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几个泥瓦手艺好的庄户又用了两三天的功夫在房顶开了个洞,砌了个好几米的烟囱,终于是把壁炉给做好了。
“还别说就是比火盆暖和哈?”
常氏感叹着看着壁炉里烧的噼里啪啦的木头。
“娘,瞧你说的,这多大个,那火盆才多大个,那当然不能比!”
这壁炉个头可不小,里头装三四个宁弯弯都不成问题。
宁弯弯感受着这个温度,约摸有个十七八度,不说能到穿着裤衩吃雪糕的程度,至少在屋里能把外头的大棉袄脱了,总是能舒服些。
常氏就笑笑:“明儿给你哥那屋也装一个,干脆把厢房里这些房间都装一个,咱家现在也是财大气粗,也不差这几个柴火钱,眼瞅着数九天了,等冷的厉害了娘也搬厢房里来住!”
于是在宁弯弯家就掀起了一波住厢房风。
前院的正堂是一半砖结构,上半部分也是木头的,厢房到也全部是青砖,就也装上了壁炉。
白氏板着一张脸矜持了两天,按大邙朝的习俗长辈住正房,还要住东屋,这是一个院子里最尊贵的地方。
可老人又最怕冷,也知道正房都是木头的装壁炉实在是风险太大,也实在没办法因为这个闹,最后还是忍不住也搬到了厢房里住。
这期间香香三日回门特地来给常氏磕了头,小两口看上去挺恩爱的,还拿了好些的东西,说是她婆婆让带的。
常氏关切的问:“那家后来找你家麻烦了没有?”
香香一脸的红润,偷瞄了一眼自己男人才道:“没有呢,挺消停的。”
香香的男人叫吴平安,吴平安就道:“婶子,我们家那也不是怕事的人家,人家不惹咱咱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人家要惹咱那咱绝对不怕他!”
这吴家在寺前村里也是大户,这话说出来那也是有底气的。
俩人临走的时候常氏给回了一块布,不过俩人是说啥都没有要。
壁炉建好要归功于余九斤,宁弯弯待在温暖的房间里那也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就想着怎么样好好谢谢人家。
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倒是宁怀运一回来发现家里大变样,得知了前因后果后先张罗起来了。
“哎呦,这房子住着,享福呦!”
宁怀运半躺在厢房的榻上,刚吃饱了饭,一手拍着肚子,半眯着眼睛哼哼。
“这小日子过的,神仙也比不上呦!”
现在虽然离年关还有小两个月,但是很多铺子都准备要囤货迎接销售高峰了。
所以宁怀运这一趟往县城里去又拿到了一些订单,正是心里高兴。
享受了一会,他就道:“九斤这孩子那也真是个人才,什么都能倒腾出来!他娘呀?你说咱这要怎么谢谢人家?”
乡下人礼尚往来其实十分的单调,不是吃的就是穿的,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年头就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了。
“那不然我给那孩子做身新衣裳?这哩哩啦啦的做好也差不多离年不远了,倒也合适。”
宁弯弯一想,那不是自己想谢余九斤的吗?
就道:“我来我来!我来做!这事是我想的,当然是得我来做!”
“你?”常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闺女。
“你知道那针是怎么拿的吗?”
第224章 没回来
这孩子打出生就一次针线都没拿过,她每每想起来就愁的不得了,这要是以后嫁了人还不让婆家嫌弃死。
“你就别管了,这事就交给我了!”
常氏能信她才怪,自己也准备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宁弯弯还真的就闭门不出了,不过这也不稀罕,天冷了,谁都不爱出门了,都搁家里猫着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要到腊八节了,再者是宁匪月在县城的学也该上完了,宁弯弯在家里待的烦了就又动身往县城去了。
路上还接上了荷花,还是那件事,上县城找大夫看看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这一回宁弯弯是提前一天就去找了余九斤,第二天余九斤来驾着车,就他们三个往县城去了。
“听说你要给我做衣裳?”
在路上余九斤问宁弯弯。
宁弯弯虽然猫在屋里不出门了吧,但是架不住小伙伴们来家里找她玩,尤其知道他们家暖和,那来找她玩的就更是多,消息那是瞒不住的。
车厢里放了个火盆,宁弯弯坐在轿帘里头,烤着火跟他说话。
“是呀,我看你这人脑子也不好使,这么大冷天的非要跟着我东跑西颠的,那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呀!你喜欢啥样料子的?啥款式,啥颜色呀?”
余九斤:“……”
宁弯弯继续道:“没事,别客气,你就大大方方的告诉我,反正我也不会按你说的做的!”
余九斤:“……”
这一回骡车直接就停到了已经挂上了周记熟肉牌匾的铺子门口。
路上车子跑得快,到了地方也就是吃午饭的点,周庆的摊子已经摆到了大门口。
边上还插了面小旗,这也是这年头的招牌样式,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烧饼夹肉。
那字和牌匾上的一样宁弯弯一看就认得出是宁匪月的字迹。
周庆的媳妇正收摊子呢,这摊子只摆一个上午,上午县城里人多,像是周围乡下的,都是一早赶着进城,下午就回去了。
所以下午摊子就收起来,要买的只能进店里买。
周庆的媳妇是不认识宁弯弯的,但认识宁弯弯家的车,这段时间宁怀运那是经常坐着这辆车来往县城里送货。
一见宁弯弯下来就猜出了个大概。
“这是弯弯吧?哎呦这闺女长的真俊!怪不得你爹总是夸你呢!”
周庆媳妇忙拿围裙擦着手就凑了过来。
“吃饭了没呀?婶子才做好饭,一块吃呀?你想吃啥婶子这就上街上买了给你做!”
宁弯弯那也是笑眯眯的叫人。
“婶子,我也不想吃啥,您就给我做一个烧饼夹肉就好了!我都好长时间没吃这口了!”
“好的,婶子这就给你做!快进屋里,外面怪冷的!”
周庆媳妇把人让到了铺子里,又问了荷花和余九斤的身份,那也是一样的热情。
周庆正在炉子上烤烧饼,一见宁弯弯,那也是高兴的很。
“呦,我就说今儿一早喜鹊就在前边树上喳喳叫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要来!”
周庆穿的很单薄,他本身就壮,这么大个烧饼炉子屋里都热乎乎的,他挨那么近就更是暖和。
把最后几个烧饼夹出来,上午就不准备在干活了。
擦了把额头的汗继续对宁弯弯道:“你这孩子孩子还真是我们家的小福星,我们家这铺子现在就烧饼夹肉卖的多,一大半的收入都在这上边呢!比这铺子里的熟肉还赚钱!你爹都跟我说了,都是你的主意,这就是我跟你爹熟,这不然,我一准的要把你拐到我们家去给我当闺女!”
“那还用拐?我可乐意了,天天都有肉吃呢!”
宁弯弯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笑眯眯的开着玩笑。
周庆就乐的哈哈大笑,叫了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对宁弯弯道:“这是我家的臭小子,你还得叫声哥呢!就是这脑子没你的好使,一个男孩子,也腼腆的很!”
周庆的儿子叫小午,宁弯弯听自己爹说过,据说是刚过了中午出生的,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他们家到小午这一代已经是三代单传,在这年头是很难得的人丁单薄的家庭。
也是怪不得周庆的爹说怕杀气重不让他杀猪了。
也是怕这方面会对子嗣有影响。
“弯弯妹子。”
小午果然是腼腆,叫了一声脸还红了。
“小午哥哥。”宁弯弯叫了一声接着就道:“周叔,我上后面看看我哥去,一会咱一起吃饭啊!”
“你哥?”周庆说着就皱起了眉头:“我这正说把这两个烧饼弄出来就上书院看看是咋回事呢,这都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了,你哥还没回来呢!你哥那真是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几时出门,几时回来,那一天天雷打不动,从来就没出过错,这今天也不知道是咋了,这会子还没回来!”
他正说着马大娘就从后门里出来了。
这按说铺面租出去这门是要锁上的,不然人家铺子里要是丢个什么东西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两家人关系近,周庆那也不是在意这种细节的人就一直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