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烈不是可以——”忽然间,梁平淑想到了什么,皇上一直对傅烈都要敌意。
如果傅烈去对付姜远成,只怕姜远晗会临阵和姜远成联手。
眼前的复杂情况,一个不小心,便是满盘皆输。
温清竹欣慰的看着裴奕,好在解决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哪怕裴奕现在并不知道完全信任,但对付匈奴和姜远成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交代了一番后,温清竹去见了谢飞沉。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看见温清竹过来,似乎早已知晓她的打算。
“你这么相信裴奕?”显然,谢飞沉一点都相信他。
温清竹沉默了很久才问:“在你经历的那一世,裴奕真的做出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吗?”
谢飞沉收回视线,望着帐子顶道:“远不止如此,不过你目前拿捏住了他想要的东西,暂时也是可信的,但一旦这件事情结束,我建议你立刻赶走裴奕,至少也要剪除他所有的羽翼。”
“多谢谢哥哥提醒,我会的。”温清竹点了点头,这趟定远之行,刚好可以验证一些裴奕告诉她的事情。
离开前,温清竹反复斟酌,还是把控制权交给了薛苗苗。
她很不愿意接受,但在温清竹的再三坚持下,她只能被迫答应:“我可以等表姐回来,反正权限的交接也很容易。”
就算昨天被温清竹开导了,薛苗苗心里这么多年的隔阂,始终还是不那么容易消除的。
拜别薛光等人,在牛樟的护送下,温清竹一行人离开了药神谷。
走出狭窄的山谷出口,眼前的浓雾散去,视线渐渐的变得清楚起来。
出现在温清竹面前的,不是傅烈,而是骑着汗血宝马的姜远晗。
刚才似乎下了雨,空气很是潮湿,姜远晗的头顶和衣裳也湿了。
温清竹慢慢走过去,姜远晗同时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她面前,庆幸又紧张的道:“姐姐,你没事吗?”
“没事。”温清竹伸手理了理他额头的头发,看他情绪稳定,便问道,“你还能控制自己吗?”
姜远晗忽然一把抱住她,压低声音道:“姐姐不用管我,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好好照顾你自己,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姐姐别出事就好。”
温清竹感觉他的情绪很不对,可眼前的姜远晗的行为也不算过激。
推开他后,温清竹望着他的眼睛:“皇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远晗本来要开口,但看见温清竹也准备说话,就立刻改了口:“听姐姐的。”
这四个字落在温清竹的耳朵里,终于让她确认,姜远晗的确很不对。
“你来决定。”温清竹想起他看的书里,最好的治疗的方案,就是不经意的引导他。
姜远晗似乎有些为难,眉头越皱越紧,直到裴奕插话进来:“陛下既然来了西北,不如去定远先看看?”
“你说的也好,朕就陪着姐姐去西北看看。”姜远晗松了一口气,转头吩咐禁军把轿子送过来。
有了姜远晗的人随行,温清竹坐在轿子里,甚至一点颠簸都么感受到。
定远的战事愈演愈烈,他们也就迅速直奔定远。
为了姜远晗的安全,温清竹他们没有任何停留,直接来到陆家。
温清竹很快见到雷烁,她穿着简便的战袍,随时准备出站的样子。
“清竹!”雷烁已经恢复记忆,所以知道了裴奕的阴谋。
不想下一秒,她就看见裴奕紧跟着进来,右手立刻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神色颇为警惕的质问:“你怎么来?”
裴奕知道雷烁对他有很大的戒备,也不准备多说,只是拱拱手道:“我是送王妃和陛下过来的。”
说完,他转头就走出屋子。
雷烁这才发现姜远晗也在,她本来并不想行礼,姜远晗也没在意。
可想到雷家一家还留在京城,还是迎着头皮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烁姐姐不必多礼,以后你喊我的名字也行。”姜远晗毫不在意,和气得简直和先前在京城是两个样子。
温清竹默默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多说。
直到外面有人过来通传,齐军战败,暂时撤退,陆川留守雍和关,傅烈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战败!”雷烁当即走上前去,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走了一步又想起陆家还有客人,只能忍住想离开的冲动,逼着自己留下。
不到半个时辰,傅烈回来。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温清竹立刻走上去,紧张的问道:“你还好吗?”
傅烈露出一个笑来:“没事。”
见姜远晗正在看着他们,傅烈马上行礼。
姜远晗十分热情的推辞:“姐夫不用这么客气,这里又不是京城,一切礼数都免掉。”
这差距异常的态度,让温清竹不禁睁大眼睛,傅烈却好像习以为常。
他转头对温清竹道:“你先和烁儿聊一聊,我和皇上有些事情要商量。”
“你们?”温清竹虽然奇怪,但并没有多问。
等他们一走,雷烁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清竹,我很担心陆川,你们现在陆家休息,我先过去看看!”
“去吧!”温清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屋内再没有了外人,裴奕这才起身走进来,直接到温清竹的身边坐下。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唯一的阻碍
“皇上的情况变严重了。”
“变严重的意思是……”温清竹沉思了会道,“你是说他有分裂出人格来了?”
裴奕点头:“这种病我在催眠术里面也看过介绍,说是每个人心里藏着无数个自己,正常的状态下,人格是不会分裂的,但皇上就是属于不正常的状态,另外人格是可以有无数个的。”
温清竹面沉如水,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糟糕呢?
看她这么担心,裴奕想起姜远晗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又解释道:“目前基本可以确定,皇上有了第三个人格,通俗来说,就是有了第三个灵魂,从过来定远的这几天来看,新出现的人格是善良的,我们暂且可以不用担心。”
顿了顿,裴奕认真的道:“不是我危言耸听,其实真正有危险的人,一直都是你心里的那个姜远晗,他,真的越来越像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清竹眯了眯眼,斜睨着他。
裴奕很知道分寸,所以他说的话,能让温清竹感觉到危险,但同时又在一个不激怒她的尺度里。
“他是王妃一手教出来的,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他都在努力追上你的脚步,从皇上的字迹来看,就已经很明显。”
裴奕见温清竹只是微微蹙眉,这才放心的道:“外人都以为皇上模仿的是纪先生的字迹,但只有少数人,比如我和傅烈,知道皇上模仿的是王妃你的字迹,这让我不仅想到了温家还在时,王妃是如何一步步把温家四分五裂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清竹手肘搁在扶手上,淡淡的道:“你是说,皇上会毁了齐国!”
裴奕笑了笑拿出一叠密信来放在小几上,一一摊开后,温清竹见上面没有任何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别着急。”裴奕拿起手边的茶盏,把茶水倒在了纸张上面。
很快纸张上浮现一些奇怪的符号,温清竹并未看懂。
裴奕指着纸上面的符号解释道:“这是齐国开国之初,一个边陲小国模仿我们的文字,而简化创造的一种文字,几乎不会有人会这种语言。
可当初姜远成为了布局,特意研习了这种文字。后来姜远成联系上皇上,为了稳妥起见,皇上也命人研习了这种文字。
这个人很聪明,在语言上颇有天赋,科举中更是拿到了状元,如今深受皇帝信任,而且你最近还经常看不到他。”
“你说是皇上通过万鸿羽,和姜远成一直在联系?”这个人,温清竹一下就猜到。
她心里其实不太相信,万鸿羽怎么会分不清楚轻重。
这时候,裴奕拿出一枚眼熟的玉佩来,温清竹立刻伸手按住:“这玉佩你从哪来的?”
“我从万鸿羽最珍爱的盒子里面找到的。”裴奕很是感慨的道,“我知道你相信万鸿羽,但若是皇上能给他想要的,你还认为万鸿羽会以齐国为重吗?只要是人,都是会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