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知道,杨东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他扶着杨东撤退,同时说:“你放心,在客栈的时候,我已经传消息回京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杨东、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说:“我……我活,活不下去了,思,思来想去,只能把绿陶交,交给你照顾了!”
“你说什么胡话!”杨六突然暴躁起来,大吼一声。
绿陶以为杨东出事了,忍着伤痛走了过来。
刚好杨东的下一句就是:“孩子,保护好绿陶的孩子……”
绿陶当即愣在原地,她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她怀孕了吗?
杨六也是一怔,随即想起来这一路来绿陶的反应。
“我……噗!”杨东还想说什么,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阻断了他的话,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快要闭上了。
绿陶跪在了杨东跟前,拿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东子!你别睡!别睡!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似乎是听到了绿陶的话,杨东竭力整卡眼睛,望着绿陶说:“对,对不起,没,没能陪你走……”
话还没说完,杨东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被绿陶握住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杨东!杨东!”绿陶瞬间撕心裂肺的大喊出来,紧紧的抓着杨东的手,但他始终没有给她一点回应。
第五百八十三章 你必须用他
“很简单,楚王处理运河工程一案,都是康城辅助的,我知道你刚调来不久,但是胡家的人我很清楚,做事都是很认真的,想必那些账本你也都看过了,中间肯定有对不上的地方,不妨改回原状送去户部就行。”
不到一天,康城知府就紧急送了折子上京。
这封折子最先到了裴煜的手里,他看过之后,心里有些奇怪。
这折子太及时了些吧?
傍晚时分,又有一个案子直接送到了大理寺。
苏活看过之后直接愣住了,老师竟然被刺身亡了?
让他更愤怒的是,老师居然居然是被酷刑逼死的!
一条条的验尸结果,让向来冷静的苏活也差点失去了理智。
不过在他去面见皇上之前,裴煜先进宫去了。
运河工程早就完结,可听到裴煜再次提起,姜越还是皱了眉头。
“陛下,那胡英豪是刚调取康城的知府,胡家的人想来心细,想必他是在查验账本的途中才发现这样的假账的。”
“户部那边可有查验?”姜越觉得若是姜远成太过清廉,那才是不正常的。
裴煜点头:“臣已经查验过,这只是冰山一角,运河工程,当初国库拨了三十万两银子,到了最后还剩下三万两银子,正常来说,三十万两银子应该是不够的,可楚王居然能剩下三万两银子。”
“裴相爷想说什么?”姜越终于睁开眼睛。
裴煜跪下来回复:“大人,最近平国侯一直在协助臣调查甘州军饷亏空一事,臣发现,其中有部分银子流回了京城,根据臣的调查显示,并不全是宁王的人贪污的!”
“成儿也插手了?”姜越终于正视起这件事情来。
裴煜点头:“臣觉得,楚王定然插手了,那么多军饷宁王可不能完全吃下,运河工程哪怕是再励精图治的臣子,也做不到花不完还有剩余,而且臣这边已经有证据,楚王在运河工程期间,熔炼过一批官银!”
“丞相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姜越开始怀疑,楚王手里或许并不是没有兵权。
当初他可是派了张轲过去甘州的,张轲能这么快上手甘州的事务,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除非张轲提前就处理过甘州的内务!
“臣之前无法确定甘州的银子流到哪里,可如今看来,就是填补了运河的空缺!”
裴煜知道这折子来得太巧,但是楚王的越来越膨胀了。
宁王这个人的城府远不如楚王,想要登基,必须先除掉姜远成。
他这是站在了宁王这边。
比起老谋深算的皇帝来说,裴煜更喜欢简单一点的皇帝。
“那岂不是刚刚好?”姜越心里虽然愤怒,但面上却收敛了怒气。
裴煜抬起头来望着皇帝说:“陛下!甘州亏空足足有百万两银子之多,运河工程三十万两银子不够花,但绝对不会超过四十万两银子!何况这个工程还有不少府上捐赠,臣初步统计过也是两三万两银子的!
宁王那边臣大致估算,可能侵吞了无十万两银子,但另外五十万灵银子去哪了!现在不就清楚了!楚王拿了三万两出来说是运河工程剩下的,但其余的四十万两银子呢!
陛下!请您三思!楚王这么多年来一直执掌财政,手里根本不缺银子!可他早就把心思打到了军饷上!大齐朝的军队可是立国的根本啊!嘉谷关失守,陛下不觉得奇怪吗?那边驻守的军队可并不完全是宁王的人啊!”
剩下的话,裴煜没有说,他只是深深的拜服下去。
宁王执掌兵权,楚王手握财政,本应该泾渭分明。
可楚王却早早的开始算计了嘉谷关失守,这就是用大齐朝的尊严来挑战皇帝的底线了。
嘉谷关一直以来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如今在顺德帝手里失守了一次。
这注定是史书上抹不掉的污点。
虽然是内斗造成的,但这个结果却是他顺德帝一手纵容来的。
姜越这个人,裴煜看得很透彻。
明明是个冷酷无情,生性多疑的君王,偏偏要把自己粉饰成仁德慈爱的君王!
不管是不是姜远成做的,到现在为止,这一切只能是他做的。
静默良久,姜越终于下了令:“你先下去吧。”
裴煜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门口站着苏活。
苏活向他行礼问好,手里也拿着一封折子。
“苏大人这么着急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苏活看了看裴煜,现在京城没什么事情,他也进宫来了。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裴煜:“问心书院的老院长被刺身亡了!”
裴煜瞬间拧眉,看了眼他手里的折子:“目前可能确定凶手?”
“暂时不过,但是还是有几个明显的特征,具体情况还需要陛下来定夺。”苏活简要的解释了一句,转头走了进去。
裴煜心里沉重起来,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当天夜里,苏活没有出宫,一直到第二天天亮,苏活才离开。
他出宫后,直接去了崔老先生家里。
紧接着,向来不出门的崔老跟着苏活坐了马车,一道赶往康城。
楚王府中,姜远成转头问追风:“张轲那边传有消息过来吗?”
“暂时还没有。”
与此同时,康城军营中。
张轲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暗算了。
他望着面前的秦狩说:“秦大人,你这样绑了我,请问我犯了什么事情吗?”
“看你不爽!”秦狩讨厌文人,特别是像张轲这样心机深沉的文人。
他大哥之所以死了,就是因为楚王想要夺权。
池余现在处境艰难,也是因为张轲的补补筹谋。
张轲闭了闭眼:看来自己是从秦狩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只是楚王的人都快要掌控整个康城军营了,秦狩哪来的单子竟敢绑架他!
康城一处院子里。
温清竹靠在软塌上,望着天上的星星,问着池余:“听说你对星象颇有研究,不如说来给我听听。”
池余坐立难安,心里还是不太确定:“夫人不怕胡英豪反水吗?他小子可是出了名贪生怕死,不出意外的话,楚王的人发现张轲失联,应该派了人去找他了。”
“哎,池大人,这不是你该担心的。”温清竹转眼看过来,仔细打量着池余,眉目清秀,换下戎装,穿上了书生的长衫,也带着股儒雅的气质。
只是以前他多多少少都还是喜欢美人的,今天怎么这么规矩了?
池余没说话,目不斜视的不敢乱看。
温清竹看了右手边一溜烟的美人,琵琶琴瑟抱在怀里,格外的令人心醉。
只是她特意给池余请来的,结果他不看,那自己只好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位美人款款退下。
望着她们没了踪影,温清竹这才转头过来,笑看着池余:“池大人,现在只剩下你我了,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池余离开京城有段日子了,要不是他找准机会攀附了姜仪佳,他指不定还在边境苦苦熬着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