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暴君心上的娇娇(56)

作者:明月满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桂月无奈一笑,亦道:“奴也觉得,大王好看极了,”顿了下,又补充道:“奴每每单独面对大王,总觉心中害怕,见大王在旁人面前,更是威慑十足,可唯有在公主面前…像您从前养的大狗。”

她掩唇一笑,而后便与桂香一起,被李娇赶了出去。

殿中安静下去,李娇本想提笔写字,可方才映月与桂香所言都涌了出来。

“像个大狗...…”她嘟囔一句,“还真是。”

呆了许久,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男人从脑海中甩出去,这才提笔写字。

几日之前,尤夫人的信到她手中。

信中说她在李国一切安好,因李娇离开之前,特意嘱咐舅舅们多加照顾阿娘,还将身边精锐都留在了李国,因她到燕的缘故,国君势必也不会为难尤夫人。

又说那日李娇强行逼灌药物的原因,沈柔的脸上留下了伤疤,是她自己有手将疙瘩挠出了血来,这才如何也消不下去。又因李琉璃去了西姜,心中郁郁,身体便消减下去,有心要为难尤夫人,也无力去做。

只是眼见着信,还是不相信,尤夫人一向报喜不报忧。

李娇先是提笔,言她在燕国一切安好,勿念。又另起笔一封,送往尤府尤丹青的手中。

静默半晌,她又提笔加了几句。

“当年,阿娘生产之际,一切安好,却突生变故,诞下死胎,舅舅可知,这当中是否另有隐情?”

第45章 五朵霸王花

夜幕黑沉, 乌云罩住夜空,雨势渐小,仍带着凉意。

芳华宫。

“太后今日身子不舒服, 早早喝了药便休息了,这里有我守着,你们回去吧。”阿雅站在宫外吩咐道。

宫人依言退了下去。

道旁的草丛忽然大动几下,阿雅与寺人盛对视一眼,提步走上前去, 见只是只野猫, 摇了摇头。

“太后, 您休息吧, 奴就在外看着呢。”

房内燃着烛火,姒太后斜躺在小塌上,雨天阴湿,她的身上盖了层薄被, 却仍觉不到暖意,“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房中的宫人皆被打发了出去,只余大巫与姒太后两人。他穿一身黑色的披风, 整张面容都隐藏在黑暗之下, 身量虽高却已佝偻, 想来也有四十余岁了,只出口沙哑,像是行将迟暮的老人。

“大王子乃是孤煞之身, 又因身居王位却行暴虐之事,这次本就是巫神降怒,应是大凶,可臣卜算了数次, 竟都是化险为夷的吉兆 …”

姒太后满脸怒容,“这怎可能?这庶子怎会有如此好运!那个贱人怀他之时,老燕王便时常去她宫中,当时只怪我不够狠心,应连那庶子一同杀死!”

她到底身子骨虚弱,只大喊了几句便气喘嘘嘘,扶着胸膛大口的吐息。

“我真应将他掐死,也免得我儿双腿残疾,再不能站起!都是我这个不中用的母亲!”

大巫见她如此,上前一步又猛然停住,耳边是姒太后低低的呜咽声,听的他唇齿间满含苦涩,“太后莫要说这样的话,二王子他是心甘情愿,以此能换来你们母子的平安…”

“平安,”姒太后抬眸,笑了几声,”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我就该在这宫中苟延残喘的活着,眼睁睁的看着夺了我儿一切的凶手逍遥自在,做他的大王?”

大巫连忙跪在地上,“臣一直站在太后身边,”顿了下,稍稍仰头,“臣为太后,死亦足矣!”

窗外忽现一声惊雷,雨滴哗啦砸在地上,烛火因大风摇晃几下,照在大巫的脸上。

虽看不到他的上半脸,但是露出的五官尽显疲态,宛若枯木败枝般。

饶是见过许多次,姒太后仍被眼前人的样子吓得后仰一下,“我知你是真心为我好。”

大巫早已经低下头去,掩了掩胸襟,这才低声道:“太后不必道谢,是臣心甘情愿。”

他张了张嘴,压低声音道:“太后放心,大王子本就是凶煞之身,这次疫病是为惩罚,燕国也会因他而受灾…”

“不,我不要你这么说。”姒太后轻笑一声,“这次,我要让他将属于我儿的一切都还给昭儿!我要让他被燕人厌弃!”

韦溪去了城西营地三日之久,却还是一无进展。

燕国与李国所处地形气候皆有很大的差异,病症的表现也有所不同。

他不敢贸然用药。

板上的少年浑身烧的通红,起初嘴边还喃喃有词,现下已经失去了意识。

韦溪只得将放冰的帕子搭在他的额头上,先用外物给他降温,免得人还未好便已被高温烧傻。

“韦医工,阿严还有救吗?”另一块板上与阿严相邻的立冬道。

“稍安勿躁,”韦溪目不转睛的盯着阿严的反应,“他昨日还未如此,怎么现下烧的如此厉害?”

在这屋子中的都是疫病最严重的。亦是他们与城外的村落有联系,这才将疫病传染至整个营地。

可是板上这位叫阿严的小少年昨夜只是高热,并未像今日这般直接昏厥过去。

立冬亦浑身难受,但是他并不想死,他的意志也是最强的,也是最先感染上的那一批,为数不多的还活下来的人。

他凝眉想了好一会儿,道:“昨夜我半夜醒来,阿严刚从…屋外进来,是不是出去被雨淋了,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雨。”

韦溪道:“也有可能。”

他看一眼与自己说话的少年,心中叹息一声。

立冬的脸色苍白的厉害,但是眉眼间尽是倔强的神色,眼白早已熬的通红,但是仍然闪烁着足够震撼他的光点。

韦溪从中读懂了,他想活下去的决心。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治好你们。”

便是像立冬这样的目光,让韦溪只能谨慎再谨慎,虽然有药方,可是在不能完全确定的前提下,他并不敢冒然给病人去喝。

“公主,大王回来了。”

燕寒时去城西营地这几日,李娇一直都没有睡安慰过。

她猜到了自己寝食难安的原因,只是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有承认就是了。

虽也谈不上多么喜欢,可是她知晓,燕寒时对她来说是特别的,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坦然相护,或许是因为那日的剖白…

总之,燕寒时成功的让李娇的脑海里时不时的想起他。

“哦?去瞧瞧他,”李娇起身,补充道:“如今疫病肆虐,城西又是高发地,他这一去就是两日,也不知韦医工那边怎么样了,你们随我去打探一下。”

映月与桂香对视一笑,“是!”

李娇去的时候,燕寒时正洗漱完,只穿一身月白色的中衣,外裳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他垂眸盯着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文书,额头胀的凸起青筋来。

他实在不喜朝政上的诸事,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可是他偏是燕国的大王,只得硬着头皮坐在这个位置上。

但实则,他心中对燕国与众臣众民的怨恨始终未消。

“大王可瞧见立冬了?他怎样。”

宫人们自然知道大王如今对李娇爱护的很,是以她要进殿也并未有所阻拦。

只李娇要往前走的时候,忽见本坐在案桌后的男人忽的起身,往后大退几步。

“公主莫要再往前走了。”

“为何?”

“我刚从营地回来,虽然病人皆被看守,但是如今仍没有良方可以救治,公主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李娇笑了一声,“我这一路走来,与你身边的近侍说了话,亦在你屋中站了许久,我都未怕你怕甚?”

说完,她径直朝着燕寒时走去,直站到他的身前这才停下步子,抬眸瞧着他。

“大王还未回答我,立冬现在怎样了?”

燕寒时脸上的笑容还未放大,便停滞,只轻咳几声,移开目光,掩住眼中的嫉妒,沉声道:“人还活着,医工正在研制药方中,公主莫要担忧。”

他心中不快,又怕眼中的情绪太过惹眼,只得将目光移开,生怕李娇看穿自己心中所想。

虽然立冬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虽然他现在染病在身,虽然心中知道李娇只是觉得少年可怜,可是从她嘴中听到对旁人的关心,让燕寒时的心中不快极了。

亦让他嫉妒得厉害。

“你的胳膊是怎么弄的?”

男人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许是因为身上燥热,袖口被他挽上了一大块,正巧露出了胳膊上一道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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