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竹看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
姜远晗静静的看着她：“真要这样吗？”
“当然，因为皇上不明白什么叫做蛰伏。”温清竹直接指出他的问题所在。
姜远晗低头沉思，淡漠的点头。
温清竹告辞退下，没有丝毫的停留。
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姜远晗不知道在问谁：“姐姐果然还是对我不满意吗？”
小方子欲言又止，但见姜远晗继续批阅奏折，终究还是没敢出声。
到了夜里，依然是范令代替了范宇，他甚至给自己接下来几天都安排了值班巡逻。
五城兵马司不是没人注意到这件事情的异常，可兵部尚书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质疑什么。
这天京城各处上演了无数的暗杀行动，双方都有伤亡。
更重要的是，卫阳终于遇到了范令。
两人一过眼神，迅速看穿了对方的身份。
却又心照不宣的带人背对背离开。
凌晨时分，茉莉来报。
“王妃，傅家受伤一共一百三十七人，其中重伤五人，无人殒命！”
温清竹从床上坐起来，掀开帘子问：“那对外呢？”
茉莉恭敬回答：“对完死亡十七人，受伤五百余人！”
“看来卫阳大人觉得这是个难得的练手机会！”温清竹转身下床。
梳洗打扮后，离宫去了王府。
见到了卫林，他身形消瘦，但精神状态却依然不错。
温清竹看着他问：“看来卫大人过得很好。”
卫林一眼看穿她的来意：“王妃遇到麻烦了？”
“果然逃不过大人的慧眼，那本宫就实不相瞒，范荣长子范令到底是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卫林奇怪的看着温清竹，她的脸色异常严肃，看起来真的遇到了大麻烦。
卫林本想说一说，但又觉得有什么问题是她摆不平的？
于是他等待了片刻，但温清竹始终不开口，他这才主动问：“范令出了问题？”
“没错！傅家军折损了十七人在他手里，不过卫阳也有动手，但杨六给我分析过，主要是范令动的手。”
卫林感觉分外奇怪：“范令年少成名，武学极好，谋略甚佳，当初他不离开京城的话，想必也会和傅瑜苏活齐名。他会有什么问题？”
温清竹略显失望：“看来卫大人也不知道，那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她说完就走，卫林立刻站起来喊道：“等等！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件事情关系不大吧？”
“什么事情？”温清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卫林一边回忆一边说：“其实他当年不必离京，但他小时候喜欢云婷，为此还差点被范荣赶出家门，后来经过姜远成的劝和，范令离京外放，在任上娶妻生子，一直没有回来过！”
“云婷是……”温清竹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觉得分外陌生。
卫林说出她的身份：“是她云家大小姐，姜远成的表妹！她一直都很喜欢姜远成。但后来被姜远成所杀，这你也是知道的。”
听到他这么说，温清竹陡然想起云婷是谁。
只是这个名字让温清竹感觉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当初姜远成杀云婷，算是毫不犹豫，最让人不解的是，云家竟然不敢追究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呢？
温清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对了，范令的妻儿为什么一直没回京？”
这个问题真的难到了卫林：“这个不清楚，不错有传言说，范令的妻子是身患重病，虽然给范令生了儿子，但两个人都体弱多病，一直没有回京。范荣因为当初云婷的事情，对长子略有愧疚，再加上还有范宇这个次子在，一直没提让长媳长孙回家。”
“不对劲。”温清竹想起来，当初云婷仿佛有狂躁症！
可先前她听说云家大小姐，是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
后来彻底变样，是因为得不到姜远成而疯癫。
仔细想想这里面的节点，云婷逐渐转性，好像是在范令离开之后。
按照她得知范令的消息，他不到一年便娶了妻子。
温清竹感觉她肯定还有消息不知道，回过神来对卫林说：“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暗中接触一下范令。”
“你怀疑他？”卫林看出她的担忧。
温清竹也不隐瞒：“自然，虽然范令和姜远成中间隔着一个云婷，但万一姜远成李代桃僵，用另一种办法成全了范令呢？”
第八百六十七章 范令的踪迹
卫林没说话，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温清竹的要求。
派了两个暗卫跟上，卫林顺利的离开了王府。
等他一走，温清竹去了卫家。
见到卫雨的时候，他正试图站起。
温清竹陡然出现把卫雨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落在了椅子上。
似乎震到了伤口，他的脸色隐隐发青。
等温清竹走过来他的神色才恢复了一些，抬手问好：“见过王妃。”
“不用客气，我过来是看看你这边恢复的怎么样？”温清竹转身坐在了石桌旁的椅子上。
卫雨的伤口隐隐作痛，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脸色有些难看：“王妃这边查到了什么吗？禁军内部可清查干净了？”
温清竹拿了垫枕出来，示意他把手放上来，卫雨照做，她就开始诊脉。
约莫片刻后，温清竹拿回自己的手，望着他问：“你动过武？”
卫雨微微低头，轻声应了句是。
得到的答案让温清竹气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没看他才忍住。
半晌她才睁开眼睛说：“卫雨！你知不知道你的伤本来再过半个月就能好？现在你用了内力，你的伤起码还要半个月！”
“抱歉！”卫雨不敢多说。
事已至此，温清竹也没有办法，只能修改计划。
不过前因后果还是要说清楚：“本来我可以今天就走，但是甘太医被杀，琳琅被抓，你现在不能及时回去禁军帮助卫风，所以你我只能让秦狩暂代你的职位！”
“怎们能是秦狩！卫雨很是震惊，差点又站起来。
温清竹淡然的回道：“我知道你们对他破有偏见，但是现在除了你我并没有信任的人，他好处在于虽然脑子不灵活，但听话。”
“辛重大人呢？”卫雨不禁追问。
温清竹笑看着他：“我没让他出面，自然是因为他不在京城。”
卫雨无话可说，到了现在他后悔也没有用。
见他失落低沉的样子，温清竹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秦狩，当年他被逐出京城，就是因为他好色贪婪，欺男霸女，最后羞辱了清流文官的庶女，人家好端端的女儿只能上吊以示清白。但现在他有人管着，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
“都是我的错，不该去不顾你的嘱托。”卫雨很是自责。
温清竹站了起身：“其实仔细算起来，你受这么严重的伤，卫家难辞其咎，其莫车一开始就想废掉你，还好陆磊在旁边牵制，不然的话，你的小命只怕都保不住。”
卫雨想起来送她，温清竹抬手：“之前开给你的药，你好生吃了，按照我给你的复建方法，每日都不要落下，另外最重要的是，在没有彻底恢复之前绝对不要动用内力！如果霖霖需要入宫，你还没好的话，那可就不太好。”
提到了卫卿霖，卫雨精神一震，整个人也严肃起来。
送走了温清竹，他让人去请了卫卿霖过来。
走到卫家门口时，迎面遇到了一位刚下马车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全白的衣裳，头上只带着一朵纯白绒花，脸色神情都很是疲惫。
见到温清竹的时候，神情又惊又怕，眼底深处甚至还带着一丝怨恨。
在丫鬟的搀扶下，这妇人低头退到了一边。
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绿陶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位妇人一眼。
上了马车，启动离开。
车壁轻摇，绿陶忽然想起那位妇人是谁，赶忙对温清竹说：“王妃！刚才那位夫人是朱大人的妻子！”
“朱夫人？”温清竹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她是为什么去卫家。
回到华清宫不久，卫老夫人来访。
宫人迎接她老人家进来，温清竹刚刚换好衣裳出来。
两人客气的问好，一道坐下。
温清竹问她：“老夫人怎么有时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