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能让沈老爷亲自过来的人,只有他,毕竟景一诺也是个厉害人物,这么被牵住住,当然遇到了比他更厉害的人。”
温清竹明白了这一点,看了眼旁边于凡房间的方向。
那说明他不是姜远成的人。
“现在各方面都到位了,人手给你派了过来,我明天去看看傅烈那边的情况,所有的工程也可以开始动工了。”
姜远晗忡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笑容:“好啊。”
次日一早,温清竹准备妥当,亲自做了早点,装进食盒准备去看望傅烈。
刚到府衙门口,停在路边的马车掀开了帘子。
里面露出姜德佳的脸来。
在宫女的搀扶下,她走到了温清竹的面前。
“见过公主。”温清竹微微福身。
姜德佳把她扶了起来:“不用客气,我是从傅烈那边过来的。”
当时温清竹的心脏一跳,可面上还是神情如常的问:“公主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是来送请帖的。”
姜德佳伸手拿出了一封鲜红烫金的喜帖来,递到温清竹的面前说:“父皇的身体越发不好,母妃想让我尽快定下来,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八。”
“那不就是下个月的事情?”温清竹接过了喜帖,翻开来一看。
上面赫然写着宁修的名字。
不知道为何,温清竹突然想起来了宁夫人。
他们这仓促要办这件事情,难道是因为宁夫人——
看温清竹的神色一凝,姜德佳叹息一声:“果然瞒不过你,元宵那天夜里,宁夫人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太医和薛大夫都过去看过了,怕是撑不到三月。”
“那你是……”
话说到一半,温清竹顿时停下来,自嘲的笑起来。
姜德佳现在的身份可比姜仪佳还要高,有这样的母妃,舅舅在,又有谁能强迫她呢。
“恭喜。”温清竹知道,姜德佳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姜德佳想到了半个时辰前的那一幕,有些心酸又有些庆幸:“本来母妃不让我过来的,可是还是想看看傅烈,给他送帖子的时候,他说这些事情都是你在管,让你我给你送过来。”
“宁修人很好。”温清竹望着她的眼睛,隐约能明白她这样的心情。
曾经她也有过,亲眼望着自己的喜欢人的成婚生子。
哪怕后来出现了各种状况,还是得不到一点机会。
姜德佳笑了起来,转头看了康城一眼。
宽阔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偶尔会有人快速经过,也不是康城原本的居民。
她回过头来,很是赞赏的望着温清竹:“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身为女子却比世上大多数的男子都要厉害,现在我算是心服口服,只有你才配得上……哦不,应该说只有傅烈这样的男子,才有资格成为你的夫君。”
温清竹正要说话,姜德佳抬起手来制止,笑着说:“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姜德佳上了车,马车很快启动,朝着城北那边跑去。
望着那马车远去,温清竹心里一时之间翻涌起很多情绪来。
只有傅烈这样的男子才能成为自己的夫君吗?
温清竹没再说什么,转头上了车,静静的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她和傅烈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如果从她重生那一刻开始算起,无论前世今生,傅烈的心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到了城北这边,温清竹一下车就看到了傅烈正骑着马赶来。
不多时他就到了跟前,傅烈看到她手里的食盒问:“你是来看我的?”
“嗯,你吃早饭没?”温清竹隐约感觉,傅烈应该是吃了。
傅烈指了指前头的营帐说:“还饿着,去那边吧。”
两个人一道往营帐那边走去。
进去坐下后,温清竹把早饭都拿出来,一盅清粥,四个馒头,外加四碟小菜。
依次摆好,她伸手要去拿筷子,对面坐着的傅烈也正伸手过来。
两个人的手在筷子上方相碰,温清竹马上要缩回手,却被傅烈直接抓住:“嗯……下次我不会这么着急了。”
傅烈松了手,却没有拿筷子。
温清竹心里微微有些意动,伸手拿了筷子递给他。
“你吃吗?”傅烈看到食盒里面还有一双筷子,便也拿了起来。
温清竹其实吃了点,但想到既然是过来陪傅烈的,就点了头。
接过傅烈的筷子,两个人就慢慢的吃起来。
谁也没有说话,屋内只有很轻微的咀嚼声和吞咽声。
可温清竹脑海里不断的冒出刚才姜德佳的话。
她是先到傅烈这边的来的。
后来走的时候,姜德佳也是先她一步的走的。
这次她过来看傅烈,根本告诉他,那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过来一样?
“你——”
“你——”
在温清竹抬起头的时候,傅烈也抬起了头,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来。
“你先说吧。”傅烈先退了一步。
温清竹突然感觉有些脸热,刚才姜德佳分明都说清楚了,她还要问什么!
难不成自己在——吃醋?
想明白这个,温清竹快速的稳住心神,问了另一件事情:“昨夜康城里头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吧?”
“没有,杨六那边也在加速调查,怕是西北那边的问题严重了。”傅烈一边悄悄看着她,一边装着自己在认真吃饭。
温清竹点了头:“卫林也和我说了一些,只是姚班现在还不会善罢甘休。”
第七百二十章 表姐别担心
说到这里,温清竹又问:“你刚才要问什么?”
傅烈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康城最近有些危险,你要不要到我这边来住?”
“你这边……”温清竹的呼吸微微有些停滞。
沉默半天,她很沉静的解释说:“暂时不用,衙门那边我也还住得惯,大家也都在那里。”
“嗯。”傅烈虽然在极力掩饰,可还是透出了隐隐的失落。
看他这样,温清竹知道他在努力想和自己相处。
温清竹忽然想到了前世,她和傅烈的交谈极少。
或许他们该好好聊一聊。
“不过康城的事情也在慢慢进入正轨,司天台那边送来的文书说,在月底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个倒春寒,等远晗都接手了,我就去医馆那边帮苗苗,到时候你来接我吧。”
傅烈一怔,但随即很激动的说了字:“好!”
温清竹笑了起来,望着他的长久面瘫的脸,忽然有些生动。
她想到了前世,有一年她想去皇家围场打一头鹿,剥皮做靴子。
那个时候围场刚出事,谁也不敢去那边。
她想到了求傅烈,第一次给他纳了一双鞋底。
送去他面前的时候,傅烈脸上也是这般生动。
“傅烈,你想知道我和前世的傅烈是怎么相处的吗?”温清竹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傅烈微怔,随即点头。
温清竹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太好。
可已经开了这个口,她还是说了:“我嫁过去当天夜里,并没有和他同房,以葵水来了做借口,他很贴心帮我准备了汤药,还打算守在我身边。
可是我怕他发现我是假装的,就硬是把他赶去了书房那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告诉我,有什么需要的话,让丫鬟过去找他。”
傅烈望着温清竹的眼睛,他从未看到她这样的温柔。
特别是在温清竹说他的时候,分明把自己和她记忆里的傅烈割裂开了。
温清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手里拿着筷子,撑着下巴,继续回忆说:“后来无论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唯一一次和他最亲近的时候,就是那天我想要把他灌醉,不断的给他喝酒,还把方公公关在了门外,也不管宫里的消息,直到子时他才醉了过去。
这天夜里,我就躺在了他身边,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是这么的温暖。只是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喝醉,他只是为了让我高兴,他不喜欢喝酒,但为了我喝了好几次,耽误了皇上的两次事情……”
不知不觉,温清竹说到了最后:“我第一次的被关起来,明明他还在西北那边,也不知道怎么跑了回来,把我救了出去,后来我觉得越来越关注他,在姜远成的面前,也不住的替他掩护,但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