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温清竹的眼泪流了下来,为什么傅烈不相信她。
傅烈抱着她的头,压抑着内心的悲恸:“我不相信念福会这么短命!我也不相信你会护不住他,更不相信我们一起努力,会毫无作为!”
“未之……”温清竹听着傅烈的心跳声,惶恐不安的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随着三月过去,四月的到来。
念福高热的情况越来越频繁,温清竹开始闭门谢客,开始全心全意的寻找着能救念福所有的办法。
直到四月十五这天,念福一度惊厥,差点背过气去,身体越来越弱。
温清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带着念福连夜出门。
坐在马车上,温清竹紧紧的抱着孩子,带着他赶往奉国寺。
只是出门后不久,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正在宫里的傅烈得到了消息,从宣政殿当场离开。
三位王爷望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奉国寺的山脚下,温清竹在换成轿子的时候,袁免大喝一声,挡住了一支飞过来的箭矢。
“夫人!请加紧时间上山!”
温清竹点头了,抱着念福坐到了轿子里。
这一次,有谢飞沉和袁免在,而且还有傅烈精心安排的暗卫,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倒在了奉国寺的花丛之中。
鲜血浸染大地,飞溅在花瓣之上,带着一种惊人的美感。
一路赶往山上,温情组和终于到了奉国寺你门口。
两顶硕大的灯笼,映照出守门僧人陡然站起来的身影。
绿陶上前去说明了情况,僧人点点头,连忙迎着他们进去。
轿子进入奉国寺,一路往慧心的禅房赶去。
只是走到了一半,突然杀出来几个穿着武僧衣裳的和尚。
带路的僧人猝不及防,脖子一红,瞬间失去了生机。
轿子停了下来,袁免他们也追了过来。
这一次,他们遇到了硬茬。
这几个武僧看起来的确有几分本事,不太好对付。
绿陶望着他们说:“几位大师,我家夫人有急事求见慧心大师,还请放行!”
领头的一个武僧双手合十,定定的望着绿陶:“施主!我们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慧心大师的情况也不好,希望这个时候你们不要来打扰他!他需要静养!”
绿陶直接拿出了平国侯的令牌,但这几位僧人不为所动。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慧心大师我们是一定要见到的!”
随着绿陶的话音一落,数个暗卫再次出现在跟前。
武僧们感觉到了一阵危机,这些人都是带着杀气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 他命数已尽
“住手!”
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
众人抬眼看去,武僧们让开了中间的路。
温清芯身着素衣,乌发用一根木簪子绾起来,不施粉黛却让人见之不忘。
“温施主,慧心师弟如何了?”
年纪稍长的武僧赶忙过追问了一句。
温清芯回答道:“大师放心,暂时无性命之忧。”
武僧们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把手里的长棍立在身后,冲着温清竹他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傅侯爷,你出来吧。”温清芯望着温清竹的背后,扬声说了一句。
随着一阵风声,傅烈落在温清竹的面前。
“清清。”
可温清竹只是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抱着孩子往慧心那边去了。
到了门口,房门是半掩着的。
推门进去,慧心坐在榻上,看到她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温清竹抱着孩子过去,慧心伸手把念福抱到了怀里来。
本来含着药还不能放松下来的念福,在触碰到慧心的一瞬间安静下来。
紧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温清竹望着慧心,樱唇颤了颤道:“慧心,他到底……”
一声长叹,慧心取下孩子脖子上的血月莲花,伸手递过来:“这孩子的命数已尽。”
“不可能!”温清竹紧紧的攥着双手。
慧心只是低眼的望着怀里的孩子,嘴角带着笑容:“我知道你给他去了名字叫念福,但他本就是福儿。”
闻言至此,慧心脑袋里一翁,靠着罗汉床往后退了退。
暖黄色的灯光照应在念福的脸上,温清竹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的血色慢慢的褪去。
屋子里异常安静,屋外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念福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
温清竹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浮现了前世和福儿的种种。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慧心身边,伸出手抚上念福的脸。
微凉的触感,让温清竹瞬间呼吸不过来。
但下一刻,念福的眼睛慢慢的睁开,这双熟悉的眸子让温清竹心神一震。
“福儿……”
孩子的眉眼弯了弯,似乎在笑。
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在温清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血玉莲花里面的那点红光熄灭了下去。
清晨,带着些许寒气的风吹动着温清竹的头发。
只有额角的发梢微微扬起,其余的长发还没有干,被雨伞打湿了。
她拿着铲子,栽种着一束雏菊。
绿陶举着伞站在她身后,同样的一言不发。
不远处的青石子小路上,傅烈沉默不语。
寒风吹来,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
在昨夜下了一场小雨,风一吹,树叶上残留的雨滴纷纷下路。
淋在傅烈的头上,他却恍然未闻。
“侯爷,宫里有请。”杨九出站在他身后,再次提醒他。
傅烈点了头,但站着没动。
树林里的温清竹种好了菊花,转头对绿陶说:“福儿喜欢雏菊,想来小孩子都纯净的花吧。”
“夫人。”绿陶泪流满面,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面前的两个小坟包,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的抱紧了温清竹。
哭完了,绿陶松开手,看了眼禅房那边。
温清芯带着食盒进去了慧心的院子。
“夫人,我这边已经打听清楚了,昨夜出现的武僧,是温十一提前安排的,说是昨夜不能让任何人见慧心,否则慧心会有血光之灾。”
温清竹顺眼看去,勾了勾嘴角:“我实在有些好奇,温清芯到底为什么这么看重慧心。”
“据我所知,她帮助慧心大师躲过了好几次性命之忧。”
静默了片刻,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傅烈到了跟前。
“辛苦你了,这里有绿陶陪着我,你先和杨九去宫里办事吧。”温清竹拿出手帕,替傅烈擦着额头和脸上的水珠。
傅烈感觉到了那种距离的疏远,上前一步要抓住她的手:“清清——”
“没事,昨晚我和慧心聊过了,现在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温清竹避开他的手,把手帕收了起来。
她又转头吩咐杨九,好好照顾傅烈,这才跟着绿陶转身走了。
傅烈望着她的背影,感觉两个人之间似乎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下山的时候,温清竹的轿子被人拦下了。
外头传来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
“请问是平国侯夫人吗?”
绿陶看着对面的人,低声对温清竹说:“是靖远侯家的世子夫人。”
夏飞鸢?
她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做什么?
“不见。”温清竹并不觉得夏飞鸢找自己会有什么要紧事。
绿陶上前过去,福了福身:“世子夫人,我家夫人身体不适,暂时不想见人。”
“那等夫人身体好些了,我再去叨扰了。”夏飞鸢很识趣的退让开,好奇的盯着眼前缓缓走过去的轿子。
听说昨夜温清竹带着平国侯世子上山彻夜未归。
在这之前就一直听说,平国侯世子身体越来越不好。
外人不知道,但她可是清楚的,月娘死掉的那场大火里,侯府的奶娘也死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轿子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丫鬟提醒夏飞鸢:“夫人,袁夫人还在寺里面等着我们呢?我们赶紧过去吧。”
“这倒也是,袁将军因功升职,袁夫人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夏飞鸢脸上重新挂起伪善的笑容, 跟着丫鬟往山上赶去。
第二天平国侯世子去世的消息就放了出去。
温清竹闭门谢客,跪在祠堂里,静静的回想着这一段时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