打呼!”
宁匪月瞪着他深呼吸,没说话。
他是不打呼,但是他粘人啊!拨开胳膊腿就缠上来,拨开腿胳膊就缠上来,尤其他也是个少年了,就像他说的,这个年纪在他那样的富贵人家长辈都开始给安排通房丫头了,这早起就更是尴尬的他满脸通红。
昨晚这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吧唧着,口水都流到了他身上。
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宁匪月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还爱抢被子,昨天夜里刮大风,倒春寒,刚升上来的温度又掉回到数九天了,天阴沉沉的瞧着想下雪,把他给冻的都伤风了。
看都不想看他,宁匪月整理好衣服出去了。
学院出了正月才开学,宁怀运先带着两人上那位刘夫子家里去了一趟。
一是要由他介绍祁千尘入学院读书。
二是这位先生对宁匪月那是十分的尽心,得意门生嘛,难免就照顾的多一些,所以宁怀运为了表示感谢虽然年前送过了节礼,却还是准备年后在去拜访一下的。
这年头讲究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就相当于宁匪月的第二个爹,送多少礼物都不为过。
不过宁二姑也上赶着非得连庞九思也让宁怀运一起弄进去。
大邙朝的书院那是有开学礼的,统一在秋收后,而且这一礼节那是跟成人礼,婚礼,葬礼相提并论的。
要由先生正衣冠,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开学第一课。
所谓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意思是体态要端正,服饰要整洁,言辞要得体,这一课学的是修养。
再者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人望而畏之也是君子之道,宁匪月对这一点贯彻的可谓是彻底。
然后先拜圣人,在拜先生,那是三跪九叩的大礼,还要净手净心,奉上束脩。
所以平时是不收学生的。
这走后门,祁千尘就算了,宁怀运了解这孩子的才华,好学生夫子也不介意这些规矩。
可庞九思……
就算是正常考都未必考的进去,那学而思书院可也是清平县数一数二的好书院。
走后门这让他可怎么张这个嘴。
偏生又不好拒绝,难不成帮外人不帮自己亲外甥?不是落了自己二姐口实,那可清净不了了。
硬着头皮带着三个孩子去了,人家刘老先生到也答应了。
宁怀运唉声叹气了半天,这心里头实在是过意不去,到了晚上拎了酒肉又跑人家夫子家里赔罪去了。
也不知道人家跟他说了什么,喝的一身酒气的回来,心情倒是大好了。
宁弯弯好奇。
“爹,刘夫子跟你说啥了?”
宁怀运喝多了瞧着自己闺女傻乐。
“呵呵……夫子说书院里原本就少不了那些大户人家不学无术的子弟,学业不行,但是又不好得罪,多要些束脩也就这么着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定律还真是到哪都好使。
不过宁二姑对于要多交束脩还是抱怨了宁怀运半天,不过是看着鱼非在不敢发多大脾气才气哼哼的走了。
宁弯弯前几天就找了牙侩寻摸合适的铺面,书院的事才办好牙侩就来了,给找了两三个符合要求的,让过去看。
宁弯弯也顾不得飘着的小雪花,赶紧就跟宁怀运和余九斤过去了。
第一家原来是个裁缝铺子,当家的年前得疾病突然死了,家里没人继承手艺,想把铺面租出去,收个租子一家人也能勉强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