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会,雷烁很诚恳的回答:“我自己想的,齐国就是齐国,毕竟不是匈奴,我虽然现在事情齐国人,但以后也会是匈奴的王后。”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那段在匈奴的日子,雷烁沉重的道:“匈奴贵族和我们齐国的贵族并没有太大区别,可底层的百姓,却是天壤之别。
齐国底层的百姓只要肯干活,就没有会饿死的人,可匈奴不一样,他们不善耕种,各种生产都十分落后,很多牧民其实很勤劳,只是没活可以干。”
“所以你想要改变他们的生产方式?”温清竹突然感觉,雷烁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雷烁拿了另外一本书出来,温清竹一看,竟然是《天工造物》这本书。
“这是?”
“祖父给我的,他说匈奴现在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吃不饱,如果能吃饱的话,他们也不会想要来攻打齐国,只要匈奴没有生出这样的心思,那我在匈奴就不会左右为难。”雷烁终于明白了祖父的良苦用心。
看着桌面上的书,温清竹想到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
一旦雷烁嫁过去,齐国和匈奴必然会通商,到时候两国来往频繁,差距就越发的明显。
哪怕大家一时还能忍住,但时间一久,难免会不生出别的心思来。
毕竟没有直接抢来的更快。
齐国经济强大,真正通商,其实对匈奴并不好。
如果匈奴有自己足够的生产,那么这种经济上的压制便会不那么明显。
随着合作深入,对于齐国人来说,土地便是财富,而匈奴从没有想要好好利用这个财富。
现在雷烁意识到了这一点,即可开始着手准备,或许会有阻力,但有见识的人肯定明白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没问题,明天沈玉就会过来,这方面的事情你直接问他,你考虑的很对。”温清竹自然是赞同雷烁的想法。
第二天,沈玉一来,温清竹就说明了情况。
他很快调动了手里的资源,开始筹备雷烁想要的东西。
下午时分,京城过来的圣旨也终于到了。
以雷啸为首,众人在衙门接旨,雷烁接过了公主金印和绶带,册封就算完成。
接着便是赐婚圣旨,流水般的嫁妆不断的送入衙门。
礼单都念了足足半个时辰,雷烁却并不开心。
她看了眼左右,哥哥和母亲都没有过来。
等接完圣旨,已经是天黑。
在回去别院的路上,温清竹发现她闷闷不乐,于是问道:“是在想姨母和炎哥哥吗?”
“嗯,祖父说,我出嫁的时候,他们会过来的,可是我后天就要出嫁,皇上的圣旨都来了,他们却还是没有消息。”雷烁的神情十分黯淡。
和上次嫁人不同,这一次她是真正成为别人家的人。
雷烁抓紧袖子,低声道:“这次我不是戴罪之身,而是代表齐国出嫁,我真的想看看娘和哥哥。”
“没事的,我派人去问问。”温清竹挑起帘子,和绿陶吩咐了一声。
第日一早,绿陶送了消息过来。
“王妃,雷三夫人和雷大人已经在路上,但因为雷三夫人的身体不好,他们走不快,现在还在路上。”
“姨母的身体怎么了?”温清竹立刻站了起来。
绿陶有些为难:“我们派过去的人并没有真正见到雷三夫人,都是雷炎大人和我们接触的,他说三夫人的身体不适,不能快速赶路,但他们会尽快。”
不让见人?温清竹的心沉了下来。
这么说来的话,雷三夫人怕是都没有力气说话,不然的话,她肯定会说些什么的。
到了晌午,各地的礼物的纷纷送来,而定远街道上,已经是一片大红,满街的红绸彩带。
不知道雷烁是担心母亲和哥哥,还是她太紧张,怎么都吃不下饭。
温清竹见她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天匈奴来迎亲,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
出了雍和关,距离天鹰城王宫还有三天的路程。
思来想去,温清竹就把雷烁带去了边关客栈。
和别处的喜庆不同,边关客栈因为连日的冷清,到现在都处于半关门的状态。
素履夫人一早得到消息,早早的开门迎接。
在听说了雷烁的情况后,更是把门口的红绸红剪纸全部撤下来。
马车停下,温清竹带着雷烁下来。
看见眼前的客栈终于不是一片红,雷烁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出嫁前变故
走到了客栈里面,入眼都没有一点红,雷烁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来。
素履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去暖阁那边:“最近新来一批兰花,刚巧还是些很特别的品种,一起过来看看。”
作为江南人,素履身上有着独特的温柔,性情也很高雅。
寻常的花草在定远这边都难以存活,可素履愣是养活了一屋子的娇贵兰花。
入了暖阁,迎面便是一阵淡淡的清香。
雷烁以前并不喜欢花草,哪怕她家很多,可她从不会看一眼。
如今一见,心里竟生出几分欢喜来。
走到最近的一盆兰花面前,雷烁弯腰下来嗅了嗅,顿时心旷心怡。
温清竹和素履跟在她身后,没有打扰雷烁,就让她自己一株株的看着。
大概看了半个时辰,雷烁累了,她们三人就去了桌边休息。
茶点也是一早准备好的,雷烁喝着茶,心里竟生出感慨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喝到这里的茶?”
“当然能, 你们那要是种不活茶叶,直接写信给我就是,我这里别的不说,南来北往的货物却都是有的。”素履是过来人,知道雷烁心里还是害怕。
温清竹跟着点头:“可不是,你嫁过去是匈奴王后,但在我们心里,你还是雷家的六小姐。”
看着她们这么用心的开导自己,雷烁心里感动不已:“我知道,只是担心自己嫁过去会做错,做的不好,影响齐国和匈奴的关系。”
这一点上,不管是素履还是温清竹,都不敢多说。
目前虽然是达成了合作,但齐国有一句老话: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朋友也是一样。
忽然间,素履斟酌着问了句:“你和只塔的事情,我这边也知道很多,从消息上看来,你们应该有了肌肤之亲吧?”
雷烁也不是小姑娘,素履的话,她自然能听懂,顿时涨红了脸道:“那,那些都是假的,他,他没有!”
想起上次作为齐国时辰去救皇上,只塔被人下药,差点就控制不住。
她又小声的补充了句:“还差点。”
“只塔竟然真的对你——”听了这话,温清竹心里有些不快。
枉费她以前觉得只塔是个正人君子,原来都是装的。
雷烁连忙解释道:“那是有原因的,他被姜远成下了药,只塔不喜欢姜远成送给他的女人,所,所以……来找我了。但是!最后姜远成煽动鲜卑造反,也没成嘛。”
“这样吗?”温清竹微微点头,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句,“那他开过荤吗?”
“这……这……”雷烁的脸像是煮熟的虾子,几乎能滴出血来,很是不好意思的道,“清竹!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见雷烁就差把脑袋埋进桌子,温清竹也不逼问她,转头问着素履:“步六孤先前也是开过荤的,你觉得他遇见你之后怎么样?”
作为过来人,素履很认真的给出意见:“我觉得他是没见过我这样的江南女人,他们鲜卑的女人个个都很彪悍,听说床笫上也不输于男人的勇猛。”
她抬了抬头:“但男人嘛,都一个样。摄政王对王妃这般深情,但也有克制不住的时候吧?”
想起刚成婚的那几天,温清竹深以为然的点头:“嗯,不过摄政王和步六孤不一样,他在有我前,没有其他的女人,可能会更需要一点。”
“这个倒是。”素履转头看向雷烁,“现在就看只塔是摄政王这样的人,还是步六孤那样的人了。”
雷烁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抬起通红的脸,艰难的憋出一句话:“你们都这么奔放的吗?”
“烁姐姐,我和傅烈成亲多年,素履夫人也算是有名无分的跟着步六孤,和你现在的不一样的,等你成婚一段日子以后,就会知道,男人在这方面,其实都一样,特别是喜欢的人,那真是又贪念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