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办公室都对这位心思细腻的杨副队长投上‘敬意’的目光，之后便自顾自的干自己工作。
兰园这边，江队带着人马上就要下那个岔路口，接到队里电话说，“市缉毒孙队那边发来一份资料，我已经发您手机了。”
声音沉沉的回复，“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办。”挂了电话的江队，一脸不高兴，更没心思细看，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
警车快速驶进方寒等人所在现场。三儿不自觉就开始紧张，慢慢缩在几人后面。可能也是之前几年跟着杜远鹏的时候，总是背黑锅背怕了。
“是你们报的警？”
“嗯。”方寒镇定，不动声色的回答。
江队习惯性的打量方寒几人，接着又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说说经过吧！”方寒最不喜欢被人这样看，更何况是这个出了江队，这语气明显是在怪几人多管闲事，偏得在这个地方‘野餐’。
刘白见众人的态度有些微妙，忙着上前解释说，“这位是？”
“江达。”
“江队，事情是这样……”于是刘白一边和江队讲述事情经过，另一边警察围出了警戒线。
直到挖了能有60公分距离的时候，整个人裸露在外面，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的确是一个女人。
刘白语气平稳，从方寒角度看过去，更像是在做述职报告，画面异常的和谐。根本不用江达开口询问，刘白简单明了的只陈述他所需要的。
听的江队来不及惊讶，法医粗略的检查了一遍，陈述到，“死者，女性，年龄大概30岁左右。从尸体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0天左右。另外从死者面相上看，有挣扎痕迹。嘴边，指甲残留物需要进一步检验。”
另外的警员汇报说，“身上没发现证件，无法辨别身份。”江队脸上瞬间没了光彩，此时他恨不得骂出声。
接着满怀期待看着法医问，“还有什么？”‘汇报’情况的刘白得人退到一边，等通知。
法医推了推眼镜，一边蹲着勘察，一边讲，“胳膊上多处可见的针眼。”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小骄傲的又说，“初步断定是吸食毒品过量致死。”
江队一脸疑惑，但也没敢多问，知道曹法医脾气不好，属于那种人狠话不多的主。所以江队生怕自己问错问题，碰一鼻子灰。赶紧就此打住，转向方寒等人说，“你们几个需要跟我们回去做一下详细笔录。”
法医鉴定中心的同事带着采样先回去检验。
方寒只好跟着江队的警车后面再回到兰园，方寒断定这时候白桐已经回到龙城了，怕她担心，所以发了一个信息给她，“有事耽搁，晚些回去找你。”
刚发过去信息，方寒总觉着有点古板。紧接着又发了一个想念的表情包，他右手手指敲打手机边缘，死死盯着屏幕。
只听叮铃一声，白桐只是回了一个ok。仅仅看到这个，方寒就激动半天，嘴角不停上扬，安心的将手机放好。一歪脖子看到季东洋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己，而且是前排吃瓜群众。
他迅速转向刘白，“我和宋老说过了，这边完事我们就赶回去。”
刘白：“……”
这一折腾再回去的光景总是觉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兰园刑侦大队。之后方寒等人也都相继去做笔录，法医那边初步检验结果也很快出来。
结果显示：死者确是于双双，嘴边残留物为□□，也就是□□。指甲上除了□□外，还有就是人体皮屑，已经送去检验DNA。
江队一听到于双双这个名字，眼睛瞪得溜圆，傻愣了一下。猛地亦想起那封邮件，转回去又仔细看。然后便随手抓了一个人过来问，“于双双家谁去的？打电话给他，让她家属过来认领。”
“小陈。”
“行了，快去。”
方寒等人的笔录也录得差不多了，于双双家属也赶到了。是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六岁小男孩，名字叫小九。方寒第一个录完口供，一人在外面抽烟，看到这一老一小神色慌张，断定应该是那个女人家属。于是便处于好奇，多留心了一下。
老太太焦急和小陈埋怨，“这个死老头子就是倔，女儿都没了，还生她气干什么。让个孩子来干什么？可怜这个娃了。”
孩子乖巧扶着老太太上台阶，开口劝慰，“外公身体不好，我来也一样的。虽然我没见过她几次，但是我认得。”这孩子说话超出同龄人般的成熟，语气很平淡。
方寒一直追着小九的脚步近了里面，才收回视线。
一会的功夫，大概是怕吓到孩子，刚才那个陈警官带着小九出来，言语中不时的安慰男孩。小九一脸认真，“叔叔，我跟她没感情，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害怕，我担心外婆，为什么不让我在里面？”
陈警官被临时叫回去，走之前嘱咐小九不要乱跑。小九就乖乖坐在台阶上，正方寒就站在旁边吸烟。原本方寒没想多理会，顶多会在心里合计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罢了。
“哥哥，烟很好抽吗？”小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鞋子也是破的。黑黑的眼睛一直看着方寒。
方寒只想着吓唬他一下，因为他不想和小男孩多说话，坏笑着说，“你要不试试，你就知道了。”
“真的，我可以试？”小九说着起身站到了方寒面前，仰头又盯着他看。
“小孩子不能吸烟，不然会不长个儿的。”方寒不耐烦的解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说，“多喝牛奶才能长高，对身体好。”
小九见方寒是骗自己，并且也如同其他大人一样的说教，然后又坐回到台阶上。
方寒心想，这个小家伙刚刚在外婆面前还乖巧懂事，竟然全是装的。不由心生一计，“不如，我给你去买怎么样？”
“我不信你敢带我去。”小九竟然用起了激将法。
“走，哥带你去！”方寒酷酷的扔下这么一句，小九颠颠的跟在后面。
牵挂
小九跟着方寒去了附近的商店，方寒也确实买了一包烟。小九眼巴巴看着他，那份赤城看得他倒觉得是自己在骗小孩子了，不由得的抽动嘴角，心想：这个小鬼头搞什么，比我那时候还叛逆？
接着方寒又去选了牛奶、酸奶，薯片虾条之类的零食。小九眼看着他把烟揣进兜里，立刻摆出一副很扫兴的表情，更多的是在嘲笑他说，“你也不过如此，看着挺□□的。”这眼神看的方寒是一愣一愣的，也没功夫多想，回击到，“你那是什么眼神？鄙视我啊？”
看着方寒挑选完牛奶、酸奶，小九失望的转身，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也是这样。”
方寒付完钱出来，小九正等在门口。浑身都散发着成年人才有的深沉和惆怅，见到此景，方寒不禁苦笑。
“走了，小鬼头，不然外婆找不到了。”
小九提溜着要掉不掉的裤子，上衣沾满泥土，大脚趾更是若隐若现，慢悠悠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两人相继走到刑侦队门口，方寒将刚刚买的零食丢给小九，“给你的！”
无动于衷的小九，甚至没有看上一眼，静静的坐回台阶上。方寒不知哪来的耐心，蹲下来，打开购物袋。“薯片！”方寒看来眼小九的眼色，似乎有所动，但是不多。
然后又说，“虾条？”看上去兴趣并没有增加，反而恢复原状，“辣片？”之后，方寒差不多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都数了一个遍，直到他蹲着脚都麻了，在他旁边坐下。小九才勉强开口，“哎，做大人也不容易，这些看着也不错。”
小男孩这话怼的方寒想笑，不自觉摸摸小九的头。小九猝不及防又说，“你是第一个会为我考虑的人。”
被小九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再看看小九天真的样子，顿时又卸下心防，“你还有外婆，外公呢。”
“他们年纪大了，挣钱养活自己都不容易，还得带上我这个拖油瓶。所以我能吃饱，就是不拖累他们。”小九的话就像一根针，刺痛着方寒身体每一处。
方寒：“……”
“你做什么工作，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
“我啊，我的工作不适合你。”方寒沉默了半天，接着补充说，“你还这么小，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
小九：“为什么大人一边告诉小孩不能做的事，可是你们大人却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