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日渐好转,自清历劫归来的日子也近了,长乐宫也并没有出什么事端,静好微微松了口气,觉得屋内那坛荷花日日需要宫娥用法力灌溉,并不是个长久妥善的法子,就命人将那坛荷花移到了园内的湖中,果真荷花日日自行盛开,再无凋零的模样。也算是件喜事。静好坐在湖心的亭子里,闻着花香,看着花开,心想,就如此,也很好。
越是在你认为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时,越是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端。就像刚刚舒展开眉头的静好,就见到本该守在长乐宫的宫娥匆匆的跑来,宫娥顾不得行礼,跑上前说道:“元君,贺望兰要生了。”静好猛地站起身来,问道:“回春阁知道了吗?”宫娥一边摇头一边说:“太子殿下说无需叫回春阁来,太子殿下也不让任何人进去。”静好说道:“怎能不需回春阁?快去请回春阁阁主到长乐宫。”宫娥微微楞了一下,顾不得回答转身离去。静好急匆匆的往长乐宫方向赶去,随行的宫娥立刻跟上前。一边试图扶住静好,让静好慢些,一边说道:“元君莫急。”静好说道:“他怎会不去请回春阁的人?”宫娥答道:“兴许是太子殿下不想让他人打扰到他们别离这一刻。”静好说道:“不可能,依着广清的性子,该拼尽全力,也要救回她才对。”
静好到长乐宫时,见到众人守在一屋门前,见到静好来了,纷纷行礼,问道:“元君,这下可怎么办好?”静好伸手要去推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句住手。静好回头,见到回春阁阁主一边行礼,一边走来,一边说道:“元君,不可以啊。”静好说道:“我不可以,阁主总是要前去帮贺望兰接生吧。”阁主摇摇头,说道:“贺望兰本是凡人,现怀有神胎,她凡人之躯怎么能承受,是太子用自己的元神在护佑她,现下,她要生产,太子自是要护她左右,我们贸然闯入,只怕他们都会有性命之忧。”众人都现出惊讶的神色,静好又惊又怕的问:“你这是何意?她是个凡人,怎么会?”阁主一脸心虚的答道:“元君,贺望兰是个凡人,可是太子殿下是神。”静好问道:“你既然知道她怀的是神胎?为何不早说?”阁主答道:“是太子殿下嘱咐不可告知他人的。”静好指着阁主说道:“定是你在搞鬼,若是太子殿下有何事端,我饶不了你。”阁主跪下讲道:“六界有六界的法则,我就是医术再好,也没办法将凡胎变为神胎啊。”静好气的浑身发抖,站立不稳,宫娥们忙扶住静好,静好瞧着关着的门,说道:“要护她,何须用自己的元神,他只需说一声,我魂飞魄散也会帮他护他的孩儿。”阁主答道:“元君,太子殿下肯定有分寸,护佑住胎儿无需耗费多少元神,日后再修炼便好。”静好问道:“若他不仅仅是想保住胎儿呢?”阁主答道:“殿下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那个凡人的。殿下怎么会做徒劳无用之事?”
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众人心内欢喜起来,纷纷讲道:“生了,没事了,平安了。”静好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叫道:“广清。”无人应答。有宫娥提高一丝声音喊道:“恭喜太子殿下,我们可能进去照料?”无人应答。只听到婴儿不住的啼哭。阁主觉得心内不妙,说道:“糟了。”静好和阁主对视了一眼,又敲了敲门,依旧无人回应,静好轻轻一推,门开了。走进屋内,就见广清抱着贺望兰,二人紧紧抱着他们的孩儿,静好这时竟然十分的冷静,径直走上前去,把孩子抱在怀中,回春阁阁主上前为太子诊断,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众人一片慌乱。静好感觉自己在抖,但还是镇静的对身旁人说:“快去凡间,把神君唤回来。”
天帝身体才微微好转,虽然知道太子最近很荒唐,但是听到贺望兰生产,太子将众人拦在屋外后,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急忙往长乐宫去,进到屋内,正看到抱着孩子的静好,跪在地上的回春阁阁主还有已经离去的广清。忽然觉得一股气直冲心口,一口血吐了出来,众人忙上前搀扶,阁主也急忙上前去,天帝一把推开阁主,指着阁主似是要讲些什么,却因为气急,却说不出话来。阁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一边念叨着:“我的错,我的错。”
自清忽然被仙官唤回,心内知道该是天宫出了什么事,便寻问前来唤他的小仙官,小仙官答道:“我只知晓是长乐宫中的凡人姑娘生产,玉清元君便命人速速将神君请回。”自清清楚,静好不会因为贺望兰生产,就将他唤回,肯定是还有其他事情,但是又想不通会是何事?只是加快速度往天宫赶去。自清回到天宫,就立刻见到永安宫的宫娥守在宫门外,宫娥见到自清,急忙说道:“神君快往弥罗宫去。”自清本想问宫娥是长乐宫出了什么事端么?但听到宫娥说弥罗宫,心里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每章内容提要每次都想得好艰辛,我都后悔我为什么要把内容提要弄成四个字的了。以后不弄四个字的了,以后想怎么弄怎么弄。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五回
自清赶到弥罗宫见到天帝躺在榻上,众人皆跪在屋内,静好跪在榻边,一回头,见到自清呆呆的站在那里,静好轻声对天帝说:“自清回来了。”天帝想起身,静好忙上前想将天帝扶起,自清赶忙上前坐到床头,抱住天帝,天帝半靠在自清身上,天帝拉住自清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静好回身大喊:“快来人啊。”回春阁阁主颤颤巍巍的上前,生怕像方才在长乐宫那样,激怒了天帝。阁主上前小心的为天帝诊断,摇摇头。静好跪在榻边将头伏在床上痛苦。自清抱着逝去的天帝泣不成声。
就这样,一天太子没当过的自清神君当上了新的天帝,逝去的广清太子被追封为帝,其女便是公主攸宁。而贺望兰的所有都被尘封在了算春阁里,小心施法封印,无人寻到,更无人再提起。回春阁阁主因愧疚,不再跨出回春阁半步。天帝逝去,新帝登基,各族躁动,自清虽忙碌,却也时常去看望静好,静好待攸宁如己出。时光荏苒,转眼几百年过去了,永安宫湖中那坛荷花,也已长满大半个湖,攸宁也已经跑跳玩闹。终于在满湖荷花的湖心亭内,静好接受了自清的情谊。
待攸宁长大后,也曾去算春阁寻过娘亲的踪迹,却无寻到半点,亦无寻到父皇为娘亲所做的画像。静好得知后,只将一个未绣完的肚兜交于攸宁,告诉了她,关于她的出生,和她娘亲不被天宫提起的缘由,那是一份让人感动的爱情,但也是天宫不愿提起的一份伤痛。
攸宁讲的很平静,但是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感到她的难过,婉兮轻轻握住攸宁的手。攸宁苦苦的笑道:“若不是我,娘亲便会去转世,父皇便不会离去,更不会,给天宫带去那么大的伤痛。”婉兮摇摇头,说道:“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你只说,若是现下要你同哥哥一同赴死,你可愿意?”攸宁认真答道:“我与他都有责任在身,怎能一同赴死。若是他不得已为魔界,为六界献身,我会告诉他无需挂念,一切还有我在。必不会让他白白牺牲。”婉兮不认同攸宁的观点,托着腮,晃着小眼神思索,攸宁把婉兮的手重重握了一下,说教道:“婉儿,你还小,还不知何是责任,以后,你便会懂的,独自活下来,并不是不爱,而是更大的爱。父皇娘亲的事让我难过,但也告诉我,不该为一己之私,忘记自己的担当。”
婉兮依旧不认同攸宁的说法,但是也并不想再与攸宁谈论这么沉痛的话题。便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推给攸宁,示意攸宁打开。攸宁带着疑惑打开,拿出盒子中的东西,疑惑的问道:“这是?”婉兮得意的说:“这是我雕的怀信哥哥,本想送于怀信哥哥的,现下就当做是送于你的新婚礼物好了。”攸宁手中那个笨拙的木雕和盛放那个木雕的精致的盒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攸宁内心是喜悦的,但是面对这么一份礼物,竟有些夸不出口。婉兮瞧着攸宁惊愕的看着手中的木雕,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雕刻技艺惊呆?我还曾送了父皇一个,父皇欢喜极了,说魔界无人能及,现在还被父皇摆在他的书桌前呢。嫂嫂,你瞧,与你们神界的能工巧匠相比如何?”攸宁又与盛放木雕的精致木盒望望,再看看手中的木雕,说道:“确实,在我们神界,也是无人能及啊!”婉兮开心的答道:“我就知道是如此。”攸宁将木雕收回盒子里,说道:“婉儿一片心意,我必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