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了半天挤过去,就见戏台最前边已经架起了火盆,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在前面拦着防止有人挤过去撞倒了火盆。
这戏唱的是个啥宁弯弯听到最后也愣是没整太明白。
看着有些老太太还拿着帕子在抹眼泪实在是不能感同身受。
但没有娱乐项目把她给憋的,就光瞧着人家穿着戏服在台上那一招一式也高兴。
一直唱到也都深了才散了场。
宁弯弯一家子往回走,宁怀运很激动。
“等咱啥时候有钱了,也请个戏班子来唱一场!”
这也算是给家里父老乡亲的一个福利,也是最得名声的,这一场戏听下来,那请戏班子的财主指定是最近几天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人称颂的人物。
宁怀运是最爱赚名声的,不羡慕才怪。
“请啊,肯定请!”宁弯弯赞同:“等咱有钱了就请戏班子唱他个三天三夜!”
生活要过的好那是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哪个都少不了。
粮食那是物质生活,娱乐就是精神生活。
看戏那也是消耗体力的,又步行走回家,一家子到家后都累了,洗洗就各回各屋准备睡觉了。
宁弯弯刚迷迷瞪瞪的睡着,就被宁怀运的一嗓子又给吵醒了。
“遭贼了!遭了贼了呀!”
他那音都喊破了,宁弯弯一骨碌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昨天那四百多两银票丢了。
说是买地的,可这赶上过节,宁怀运还没来得及去办这事。
她忙跑出去就见宁匪月也已经打开门出来了。
俩人一起冲进了宁怀运两口子的房间,就见常氏正抱着被吓着了的清晨安慰呢。
这娃也是才睡着,就被自己老爹一嗓门给吓醒了,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那边宁怀运却是正在衣柜里翻腾呢,衣服扔的满地都是,床也被他给掀开了。
这个时候的衣柜其实就是个木头箱子,衣服叠好放到里面。
四百多两银票加现银的,宁怀运是放哪都不放心,可带出去,那人山人海的更不放心。
就藏到了衣柜最下面。
“爹?咋回事啊?丢了啥了?”宁弯弯问。
宁怀运继续的在衣柜里翻,头都不回的回答宁弯弯。
“我这不是不放心,心里惦记着昨天收的银钱,就准备拿出来在瞧一眼好睡觉,可是找不着了啊!这银子没了啊!银子找不着了呀!我就放这里了啊!肯定没记错,这是遭了贼了呀!”
他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是放床底下了,可床掀了也没找着啊!
“都丢了?”宁弯弯觉得自己的心都掉到冰窟窿里去了。
那可是四百多两啊!
常氏忙道:“哦!没,银票还在这呢!银子没了!”
宁弯弯这才发现银票在桌子上放着呢。
她忙过去拿起来数了数,四百两,一张没少。
她的心瞬间又从冰窟窿里捞回来了。
拍拍胸脯:“可吓死我了!这大头没丢就好!”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宁怀运急眼了,也不翻箱倒柜了。
“那四十多两就不是钱了?那就不是辛苦赚来的了?这要放以前都够咱家用上两三年的了!那是小数目啊!这要找不着,我得……我得……”
他得气死!自己把自己气死!怎么就那么大意呢!早知道他就藏别的地方了!
“别急!”宁匪月安慰。
宁怀运就更气了,看看自己儿子,他是真不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能急才怪。
“就是!”宁弯弯也道:“家里又不是没人,还能真有贼进来?”
他们走的时候门是三丫在里边插上的,咱回来的时候也是三丫给开的门,也没听她说家里来了啥人,白氏跟村里人也从来不往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钱肯定不是外贼偷的!
“你是说你奶……”
常氏也回过味来,说着猛的住了嘴。
第129章 赔双倍
宁怀运一愣,仔细的回忆了下,他走的时候家里就留下自己娘和三丫这一老一小,还嘱咐了好几遍三丫把门插好,谁来也别开门。
回来的时候还特地问了句有没有人来找他,三丫也是直摇头。
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宁弯弯又道:“你们都不想想,这要是真遭了外贼,那贼为什么不拿银票就拿那一点的银子?银票又好藏,随时都能拿到镇上钱庄去兑,多方便。”
“那兴许是……兴许是怕咱顺藤摸瓜找着他呢!一下子兑好几百两的银子到哪伙计都记得住的,何况咱这小镇上。”
宁怀运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宁弯弯叹了口气:“那人家非得一下全兑了呀!在说,那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兑啊!这钱庄又不止一家。”
“兴许那贼就不认得银票呢!”
宁怀运依然是不死心。
这倒真有那个可能,乡下人识字的就不多,银票那更是好多人一辈子都见不着一回,根本就不会知道这玩意长啥样。
“他就算不认得,你把几张纸跟几十两的银子藏一块正常人都会觉得这纸不同寻常吧?就算不认得这是银票,哪怕是房契地契也好呀!偷一样也是偷,偷两样也是偷,为啥要给你留下?”
这年头的房契地契分两种,一种是像宁家这样去官府交钱登记的,这种是经了官的,丢了可以补,缺点就是花费比较高。
另一种就是不登记,买卖双方私下里签的,自然不用花一系列的手续费,但缺点是契书在谁手里,这田这房就是谁的!
这种时代老百姓的观念是贵重物品,钱财什么的都是觉得自己攒着才是最保险的,扒老房子的时候从墙里扒出一罐子的铜钱,一张已经看不出字迹的地契可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后者在民间非常的普遍。
他们家虽然是县衙里备案过的,但是别人可未必就想到这一层上去。
宁怀运就不说话了。
宁弯弯也不管他,转头就往外走,她要找白氏要钱去。
这还了得,自己家里都不安全,她以后要赚的钱多了,都让她这么偷偷摸摸拿了去,那还了得!
“你回来!”宁怀运忙叫住她:“我去!”
他怕这大半夜的这一老一小又吵吵起来。
不过他去的下场那依然是吵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我都睡着了,你就过来跟我说这个?”
白氏尖着嗓子喊:“我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拿你的钱去哪花?”
宁怀运看看自己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是没花钱的地方,可那不照样是把自己的那个首饰匣子看的紧紧的。
那里面可好几个银锭子呢!
白氏大概是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正在床上坐着,就穿着件里衣,披头散发的,三丫就睡另一头,这会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白氏指着宁怀运的鼻子就骂:“我自己的东西我乐意看的严,那可是我这一辈子的积蓄,都是你爹留给我的!我看的严点怎么了?我多大年龄了?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说句难听的,指不定哪天嘎嘣一下子就过去了,那不都是你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别人谁能分走一个铜钱?你说说,我拿你的干嘛?!”
白氏也给气的不轻。
她心底里其实是怕这个儿子哪天不管她了,她可就指着自己那些银子首饰过活呢!自然是看的严。
但她不能这么说啊,说了显得自己多卑微,跟求着他养自己似得。
可宁怀运不知道她这个心思啊,想想以前的过往,她又是想当家把家里的钱财都拢到自己手里,又是设计自己给她买了三丫。
他觉得自己这个亲娘是完全能干得出来这事的。
所以也是压根就不管白氏是怎么说的,就道:“娘啊,你说你要要钱就跟我说,我但凡是有能不给你?你这是干嘛!这要是我真没拐过那个弯来,事情闹大了,街坊四邻的都知道了,最后却是个这样的,你说你让我这脸要往哪搁!”
“你爱往哪搁往哪搁!你要不信你就闹去!你尽管闹的村里人全都知道!你就是告的衙门里我都不怕你!”
白氏硬气的很。
宁怀运瞧着她那表情也不像是装的,自己不禁也有些怀疑了。
“那要不是您拿的,咱家里有人,这门也都插的好好,这贼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这贼为啥只拿了现银没拿银票?难不成这贼还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