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就哭了,扎进大舅妈的怀里,像是找回了缺失了一生的母爱似的。
后来孩子取名叫舒欢,寄在了舅妈和大舅的名下,作为他们的孙女,从小送到他们身边照顾,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带到国外来聚一聚。
想起那孩子,梦境也甜了许多。
音乐会将近尾声了。
乔森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的女人,当目光触及她微微扬起的嘴角时,清冷的眼神染上几分暖意,忽的笑了笑。
保持这个一动不动的动作已经一整场了,比起前面那些胡说八道的自我介绍,他倒是更愿意相信,这会儿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的这个女孩才是小时候那个单纯勇敢的双儿姐姐。
音乐会结束后,盛安然跟在乔森后面退场,脸红的跟个番茄似的。
“我赔你一套西装。”
“不用,真的不用。”
乔森微微一笑,“一件衣服而已,洗洗就行了。”
盛安然看着他西装肩膀上十分明显的口水痕迹,尴尬的无以复加,语无伦次道,“别,我还是赔你一件,我赔你一件。”
天哪,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因为口水的事情,看完音乐会之后,盛安然就逃之夭夭了,死活不让乔森送她,愣是打车回的家。
今天这一天,她能做的都做了,可看最后乔森看自己的眼神,那样子似乎还很满意。
现在人到底都是什么择偶观啊?
顾安和小星星都在大舅妈家,因为下雨,打了电话回来说不回来了,家里没人,盛安然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穿着睡衣下楼丢垃圾。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声一声的惊雷中,暴雨倾盆而至。
倒完垃圾回来,盛安然站在楼道里面找钥匙,声控灯到了时间自动熄灭,她咳嗽了一声,灯泡似乎是坏了,没反应。
黑咕隆咚的坏境里,一道黑影缓缓朝着她靠近。
“哗啦”一声,她终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钥匙,正借着手机灯光开门的时候,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精味。
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谁?”
她的身子都僵硬了,语气也是颤抖的,手机已经摸到了紧急报警按钮上。
“我。”
低沉沙哑的嗓音显得有些浑浊,她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去,借着楼上楼下感应灯的灯光,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是郁南城。
“你怎么在……”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后背忽的撞上了身后的门板,骨头碎裂一样的疼痛从脊柱传来,她的惊呼声统统被封在喉咙里,呼叫不得。
郁南城将她死死地顶住,不顾她的挣扎,捧着她的脸颊发了疯一样肆虐的亲吻着,有愤恨,有决然,有怨怼,有无穷无尽的相思。
“唔……”
盛安然将钥匙砸在他的脸上。
一道闷哼声后,她挣脱了禁锢,‘啪’的一个耳光,落在郁南城的脸上,
“你疯了?我报警了啊!”
郁南城半边脸上擦出一道血痕来,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显得分外的恐怖,浓浓的酒精味告诉她,他此刻并不清醒,或许根本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你去相亲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盛安然神色一顿。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早上电话里我记得我说过了,你不至于这么后知后觉吧,也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去相亲这件事才喝成这样的。”
郁南城忽然侧身靠在墙壁上,显得有些疲惫,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那一巴掌的事情,自顾自道,
“谈生意喝的酒,跟你没关系。”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盛安然有些烦躁。
他醉了,眼睛眯成了两道缝,哑着嗓子道,
“我想你了。”
第436章 还是以前的味道
楼道里只剩下大口喘气的声音,盛安然僵直的后背贴在门板上,盯着郁南城好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
“你喝了多少酒?”
“我没醉。”
听到这句话,盛安然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喝醉酒的人最喜欢说的就是自己没喝醉,郁南城的性格,要是没喝醉的话,轻易做不出来这种堵在她家门口的事情。
“喝成这样,你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
盛安然面色稍稍一沉,“你不要命了?”
郁南城不置可否,扶着墙缓缓弯下腰去,将地上的一串钥匙捡了起来,递到她面前,一双清冷的眸子里燃着两点微茫,
“你是担心我出事?”
“我是担心景希以后没人照顾。”盛安然没好气的夺过钥匙,狠狠地瞪着他,“景希还小,你是打算让他以后一个人过是吗?”
郁南城的目光稍暗淡了些,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
“我是打车来的。”
脑子还没完全昏。
盛安然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没醉的不省人事,便只丢下一句,“既然没醉,那自己给你助理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去。”
说完,她便开门进了屋,关门‘轰隆’的一声,将整个楼道都震颤起来。
进屋后,盛安然将客厅的空垃圾桶套上垃圾袋,又踱步到洗手间,将洗手间里里外外用干净的抹布重新擦了一遍,所有卫生都做完了之后,时间却才过去十分钟而已。
窗外的雨却越来越大了。
闪电将昏暗的屋子里照的像是白昼,紧跟着响起‘轰隆’的惊雷声,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窗玻璃上,十分瘆人。
他总不可能还在门口没走吧?
盛安然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没办法安心入睡。
又是一个翻身之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下床走到了门口,猫眼里面看到一道身影靠在墙上抽烟。
神经病啊!都这个点了,竟然真的还没走。
她拉开门,质问一样的目光朝着郁南城望去,却没说话。
郁南城抽烟的动作一顿,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烟灰抖落下来,飘飘忽忽随着楼道的冷风散去。
他皱了下眉,闷声解释道,
“雨太大打不到车,我手机也没电了,所以想等等。”
这话真假各有几分,盛安然已经懒得去猜了,盯着郁南城那狼狈落汤鸡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她终究是回过身丢下了一句,
“进来吧。”
她没看到,身后那身影愣了一下,错愕神色之余,很快便将烟头掐灭,怕她反悔似的,跟了进来。
盛安然在厨房泡茶,茉莉花的香气在屋子里慢慢的弥漫。
她喜欢喝各种各样的花茶,这个习惯很多年都没变。
将茶杯搁在郁南城面前之后,她去洗手间拿了一条干毛巾过来递了过去,“擦擦头发。”
虽然是打车来的,可他身上却还是一身的狼狈,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要是不擦干的话,十有八九是要感冒。
一杯暖茶下肚,原本冰凉的身子也活络了许多,醉意比起之前浅了些。
“助理还是周方吗?手机号你应该记得吧?”
盛安然忽然问。
他愣了一愣,低头掩饰了自己眼中的失落,“周方三年前去国外分公司了,现在的助理是他表弟,叫周岚。”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盛安然将自己的手机划到拨号界面,递了过去。
郁南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尤其对数字敏感,他的手机里面几乎没存过谁的号码,向来都是看一眼就能记得是谁,想撒谎也不可能。
当着盛安然的面,他拨通了周岚的手机号。
那头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有些着急,
“你好,哪位?”
“是我。”
暗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头愣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郁总?郁总您跑到哪儿去了?这边儿局都散了,我就去了个洗手间的功夫,您怎么人都没了?”
今天中午和张总签了约,约了晚上一块儿吃饭,饭后又有在夜店的局,所有人都喝高了,连向来不喜欢喝酒的郁南城今日也来者不拒,一瓶接着一瓶的洋酒,眼睛都不眨的就灌了下去,看的周岚眼睛直瞪。
也算是宾主尽欢,可到最后他结账回来,张总等人都各自散了,郁南城却不见了踪影,吓得他好一通找,正忙着在KTV调摄像头的时候,这个陌生号码打来了。
郁南城报了自己的位置,让他过来接,并没有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