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蜜(30)

作者:四月与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言夏已经喝半杯酒,类似果饮的味道很令人迷醉,她正在用银叉小心地切刚端上来的芒果千层。很奇怪,一个酒吧,竟然有做蛋糕的业务,而且模样看起来,还颇为精致好看。

她略略有些醉意醺然,切开顶上的芒果,插、进嘴里。

“我追他,我当时是死缠烂打追的他,烈女怕缠郎——”言夏撑着自己的头,额发将她扬艳的五官遮得模糊,“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有你这么形容的吗?”程卓然说。

一曲歌已经接近尾声,台上的女歌手将一头微卷的短发撩到耳后,在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解下了吉他。程卓然催服务员将他点的酒,送给女歌手。没有了现场演唱,酒吧就自动放歌,曲调还是柔情的。

程卓然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女歌手,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着一件五彩斑斓的长裙,服务员在她下舞台的时候,准时送上了这杯酒。女歌手那双纤长的眼望过来,忽然对着程卓然笑了笑。

她接下了那杯酒。

程卓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虽然看上去,他也只是冷静地朝女歌手笑笑。而背地里,他不停地对言夏说:“看见了没看见了没,她接了我的酒,这么多天,她终于接了我的酒。”

像一个初初陷入恋情的青春少年。

言夏把慕斯分成均匀的小块,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乘胜追击?”

程卓然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站起来,稍微整了一下衣服,便朝着女歌手走去。难怪今天穿了西装,真是西装革服,人模狗样。

安静的酒吧忽然隐隐传来吵闹声,在静谧的氛围里,显得突兀。

言夏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来了一大波人,有男有女,该怪她眼神太好,一眼就见到了领头人的模样。

她的客户,也是她的高中班长。而另一个人,言夏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是吴嘉卓,他的五官没怎么改变,只是抽条成成熟的模样。他们的说话声在进了酒吧后更明显。

有女生压低声音说话:“这里太安静了,和‘享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吴嘉卓一边招手叫服务生过来,一边同这个女生说话:“陈哥专门给我们了一个房间,肯定玩得尽兴。”

言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可能这间酒吧,也和陈闻仿有关系。她转过身,继续将一小块一小块吃慕斯,间或喝点酒,等慕斯吃得差不多了,她那一杯酒也已喝完。

调酒师问她,还要不要来一杯。

言夏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可是她的意识还很清楚,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又问调酒师来了一杯酒。可能是这颜色漂亮的酒太迷人,也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想给自己寻一个放纵的时间。

调酒师调好酒,再度放到她的面前。

言夏重新拿过酒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刚刚踏进酒吧的男人。

仿佛带着满身清霜,即使处在人群中,也是能一眼看到的清冷寂静。

言夏朝调酒师说:“你帮我调杯酒,送给他。”

第26章

喻薄不是一个人来的, 苏以杨说这边有个安静的酒吧,可以谈事,硬带着他来了。

苏以杨觉得喻薄最近很不对劲, 不知道怎么回事, 跑去买了一个狭窄的公寓, 天天住在那,他有一次曾去看过,还没喻薄原先的客厅大。更为奇怪的是,他还买了一条狗。

这个人,原先是最不喜动物的。

他的这个表弟,性格古怪冷漠,万事不上心,或许还没有同理心, 苏以杨曾经很真切地认为,喻薄有反社会人格。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 他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苏以杨就觉得自己是瞎想。

喻薄应该只是天生的冷漠而已。

可现在有人, 让这个万事万物都收不进眼底的人动容了。

酒吧的侍者端上来一杯酒,高脚的酒杯里,酒液清澈璀璨, 有着极其漂亮的颜色。穿马甲的侍者一板一眼地对喻薄说:“有位小姐想请你喝酒。”

在吧台边的女生, 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醉后迷蒙, 柔软的蓝光下,她美艳的五官却没柔化半点, 就这么突兀地戳进人的眼球。

喻薄接过了那杯酒。

这还不算令苏以杨惊讶,最为惊讶的是,喻薄拿着那杯酒, 坐到了那个美得无比张扬的女生身边。

言夏拍拍自己的头,确定她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了,带着一身清霜的气息。

不是程卓然,是她请喝酒的那个人。

喻薄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发音,发出了缠软的味道:“原来真的是你。”她轻轻笑道。

喻薄叫她:“言夏。”嗓音也是清冷的,与暧昧迷蒙的酒吧,一点也不相融。

言夏摇了摇头,将食指竖在了喻薄的唇前,他唇上冰冷的温度,也没有让她清醒一点。言夏说:“不对,我不是这个名字。”

是醉了吧,否则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么能与他肌肤相贴,虽然只有一根手指。

言夏依旧在固执地说:“我不是这个名字,喻薄,我不是这个名字。”

喻薄垂下眼,她手的温度和他的不一样,是温暖的,一如往昔。

他贴着她的食指轻轻说:“喃喃。”嘴唇阖动间,像是在亲吻她的手。

有些痒,言夏放下手,唇角溢出了笑:“是的,我叫喃喃。”

她手边的酒杯空了一半,调酒师好心地对喻薄:“在你来之前,她已经喝完了一杯,这是第二杯。”

喻薄向他说了一句谢。

言夏杯中的酒和点给他的是同一种,一样迷醉的颜色。喻薄记得,高中时她的酒量很好,KTV里,喝下三杯酒眼神依然清澈。

现在却容易醉了。

言夏的时间发生了错乱,她错觉与喻薄还从未分开,于是自然地对他露出那种软软的笑:“喻薄你又是来抓我的吗?”她靠在吧台上,手肘接触到冰凉的台面,小声说,“我就只喝了一杯。”

是娇俏可爱的模样。

她看到喻薄手边的酒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只贴在喻薄唇上的手放下来,指着那杯酒:“我喝的是那种,没有酒精的,是饮料。”

光明正大的,颠倒黑白。

喻薄说:“你醉了。”

可言夏没听到,她就这么托着脸,冲他笑。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言夏为他画画时,看着坐在座位上的他,也是这么笑的。高中时的言夏已经有了一手漂亮的画工,她学人物素描时,喻薄是她最好的模特。她总爱在课上,偏头看着认真听讲的喻薄,然后在白纸上涂画。

等到喻薄的视线转过来时,她就将笔抵在下巴上,就这么冲他笑。也不管铅笔会在那白皙的脸上画出什么痕迹来。

言夏对他说:“我好喜欢你。”清隽的少年生得如此好看,几乎就长在她的审美线上。

喻薄替她抹去了脸上的痕迹,眼睫颤动间,化出一个温柔的,不带冷冽锋芒的笑来,他说:“我知道。”

一阵密集的鼓点过后,酒吧里自动播放的音乐停止了,又换成现场乐队的演奏。女歌手依旧穿着那身五彩斑斓的长裙,走上舞台,这次的歌曲是一首民谣,她却没有抱吉他,只是拿着立式的话筒,一个人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唱。

言夏忽然站起来,离开座下的高脚凳,对喻薄说:“喻薄,我给你唱歌好吗?”那双染上轻微醉意的眼,这一刹那全都明亮起来,就像最明亮的阳光落在清泉里,仿佛一眨眼,就会从里面跃出一条漂亮的红鲤来。

但是仔细看,那也只是言夏眼尾的一抹殷红。

她似乎真的说动就动,高脚凳晃了两圈,言夏也不管身边放置的大衣和包,就朝着舞台走去。边走还有许多话和他说:“这个女歌手程卓然一直在追,傻乎乎地天天给人家送酒——”

说到这里,言夏忽然停下来。她说着程卓然的名字,转头去看喻薄,有些迷糊地说:“喻薄,我们是不是分手了?”

吴嘉卓就是在这个时候见到言夏的,他接到陈闻仿要过来的消息,虽然是陈闻仿的酒吧,他还是出来接他。电梯门悄然开合的时候,他见到了言夏。高中时期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现在依然明媚张扬,所有的美丽没有半点收敛的,全铺陈在那张脸上。

只是她的表情惶惶然,对面前的男人说:“我们是不是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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