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走神,闻寄语仍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脸上依旧如雪如霜,神清也依旧矜傲雍容。
俗话说三观跟着五官跑,如此风姿出众的变态,哪怕在胆战心惊的时候瞧上一眼也觉得赏心悦目。
就是身上太凉,贴近了就觉得冷嗖嗖的。
两人又贴身躺了一会,这样亲密的行为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花潮认为闻寄语这样好男色的变态对自己这样的绝世美少年动手动脚简直再正常不过,哪怕他一个兽性大发肛了自己都不奇怪。
不过两人也没有发生什么,闻寄语干脆利落的起身,身上的衣服垂落下来,连个褶皱都没有。
花潮则去轻车熟路的跑去厨房觅食,他从烧火的一下变成暖床的,厨房里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暧昧起来。
掌勺的齐山大叔眼眶湿润,目光里透着诡异的欣慰,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递给花潮。
花潮笑眯眯的接过汤,呲溜呲溜喝了两口,咂摸着味道说道:“这汤好鲜啊,齐大叔这是什么汤?”
齐大叔乐呵呵的一笑:“人参鹿鞭汤,正好给你补补身子,你毕竟□□凡胎,我家公子体质偏阴,和公子做那事想必辛苦的很,要多给你补补。”
花潮:“......。”
他含着一口汤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整个人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当真是难受的很。
齐山大叔豪放的一挥勺,声如洪钟:“明天叔叔给你煮虎鞭的!”
厨房里的人全部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花潮呛了一下,赶紧喝完汤拿了个包子溜走了。
他琢磨着不暖床的时候应该回到柴房,但回到柴房里才发现他的家当已经被搬走,柴房里整整齐齐堆满了劈好的柴禾,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花潮惊呆了。
他摸了把脸,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去。
在湖边吹了会冷风,对着满湖的荷花惆怅了半天后他默默的跑去温泉。
闻寄语大多数时间都泡在温泉里,可惜他的身体非常古怪,怎么泡都泡不暖。
温泉里水雾缭绕,闻寄语坐在泉边闭目养神,往日在身边伺候的美貌侍女都退了出去,只有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青年跪在一旁。
这青年头戴玉冠,容貌生的十分俊逸,他表情冷傲,端端正正的跪在一旁,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错误。
这个青年听见脚步声后微微一抬头,看见花潮后,一双深黑的眼睛顿时微微睁大了。
恰在此时闻寄语睁开了眼,声音和缓的对这青年说道:“你如今身份尊贵,为师也不应受你这份大礼,起身吧。”
俊逸冷傲的青年恭恭敬敬的说道:“虽时过境迁,变数颇多,但师尊的养育之恩弟子不敢忘怀。”
闻寄语慢悠悠的说道:“你入我门下时早已长大成人,何来养育之恩,受了我养育之恩的,也只有那个孽徒了。”
这一句话说完,温泉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了,两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齐齐对准花潮,目光冷冷的朝他看了过来。
花潮茫然四顾。
面对如出一辙的冷脸,花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退后一步说道:“我...我就是想问问闻公子我住哪。”
又非常小声的嘀咕:“我的家当全被扔了。”
闻寄语的脸在弥漫的水雾中更显得冷漠清俊,他看了一会花潮,沉吟半晌后幽幽说道:“既然是给我暖床,就住在我的卧房里吧。”
“哦”,花潮摸着鼻子应了一声,一低头正好看见那面色冷傲的青年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再一抬头,就看见温泉旁的闻寄语神色莫测,眼神晦涩。
花潮有点摸不着头脑,讪讪说道:“都看我干嘛呀,我不就是长的好看了那么一点么。”
他原本只是想活跃活跃气氛,不成想地上的青年苦笑一声,叹道:“还是这样不着调的性子。”
他动作优雅的站起身,走上前摸了摸花潮的脑袋,低声说道:“我姓焦,名子柯,雨中芭蕉,笑夸烂柯,你可要记住。”
这人虽然冷傲,但说话的语气却非常温和慈爱,深黑的眼眸看着花潮,硬是让花潮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父爱。
他惊悚的抖了一下,腼腆说道:“我叫花潮,花朵的花,浪潮的潮。”
焦子柯又伸手撸了一把花潮的脑袋,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慈祥,眼中又有着淡淡的责备,就像一位老父亲充满爱意的端详着阔别已久的傻儿子。
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父爱气息让花潮十分上头。
花潮囧了一下,默默的站在一旁任由焦子柯揉头。
他这一副乖乖的任由别人揉头的小模样让焦子柯又是心酸又是喜欢,再想想这小狼崽子干出的那等欺师灭祖的事,真是对他又爱又恨。
闻寄语一直在袅袅水雾里闭目养身,等焦子柯揉够了花潮的脑袋一脸满足的收回了手,才斜过来一眼,低声说道:“你这几日带花潮去烟雨山庄住上一段日子,等当今太子离开卞城再带他回来。”
花潮眨眨眼,疑惑的问道:“当今太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我去什么烟雨山庄。”
闻寄语冷笑一声:“你那天在春风楼砸晕的客人恰好就是当今皇太子。”
花潮:“......。”
啊!
真令人无语凝噎。
花潮泪目,虚弱的问道:“既然如此,闻公子为何要冒着得罪当今太子的风险来帮我?”
闻寄语脸上嘲讽意味更浓,冷冷说道:“因为你烧的春风楼恰好是我开的,把你交给太子我找谁算账?”
花潮:“......”
当日那把火烧了七天,熊熊火光把半个卞城都照亮了,春风楼里的无数奇珍异宝被他放的那把火烧了个精光,巨大的损失难以估量。
他目光涣散的看着闻寄语,嘴唇颤抖。
闻寄语眉毛一扬,逗猫似的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么?”
“呵,这可真是一个令人万念俱灰的消息。”
花潮双眼含泪,如是答道。
第8章 孽徒八
花潮万念俱灰:“我需要卖身多少多少年才能还清这笔巨债。”
闻寄语斜他一眼,立在一旁的焦子柯掐指说道:“也没有多少年,按照一晚上一千两黄金算的话,四百年左右差不多了。”
花潮:“......。”
焦子柯拍了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不过区区四百年,你不要这样难过。”
花潮不可思议指着自己,连眼睛都瞪圆了:“四百年啊,我要活几辈子才能活四百年!”
“闻公子能给小人一个友情价吗?”
闻寄语从温泉里慢慢起身,花潮赶紧狗腿的拿起放在池边的绒布给闻寄语擦拭身上的水珠。
在温泉缭绕的水汽中,闻寄语的身体显得更加苍白,他的四肢充满成年男子的力量,虽然稍显瘦削,但花潮能感受到这具躯体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这个世界是仙侠背景。
闻寄语绝对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说不定就是支撑起这个世界的主要数据。
花潮撩起闻寄语滴着水的长发,突然被他后背脊柱上一条殷红如血的红痕惊呆了,拿着绒布的手不禁顿了一下。
这条疤痕极深,从脊椎第一节 一直延伸到尾椎末节吗,看上去是十分可怖心惊。
闻寄语感受到他的迟疑,微微侧头问道:“怎么了?”
花潮说道:“没什么,就是看见了闻公子背后的伤疤,看着好吓人哦。”
闻寄语淡淡挑眉,倒是没说什么,拢了拢浴袍便踏出池子,足下洇出一道道水痕。
踏过九曲玉桥,闻寄语在湖边的亭子里坐下。
在远处侍候的美貌女侍走上前为他穿衣,仍旧是月白色的衣袍,只不过外面罩了一件黑色丝绸大氅。
这大氅上用银线绣着山河日月,又用金线绣着大片大片的燎原火焰,那火焰有种张狂的魔性,似乎要把天地焚烧殆尽。
闻寄语穿白衣时犹如霜雪天降,自带三份邪气。
乍然看见他穿上这件华贵的黑色大氅更觉得他雍容冷漠,连眉眼都变得更加邪肆。
我的天真是好帅一哥哥!
花潮顿时觉得自己gay心萌动。
闻寄语换上大氅后一抬头,正对上花潮的灼灼目光。
仙姿佚貌的少年双手捧脸,脸颊烧红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眼里全都是亮闪闪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