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客气的推辞道:“温七小姐不用客气。”
温清竹岂敢当真,连忙笑说:“方公公远道而来,连口茶水都没喝上,这点意思不算什么,希望方公公不要嫌弃就是。”
见温清竹如此情真意切,方公公才勉为其难的接过来。
顺手试了试重量,心里还算满意。
五十两算不得什么,但是温家这种门第,已经算是出手大方的了。
方公公离开温家后,坐上了马车。
跟着他的小内侍打开了温清竹给的荷包,忽然惊讶出声:“师父,这里面装的是金子!”
“金子?”方公公睁眼一看,心里也是差异。
若是银子他还能理解,可这温七小姐一出手就是金子。
五十黄金可比公立的贵人打赏得还要多得多。
方公公收敛情绪,吩咐徒弟:“好生收好,这位温小姐可了不得。”
温家紫明堂正厅里。
温清竹站在屋中间,垂手而立。
温冠斌冷眼望着她:“你不是一直跟雷三夫人待在一起吗?怎么在寿王谋反案中立下大功?还有这个寿王谋反案又是什么?奉国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四个问题丢过来,温清竹苦笑不已。
她好不易容让大房和四房吸引了温冠斌的火力。
现在姜越一道圣旨下来,她又到了漩涡中心。
“回禀祖父,这件事陛下暂时没有公布出来,关于寿王的案子,陛下下了命令,不能大肆宣扬。”
“告诉你祖父是大肆宣扬吗?”温冠斌气得手背上青筋暴起,这个温清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这么重要的消息,过去了四天,温清竹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提!
奉国寺南边别院的大火,他知道肯定有内情。
只是没想到居然牵扯到了寿王谋反。
“抱歉,孙女不能说!”温清竹打定主意不能告诉温家人。
他们的处在权利外围,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放肆!”温冠斌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打死。
正在这时,温叔全起身帮着温清竹说道:“父亲,既然这件事是陛下吩咐的,还请您不要逼迫竹儿。”
“呵!”温冠斌斜眼望着温叔全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老子在这里摆明了说,你们真要想分家那就净身出户!”
温叔全皱眉,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父亲,竹儿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孩儿知道奉国寺别院的一点消息,那边尸体成堆,血流成河,这件事不是我们温家能插手的。”
“呵呵。”温冠斌继续冷笑。
直到下午的时候,门外有小厮过来禀报。
“老爷,傅骁骑尉求见。”
温冠斌疑惑:“哪个傅骁骑尉?”
听到傅字,温清竹心里一跳,下意识就想到了傅烈。
皇帝已经直接给傅烈封勋了吗?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傅烈带小厮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骁骑尉是正六品的勋位,温冠斌是从五品的文官。
勋位默认比文官高半级,因为傅烈和温冠斌算是同级。
“傅大人。”温冠斌立刻上前行礼问好。
他盯着傅烈的脸,总觉得他莫名的有些眼熟。
身后的温叔全等人则是起身给他行礼。
“免礼。”傅烈抬了抬手,然后侧过身来,让身后的下人端进来了一排礼物。
每个人下人打开手里的小箱子后,里面装着质感极好的文房四宝。
还有些一些装帧精美的大师字画。
温冠斌疑惑不止,望着这些礼物问道:“傅大人这是?”
傅烈恭敬的回道:“温大人,晚辈傅烈,花朝节那天承蒙温七小姐相救,这次特意过来谢恩,一些薄礼不成敬意,希望温大人收下。”
“额,傅大人不用客气,清竹能帮到大人是她的福气。”温冠斌客气的回应,他仔细的回忆着京中的骁骑尉。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傅烈。
温清竹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她的目光停在傅烈的脸上。
这些日子她不能出门,傅烈今天过来,必定是刚才受了方公公的赏赐。
站在一旁的温叔全看看傅烈,又看看温清竹,心里大致明白过来。
他提醒温冠斌:“父亲,请傅大人坐下吧。”
“是是是,傅大人这边请。”温冠斌连忙侧身,抬手邀请傅烈到主位坐下。
可傅烈却拱手:“温大人是长辈,我是晚辈,坐在下首就可以。”
见他这样给面子,温冠斌心里顿生好感。
既然傅烈坚持,温冠斌就不再邀请。
众人都落座之后,温冠斌才问她:“傅大人,我有一事不解,京城中一共两位骁骑尉,之前似乎没有见过傅大人?”
傅烈答道:“晚辈先前在京郊大营任职,四天前才被陛下封为骁骑尉,温大人不知道属实正常。”
四天前!
温冠斌心里一凛,这不是花朝节的那天吗?
第一百九十章 没打扰你们
聊了一会儿,温冠斌旁敲侧击的想要打听花朝节那天的事情。
“傅大人,花朝节那天,陛下去了奉国寺吗?”
傅烈客气的拒绝道:“这件事陛下下了命令,不可大肆宣扬。”
温冠斌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温清竹坐在傅烈的对面。
她趁机起身道:“祖父,东院那边还有些事情,孙女先过去处理了。”
温冠斌不耐烦的摆手:“走吧!”
“孙女告退。”温清竹说了一声,然后给了傅烈一个眼神暗示。
等到温清竹除了屋子,傅烈也跟着起身:“温大人,晚辈有些事情需要和温小姐商量一下,还请温大人恩准。”
“跟她个丫头片子商量——”温冠斌的话还没说完,傅烈却已经转身走了。
望着傅烈转出去的背影,温冠斌气得吹胡子瞪眼。
可傅烈刚才的话,分明宣告了他在皇帝面前的身份。
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正在这时,温叔全也起身告辞。
温冠斌气得抄起茶盏扔了过去:“一个两个都是不肖子孙!”
茶盏被砸碎,散落了一滴的碎片。
温叔全身形灵活的躲开了,当着温冠斌的面整理着了仪容,这才慢悠悠的走出去。
望着这一幕,温冠斌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往哪里撒。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刘氏,顿时拍桌怒道:“你看看你生出来的好东西!就是这么忤逆老子的!”
经过上次阿云的事情,刘氏和温冠斌已经生了嫌隙。
刘氏淡淡的侧眼看过来 :“老爷说笑了,他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更何况当年的决定可是老爷坚持这么做的,本来父亲是不同意的。”
“怎么!连你也责怪老子了?”温冠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刘氏却起身谢罪:“妾身不敢,我还要去福寿堂那边准备送去胡家的东西,就先退下了。”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温冠斌气得站起来,指着刘氏的背影大骂。
可惜刘氏根本不再理会他,在婆子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
温家的花园里。
温清竹和傅烈并肩而行。
身后的绿陶和芍药识趣的落在了后面。
见四下无人,温清竹才开口问他:“傅大哥的伤势好了吗?”
“已经好了,上次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傅烈心里很是感激。
事后他问过方太医,以毒攻毒并不少见。
但是以毒制毒却是连温清竹外祖父都做不到的事情。
温清竹笑笑:“傅大哥没事就好。”
顿了顿,她又问:“你也接到了封赏宴的请帖吧?”
“嗯。”说起这个,傅烈的神情严肃起来,“寿王已经确定藏在京城,陛下打算封赏陆将军等人,以此来引出寿王。”
“他会上当吗?”温清竹想到那次见到的寿王,总觉得他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傅烈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陛下肯定有什么底牌,能确定寿王出现。”
“是什么呢?”温清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辛敞。
那一次苏活带自己却见辛敞。
温清竹完全改变了对辛敞的固有印象。
那天,辛敞如同士林君子一般,给她行礼道谢。
完全褪去原来的狠厉阴森,和以前的辛敞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那一次,温清竹并没有见到满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