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回府也只是待个三天,不日要回宫中去陪太妃,姨娘切记要早些下手。”周妈妈再次提醒。
姚姨娘冷哼道:“那是自然,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能顺利成婚。”
有陛下庇护又有何用,永忠侯府那位老夫人不是个善茬,招惹到她算她曲桑桑碰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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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这是做什么?”曲桑桑望着面前跪着的姚姨娘惊诧的掩唇。
姚姨娘俯身跪地,孱弱的双肩抖动着,她哽咽啜泣:“郡主,您能不能替姨娘在老夫人面前说几句好话……”
曲桑桑佯装惊讶虚扶起姚姨娘:“姨娘要我和祖母说什么?”
姚姨娘拧着素帕拭去眼下早已干涸的泪渍,“姨娘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国公府主母的位子,如不是为了不争气的元良,姨娘才不会拉下脸来求你。”
“这事,我做不得主啊。”曲桑桑黛眉长蹙,颇为无奈的说道。
姚姨娘不死心,哭哭啼啼的继续央求:“郡主,老夫人最疼爱你只要你去说她肯定愿意的,您就可怜可怜姨娘吧。”
曲桑桑长睫垂敛,玉手把玩着腰间的禁步目光一沉,她道:“姨娘莫要跪了当心身子,我会向祖母说的。”
“那就劳烦郡主了。”
“姨娘放心,这事会办妥的。”
临去前姚姨娘面上带了抹得意的笑。
徐妈妈见状气的直跺脚,却又做不得什么,只得怨念道:“郡主你这是糊涂啊,为何要为她那贱人说好话?”
曲桑桑细细白白的玉指捻了块桂花糕,漫不经心的塞入口中,桂花糕进肚她才道:“徐妈妈你别急,我方才答应姚姨娘自有我的打算。”
姚姨娘她一心想要主母的位子,她给便是了。
徐妈妈咬牙切齿恨声道:“郡主,今日就算我豁出这条命决不让你去见老夫人。”
曲桑桑一字一句曼曼道:“徐妈妈你听我说,我当然知道姚姨娘的用意,不过这件事让她如愿也未尝不可。”
徐妈妈问道:“可是……”
“徐妈妈莫要忧心,咱们先去见见祖母吧。”
曲桑桑在曲老夫人面前说着姚姨娘的好话,并好言相劝要她应允将姚姨娘扶正,曲老夫人听得她的话怒拍案几,嗔怒的道。
“连你都被她蒙骗了吗?她那贱人如何能成为主母?桑桑,你愚笨啊!”
曲桑桑挽住老夫人的手,软声细语的哄道:“祖母,桑桑这不是为了姚姨娘,而是为了大哥。”
曲老夫人疑惑的问道:“为了元良?”
曲桑桑颔首柔声道:“大哥他若作为未来的曲国公,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不是吗,且他幼时是母亲抚养的,秉性自是不必说。”
曲老夫人暗自腹诽,半晌后道:“元良成为世子,祖母倒没什么意见,可桑桑你要知道姚姨娘一旦成为府里主母对你怕是不利。”
姚姨娘惯会伪装,平素在曲国公面前乖顺,背地里有多恶毒曲老夫人自然晓得。
曲桑桑娇笑道:“桑桑明白,所以桑桑才会求祖母。”
姚姨娘就是算准了她的心性,有关曲元良的事曲桑桑从来不会拒绝,但这一回她怕是算计错了。
曲桑桑悄声凑到曲老夫人耳畔,软语一番。
曲老夫人闻了,紧紧板着的脸总算松了下来。
“你这丫头倒是鬼精灵的很,这种法子都想到了。”
曲桑桑澄澈的眸子晶亮的闪着:“祖母这回可答应了?”
曲老夫人眼弯笑道:“答应,当然答应了。”
曲桑桑笑容清浅,心忖姚姨娘终归是在中秋家宴这日要抬做主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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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扬荡起碧波涟漪,硕大的圆盘悬挂在天边,朦胧的月色秋水清冷。
热络的街市张灯结彩,人流繁杂熙攘的挤在街道里,风柔和的拂过玉颊,几缕调皮的青丝扶风而动
面纱半掩着伊人琼姿衣袂蹁跹,倚靠在柳树旁似在等人。
“桑桑,你等久了吧。”温若庭缓步走到曲桑桑身旁,牵起她的手。
曲桑桑摇首,玉指轻绕过青丝挽到耳后她道:“庭哥哥,花灯会那天我都没有放花灯,今日中秋我们不如去河畔放一盏花灯吧。”
温若庭温润的笑答:“好。”
卖花灯的小摊拥满了人,琳琅满目的花灯令人目不暇接。
远远看去曲桑桑一眼就相中了摊上那盏琉璃花灯,纤指指了指那琉璃花灯,曲桑桑喊道:“庭哥哥,你就给我买那盏花灯吧。”
温若庭依言买了那盏曲桑桑喜欢的花灯,两人来到河畔。
曲桑桑屈身将花灯放在湖面,流水托起琉璃花灯,顺着潺潺流水飘向远方。
盏盏花灯耀眼夺目,飘荡在湖面上,聚成一条崭新的花灯湖。
“庭哥哥,你祈愿了吗?”曲桑桑偏首问温若庭,“听说在中秋祈愿嘴灵验了。”
温若庭抿嘴一笑,道:“当然祈愿了,我祈愿……”
捂住他欲张开的薄唇,曲桑桑撅唇愠道:“不许说!说出来不灵了!”
温若庭眉眼含笑倾身贴着她脸颊轻蹭了蹭。
隔着薄薄的面纱,酥酥痒痒撩到心尖,曲桑桑娇嗔道:“庭哥哥这是在外面……”
“你我婚约在身有和可惧?”大庭广众的搂过软玉温香入怀,温若庭笑意邪佞,“迟早,桑桑整个人都是庭哥哥的。”
少女白皙的粉颊嫣红一片,螓首微微半垂。
点点星辰碎亮,温若庭携着曲桑桑,踏上石桥一览桥下的花灯。
曲桑桑侧过身子娇娇糯糯的说道:“庭哥哥,上回我吃醉了酒,好像都没有看到花灯。”
温若庭捏了下她的泛红的桃颊:“谁说没看到了,那天还不是我抱着你看的?你醉酒一直说胡话,都记不得了?”
曲桑桑目光一滞,喃喃:“记得不记得的,好像都没什么干系了……”
“桑桑?”温若庭蹙眉轻唤。
曲桑桑拢了拢外衫,淡笑道:“庭哥哥,我们去茶馆吧,外头有些冷了。”
踱步至桥下,温若庭脚步一顿,遥见远处的男子,他叹道:“他怎么也在这……”
曲桑桑打量了几眼那人:“庭哥哥,那人你认识吗?”
温若庭横眉冷对:“认识,但不是很熟。”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绚烂的烟火在如墨漆夜炸开,划出道道流光溢彩,霎时烟火纷纷像千树繁花散落夜空。和着震天响的烟火声,韩京怒向女子喊道:“你这样当街与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妙檀眼睛泛红,一双玉手无措的紧搅裙幅,“韩少爷是嫌奴家身份卑微吗?还是觉得奴家服侍的哪有不妥?”
韩京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无奈的揉着发,“妙檀姑娘,救你不过举手之劳,我不知道你们春阑院是什么规矩,可我并不需要你以身相许来报答救命之恩。”
妙檀嘤嘤啜泣泪湿衣襟,哭的好不凄惨:“到底还是公子嫌我,才会说出这等话。”
韩京无语凝噎他温声道:“妙檀姑娘,我当真无此意。”
当时一时逞英雄,心想着英雄救美耍耍威风,不成想给自己惹来祸端,倒叫他无力。
“这是怎么了,将人家姑娘都弄哭了?”温若庭略带嘲弄的携着曲桑桑来到韩京身旁。
韩京耸了耸肩颇为无奈道:“还不是前几日茶馆里那件事。”
他凑到温若庭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这妙檀姑娘算是赖上我了,我怎么甩都甩不脱。”
温若庭轻咳一声憋着笑,他道:“天赐良缘,你不妨收了妙檀姑娘。”
韩京面露难色:“温若庭,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明知道我家中有位未婚妻不是?”
温若庭故作深沉眉宇蹙起正色道:“那你这算是坐拥齐人之福了,有两位美人相伴岂不美哉。”
额间似有青筋暴起,韩京攥着拳有些难忍:“温大公子,敢情不是你遇到这等事,站着说话不腰疼。”
温若庭淡淡道:“照我说,收入房里当个侍妾倒也极好。”
韩京微愣,哭笑不得失落的叹道:“这位姑娘我是没法子了,她性子太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说话这会儿,曲桑桑掠过他们的身影,好奇的瞥了眼韩京所言女子的模样,女子娇容映入眼帘,曲桑桑不由惊呼,她掩唇退到温若庭背后挡住自己。
许是动静太大温若庭不再和韩京揶揄,侧过身子,他柔声问道:“桑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