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晗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眸里面露出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癫狂来。
他环视周围一眼,嘴角泛着冷笑:“看来废物东西遇到了麻烦呢。”
起身走下来,姜远晗捡起床下几张画纸,看了几眼,随手扔了出去:“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关于姜远晗的病情,先前在大牢里,金元宝已经全部知晓。
现在他这个样子,和温清竹告诉他的情况基本吻合。
最重要的是,皇上眼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金元宝感觉极为不适。
“对了,温清竹现在在哪?”姜远晗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
金元宝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姜远晗看了过来,他才明白皇上说的是谁。
想起和温清竹的合作,金元宝恭敬的道:“王妃现在家疗毒。”
姜远晗转过身来:“她身体里面的毒还没解?”
“听说是的。”金元宝不卑不亢,和平时表现得一模一样。
他这样子让姜远晗心中起疑:“朕这么多天没出现,你应该也在天牢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元宝不动声色的回答:“当然是为了救皇上出来,外面的情况已经对皇上很不利,臣建议皇上以温明轩刺伤龙体为由,弹劾摄政王夫妇。”
“金大人,仅仅只是弹劾不够吧。”满眼戾气的姜远晗杀气外泄,他想要的,可是杀了温清竹。
他自己动不了手,但可以让别人替他动手。
金元宝微微蹙眉:“刺伤陛下的是温明轩,弹劾摄政王夫妇是另一件事情。”
姜远晗微微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睥睨他:“那就杀了温明轩,再定一个连坐之罪。”
“这不合律法。”金元宝坚持己见。
听他这话,姜远晗心里才稍微放下戒心,眼睛里闪着亮光。
宫外,落英阁。
白笛站在温清竹身前禀报:“王妃,皇上离开了寝殿,直接去找了夜乾。”
手中的笔顿了顿,温清竹淡然回道:“看来咱们这个皇上不是一般的信任金大人。”
“毕竟金大人是个真正公正无私的人。”白笛也不由感慨。
温清竹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笔,抬眼看向喜儿:“等这件事情结束,你们尽快成婚。”
“王妃,不用着急。”喜儿知道温清竹是为了她好,但她不想逼金元宝。
没多会,绿陶和北斗回来,身上沾了血。
温清竹当时就站起身来:“怎么回事?你们受伤了?”
走上前来,绿陶满含歉意的看着北斗:“我没事,是北斗为了救我受伤的,有段的人不是一般的不好对付。”
“伤在哪?”不等温清竹问话,喜儿便走上前去。
北斗顿时紧张起来,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
看见这一幕,温清竹就吩咐喜儿把北斗带下去包扎。
等他们一走,白笛不解的看着温清竹:“喜儿姑娘不是要嫁给金大人吗?”
刚才温清竹让他们下去,便是在制造机会。
温清竹面带担忧的道:“你刚才不是说金大人是个真正公正无私的人吗?他的恩师是他亲自解决的,你知道为什么金元宝一直不敢娶她吗?”
白笛一愣,是因为将来的事情一旦牵连到喜儿,他——
“所以我有时候在想,与其让喜儿嫁给金元宝,不如北斗照顾她,至少在他的眼里只有喜儿。”
送走白笛,绿陶就说起了她和北斗遇到的事情。
有段的人已经在分散开,极其不容易追踪,但北斗侦查能力极强,有段的人再厉害还是被他们跟踪。
入城没多久,他们就被有段的人发现,紧接着便是暗器和刺杀。
他们当时所在的地方是比较混乱的城南,北斗发现了不止有段的人,至少还有其他的三方人马在围剿截杀他们。
若非绿陶及时放了信号,引来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北斗怕就不是受轻伤,而是重伤了。
“对了,今晚是范宇当值,他来得很快,但在围追堵截那些刺客的最后,似乎犹豫了一下。”
绿陶说出心里的疑惑,感觉这里面似乎有范宇认识的人。
现在的京城风声鹤唳,能让范宇放水的人屈指可数,温清竹微笑起来:“看来咱们有必要请范大人来聊一聊呢。”
绿陶嘶了一声,犹疑道:“王妃的意思是,刺客中有范令?”
“这种小事倒不至于范令亲自去,但肯定是范令很亲近的人,范宇也很熟悉。”温清竹真没想到,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范令竟然还敢对她出手。
看来范家还真是不知好歹!
第日的早朝迟迟不见摄政王来,文武百官隐约感觉事情不对。
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来,便有人提议道:“卫相,不如您去宣政殿看看?方公公那边也没穿个消息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卫子婴凝思片刻,看了眼龙椅的方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管是皇上,还是最近当政的摄政王,如果不上朝,或者上朝迟到,肯定会派人来通知一下的。
正在这时候,范荣突然说了句:“是不是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
众人纷纷向他看去,眼里充满了审视。
卫子婴都不清楚的侍寝,范荣怎么会清楚?
面对大家的木管,范荣笑呵呵道:“我不过随口一猜,大家千万别多想。”
他越是这样说,大家就越奇怪。
不过范荣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兵部尚书,先帝最信任的人之一,除了卫子婴旁人也不敢轻易开口。
朝堂之中慢慢有了小声讨论的声音,卫子婴始终沉默,只时不时的看一眼龙椅那边。
眼看着大家讨论的声音越来也大,金銮殿的门口,忽然传来太监的宣声:“摄政王妃驾到!”
众位官员纷纷回头,只见温清竹身着王妃正装,不徐不疾的往里走。
一直到了摄政王的位置上,温清竹转身坐下,望着众人道:“今天摄政王临时有事,今日本宫来上朝!”
殿内一时寂静,众人目不斜视,根本不敢多看温清竹一眼。
能上朝的文武百官已经换下去了不少,旧臣见过温清竹当政上朝时的手段,新臣更是听过关于她的无数传闻。
不管是新陈旧臣,都对温清竹心有敬畏。
这么一对比,除了顶尖的几位大臣,其余的人愈发发现傅烈的好来。
“臣参见王妃!”卫子婴带头,诸位大臣纷纷跪下行礼。
“免礼。”
身旁的绿陶站出来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真是太心急
这次,还是卫子婴带头,禀报了近日来京城和各地的事宜。
比起先前傅烈上朝时的激动火热,温清竹上朝时,大家就内敛含蓄许多。
该说的尽量委婉的说,不该说的绝对只字不提。
温清竹也看出大家都在克制,她也没想真的处理什么事情,只是有件事情,她却是不得不问的。
目光落在范荣身上半晌没动,温清竹也不开口,就静静的看着他。
能走近金銮殿上朝的人,除了金元宝这样的特殊人才,哪一个不是人精,只需要稍微抬眼看看,便知道范荣摊上事了。
作为兵部尚书,范荣位置靠前,基本是顶着直接顶着压力的。
卫子婴倒不是偏袒谁,而是例行询问:“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温清竹收回视线,也没直说:“昨晚绿陶在调查某件事情的事情,碰到了一群刺客,后来发现这群刺客中,似乎有人京城某位大臣的家属。”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心里一凛。
这是说范荣刺杀绿陶?
众人心里顿时各有想法,唯独卫子婴持有不同意见:“王妃可确定?这话可不能乱说。”
温清竹明白卫子婴的意思,范荣不是普通官员,不能轻易动他。
只不过任由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何况当初她离京之时,范令的所作所为,她记得清清楚楚。
“卫相说得对,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明知故犯者,罪加一等!哪怕是当朝大臣,我也不会轻饶!希望某些人好自为之。”
温清竹语气森冷的说完,赫然起身,扫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在范荣身上停留片刻,这才甩袖离开。
“恭送王妃!”百官纷纷行礼。
等温清竹的身影消失不见,大家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