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吴仟泽的头顶。
“卧槽!!!!!”足以飙到highC的尖叫声在这间不大的小套间里响起,伴随着浓重的绝望和无法忽略的惊吓。
吴仟泽第一时间将门从身后拉上,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一旁。
段酒反应迅速,立刻抬起手臂朝蟑螂飞的路线狂喷不止。
怪异气味的杀虫剂挥散在半空,细小的白色水雾缓缓落下。
吴仟泽紧紧抓住段酒另一只没抬起的手臂,两人的神情凝重,看着共同的目标。
这是场残酷的战争,关乎到在场两人未来能否再继续在这间小屋快乐生活的重要之战!
段酒的心脏砰砰直跳,说实在他对这种虫类生物其实也没辙,他虽不像吴仟泽那样对它惊恐万分,但心里多少会有着下意识的排斥。
蟑螂在接触到白色细小水雾时,猛烈地颤抖抽搐,随后像是颗坠落的流星一样,啪叽一声垂直落地。
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在场两人不由自主的放缓呼吸,段酒手里还攥着那一瓶蓝色包装的杀虫剂,白皙的食指贴在按钮的顶端。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像两只小心翼翼的猫似的,蹑手蹑脚向地板上的黑色圆点靠拢。
地上的蟑螂还在轻微的抽搐,不过看那模样是离归西不远了。
段酒松了口气,准备将手中的杀虫剂放回原来的地方,却在转身走的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腰间的束缚感。
段酒侧头,一眼便望见吴仟泽埋在他身后毛茸茸的脑袋,对方正俯下身双手环绕在他腰间。
段酒还以为对方是被南方会飞的大蟑螂吓到失魂呆滞,特好心的揉了揉他软软绒绒的头发。
五秒过去了,十五秒过去了......
直到过去了整整一分钟,吴仟泽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段酒:“......”
这是被吓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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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小小的闹剧过后,由于段酒刚刚没止住手,导致这间不大的公寓内仍旧漂浮着气味怪异刺鼻的杀虫剂。
段酒将客厅的窗户大开确保空气流通,即便如此,房间内刺鼻的气息一时半会也难以消散。
“我们出门吃吧。”
段酒对着不大的房间微微皱起眉,这味道闻久了让人脑子发昏。
吴仟泽没有任何异议,洗漱完便跟段酒一起出门去觅食。
段酒家的附近有一条小街,每天上午便会聚集起一批批骑着三轮车前来摆摊的小摊主,卖的食物五花八门,段酒在这里住了三年,对地形了如指掌,也因此两人没有选择开车而是徒步。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温柔的清风亲吻他们扬起的发梢。
“仟泽啊,你公司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啊。”
段酒思索了下,还是打算先把这件事情跟吴仟泽挑明,毕竟这跟他前程有关。
好不容易碰上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弟弟,他这个做前辈的也应当要帮帮他。
吴仟泽听到这句话先是呆愣了半响,而后才反应过来段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草。
他差点把这事忘记了。
第19章 出道
吴仟泽愣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段酒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戳中这傻孩子的伤心事,侧头看向他的目光中带有几分怜爱的意思。
吴仟泽被他看得心里发悚,他也不知道该跟段酒解释什么,又感觉不说些什么好像又不行。
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直到两人一同来到那条排满了小摊的一条街,吴仟泽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的沉默在段酒眼里就是变相的“苦在心头口难开。”,这样产生的后果就是段酒在心里对他的怜悯与惜爱的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上午的暖阳灼灼,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较晚,秋末的风随着寒冬临近逐渐带上了刺骨的寒凉,道路两侧枝繁茂盛的树上混着点点枯黄。
这条街的美食种类繁多,为了征求吴仟泽的意见,段酒特地带他在这条街上走了两个来回。
“怎么样,也没有自己想吃的?”在段酒第三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仟泽仍旧将已经回答了两次的答案又说了一遍,“我都可以,看你吧。”
段酒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子在跟他搞客气那一套,不过三次询问过后,配合着吴仟泽那溢满笑容的脸,段酒这下才确定他真的是都可以。
于是段酒带着身旁的吴仟泽一起来到了一个卖蒸包的摊位前。
“阿姨您好,要两个菜包两个肉包还有一笼小笼包和两杯豆浆。”段酒熟练地报出需要的食物。
他显然是这家摊位的常客,因为那个摊主阿姨一见是他,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呀,是小段啊,阿姨好久没见你来了,好久没见是越长越俊了啊。对了,在后头吃还是带走?”
段酒轻轻笑了笑:“在后头吃。”
说完便拿着手机对着摊子上印有付款二维码的地方扫了下:“阿姨,一共多少钱?”
摊主阿姨对他的喜爱都写在了脸上:“一共十七,你直接转十五吧。”
段酒也没推辞,道了声谢,接过阿姨手中的袋子,带着吴仟泽就往后面的塑料凳走去。
这些摊位的后面摆着一排的折叠木桌和颜色各异的塑料小板凳,此时早已过了吃早餐的最好时间,在场的人不是很多,段酒挑了个靠里的地方跟吴仟泽一起坐下。
“你今天要不要回到原来的出租屋先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搬到我家来。”段酒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边将阿姨打包好的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边对已经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吴仟泽问道。
“啊,这个要的。”吴仟泽伸手接过段酒递来的豆浆。
段酒又将袋子里的透明吸管拿出来,随口问道:“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帮忙?”
听到这话吴仟泽立马直起身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已经很麻烦你了!再说我自己的东西也不多,我自己可以的!”
开玩笑,让段酒跟着一起去,那自己立的“家境悲苦但是有着一颗上进心的励志少年”人设不就跟被重锤敲击的石像一般,顷刻间碎了一地吗?
段酒想了想,这可能就是少年人心里的“尊严感”吧,善解人意的他点点头,从袋子里摸出一个面白皮包子,包子刚出炉还冒着腾腾热气,从外表看不知道里面的馅是肉馅还是菜馅。
段酒咬了一口,浓郁的汤汁顺着包子的缺口溢出,深色的肉馅泛着油光,肉馅很有嚼劲,令人垂涟欲滴的香气四溢。
这家小摊在这里摆了好几年,段酒还没来的时候回头客就多。
“没事,那就算了。”眼下见吴仟泽回绝了自己的提议,段酒适当的岔开话题,“这家小摊在这附近一带很有名气,我刚搬来这里的时候这家摊子生意就很好,还好我们今天错开高峰期来的,不然要吃还要排老长的队。”
“这家摊主阿姨人也很好,我超级喜欢她家的包子。”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吴仟泽路过这条堆满摊位的小道,脑海中浮现出的并不是这里的包子有多好吃,摊主阿姨为人和善且热情,他只记住了这家摊位的包子是段酒最喜欢吃的,每每路过,他总惦记着对方馋不馋,要不要给他捎两个回家。
“你收拾完东西回家后,我们商量一下你公司的事情。”段酒拿了张纸巾擦擦嘴,桌上的垃圾被他同一装进最大的那个透明塑料袋里,打算一会把垃圾丢掉。
随后段酒又补充道:“身份证之类的东西一起准备一下。”
吴仟泽乖巧地点了点头,别看他表面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慌得一批。对于行李这个事情他还好解决,拿个行李箱随便装点日常衣物就好了,但是对签约这件事说实在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一个谎言的形成,背后是用无数谎言堆积起来的。
但你要问他有没有后悔,吴仟泽自己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由于他俩一个属于圈内查无此人的小糊星,一个属于刚入圈的“小萌新”,两个人一没名气,二没背影。在拍摄结束的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金主爸爸带着代言上门来访。
也因此两个人直到网剧上映前,都处于闲人空窗期的状态。
段酒对此习为以偿,在回去的路上还在计划着用这段空闲时间要不要接些私人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归老本行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