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真的是意外。”温清竹不禁笑起来,苏活在这种事情,竟然这般认真。
苏活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多说。
绿陶上了茶,便带着闲杂宫人下去。
望着外面的天色,温清竹提议道:“反正也快要晌午,苏大人不如留下来用饭?”
苏活心里微惊,看向主殿那边:“皇上和摄政王晌午前谈不完?”
“这是当然,咱们的皇上有了明确的目标,时间可不多呢。”温清竹心里在想,姜远晗到底会从哪里下手呢。
苏活一听,感觉很不对。
特别是温清竹说道目标二字时,一股冷意往外冒。
不过他今天主要是为了金元宝的事情。
“不管皇上和摄政王的事情,我这次主要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是什么说服金元宝的?竟然能让皇上都没察觉。”
温清竹神秘一笑:“明天你就会知道。”
次日早朝,金元宝重提姜远晗刺伤龙体之事。
傅烈神色并无变化,只是朝堂的气氛瞬间冷了不少。
卫子婴现在是朝堂上资历最老的大臣,他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风向。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风向来自摄政王和皇帝之间。
毕竟他们在外部的事情高度一致,甚至没有任何分歧。
金元宝十分公正的列举了温清竹的功劳,然后再说明刺伤皇上事情的影响,最后提议道:“臣认为温明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虽这么说,明轩毕竟是朕的侍读,也是摄政王的小舅子,朕要真是处理了他,怕是有人会有意见,朕心里也过意不去。”
话说得情真意切,但姜远晗的脸上却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大家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傅烈站了起身,慢慢走下金梯,取下摄政王金冠:“陛下,臣自请为庶民,带着妻子明轩从此离京,绝不再回,以抵消明轩罪过。”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心惊不已。
姜远晗收起笑容,面色阴沉的道:“摄政王这是希望朕成为一个昏君?”
“臣不敢!”傅烈迎着他的视线,心中坦荡。
宣政殿中。
温清竹正从清宁宫回来,就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温清竹心里并没多少惊讶,当初她对姜远晗那么提议,便是希望他走阳谋。
如今看来,效果比她想象的更好。
绿陶扶着她的手问道:“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摄政王推上了风口浪尖?”
温清竹解释道:“这就是傅烈想要的,他宁愿自己去面的皇上,也不想我铤而走险。”
走了没多时,白笛匆匆赶来。
她快速又清晰的道:“平淑县主遇袭,受了轻伤。”
温清竹皱眉:“是有段的人?”
“是,但不只是他们,背后似乎还有人在帮他们作掩护。”白笛拿出一块包起来的帕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五城兵马司的箭头。
“这是……”温清竹想到了范令。
白笛点头:“基本能确定,范令已经和有段的人联手,但目前还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沉思片刻,温清竹收回手吩咐:“看来,我们得去见见范宇。”
京外别院。
大堂内,范宇和范令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哥!我到底为什么要帮助鲜卑人!他们是异族!是我们齐国的敌人!”
“你不要管我的事情,我不会连累你和爹的。”
范宇气得脸色发白:“上次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你还不知收敛,我们范家能护住你一次两次,但护不了你一辈子!”
范令心里满是愧疚,但面上依然强硬:“我说了!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听了他的话,范宇差点吐血,他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一样:“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哥哥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王妃过不去?难道传闻你是姜远成的人是真的?”
“范宇!”范令怒喝一声,仿佛很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看见哥哥一听见姜远成的名字,神色就是巨变,范宇反而冷静了下来:“如果哥哥要执意妄为,爹和我都不会纵容你的!”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答应你就是
“说的好!”随着一声清丽的女音,房门被人推开。
屋内的范家兄弟齐齐回头看过来,范令更是只要握住腰间的匕首。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温清竹。
她跨过门槛,往前走几步,范令就退了几步。
冷静片刻,范宇努力挤出一个笑来:“王妃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温清竹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听说你为了你哥哥心急如焚,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范宇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但他还是很冷静的道:“哥哥旧伤未愈,又总是不听劝到处跑,我这才过来说说他,王妃不要误会。”
“是吗?”温清竹抬眼看向范令,发现他腰间的刀已经露出寒光来。
范令十分警惕的盯着她身后的北斗,心里计算着自己该怎么逃走。
瞥眼看到范宇,想起他和温清竹的关系,想必也不会为难弟弟。
说时迟那时快,范令不愧是将是出身,毫不犹豫的出手往温清竹的面门袭来。
北斗自然迅速出手保护温清竹。
在两人即将交手的时候,范令突然脚尖一点,侧身闪了出去。
温清竹立刻吩咐:“给我杀了他!”
下一刻,北斗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的捅向了范宇的心口。
满脸惊骇的范宇闷哼一声,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才逃出屋内范令感觉不对,立刻停下,回头一看,正好对上温清竹温婉的笑意:“杀不了你,难道我还杀不了你弟弟?”
范令浑身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扑倒在地的范宇。
弟弟死了?
温清竹竟然好友不犹豫的杀了弟弟?
不可能!温清竹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他神色,温清竹了然于心,颇为讽刺的道:“你真以为我温清竹是什么善茬吗?不说你一开始就有反叛之心,你爹两面三刀也不知道在指望谁。
本以为你多少会收敛些,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利用范宇,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他。”
范令深一口气,看了眼地上的范宇,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希望王妃记住你今天的话!总有一天我会给小宇报仇!”
说完这话,范令迅速转身撤离。
这份果断让温清竹都心生佩服,只是可惜了范宇。
“原来这就是你哥哥对你的爱。”温清竹转身,让北斗把范宇扶起来。
北斗从他身上取下刀,又揭开范宇的穴道。
得到了自由的范宇脸色煞白,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没有一点伤。
温清竹接过北斗递过来的刀,按了按刀柄上的机关,缩进去的刀刃有弹了出来。
她不禁啧啧称奇:“秀山果然是天才,这种精巧的刀具都能做出来,而且让人看不出大破绽。”
回过神的范宇马上跪下:“王妃!请你饶了哥哥吧!”
温清竹把刀递给绿陶,怜惜的望着他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给了他机会,哪怕他过来看你一眼,我可能会流他一条命,现在你都死了,他竟然只是停了停,然后转身就走。”
见范宇的双肩在微微发抖,温清竹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只能叹道:“只能说你哥哥误入歧途太远,你的命在他眼里也不是很重要。”
回去京城,温清竹直接去见范荣。
范宇还在失神,没从刚才的事情里反应过来。
他身边的范荣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一边听着绿陶说着平淑县主遇,还有刚才在范家别院的事情。
最后他立刻抬头解释:“王妃!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温清竹嘴角一翘:“哦?那范大人解释一下,是个什么样的误会?”
作为多年的老臣,范荣编造出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只是这话连范宇都不信,他突然抬起头来:“爹!你不要再说了,哥哥和鲜卑人勾结在了一起。”
“啪”的一声,范荣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我闭嘴!”
被打的范宇依然挺直背脊,不卑不亢的道:“王妃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下官都愿意一力承担,只是爹年纪大了,母亲什么都不知道,还希望王妃能从轻处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