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她揣着一堆邀请函,由冯警官亲自送到研究所大门口。
“下班我来接你,一起去老宅吃饭。”冯念远拽住打开车门的姑娘,嘱托着。
顾怜人想也没想,直接点头。临近婚期,有些事情需要双方敲定一下,她的父母暂时不在,只能自己拿主意。
顾怜人最先给兰新邀请函,双手奉上,诚意十足,接下来是刘姐。
看到那大红色的夹面邀请函,兰新眉开眼笑,“你这丫头,总算是要结婚了!”
“兰老师,怎么有种你巴不得把我早些打发掉的感觉。”她眨巴着眼睛,完全没有收到来自领导的祝福呀。
刘姐看见了她手上的戒指,打心眼里祝福起来,“小顾,你都不知道兰所心里多高兴!”
“有你这么个宝在,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如今好了,名花有主,我们兰所呀,也不用想着法子的拒绝别人了!”
顾怜人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她所不知道的时候,兰所替自己挡下了那么多事情。
“到时候,兰老师和刘姐可一定要来。”
“放心,我们一定到!”兰所拍了拍桌子,好似谁拦他就跟谁急似的。
从所长办公室出来,顾怜人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同事们收到邀请函,有些受宠若惊,那可是冯家人呐!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送上恭喜,并承诺一定捧场。
最后剩下的那张,原本是给马先逸准备的。两人不在一层楼办公,她现在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人送去。
吃午饭的时候,顾怜人在食堂撞见了马先逸。对方似乎在等她,并没有避险的打算。
顾怜人走了上去,“马副所。”
“听说你要结婚了,不打算邀请我吗?”
这么直白的话,倒显得她有些小气和忸怩。
顾怜人咧了咧嘴,“没有的事,邀请函都准备好了,还没来得及给你送去。”
马先逸点头,说了一句不急。“上次我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想起关于出国深造的事情,有些尴。前些日子忙着照顾冯念远,后来去参加师姐的婚礼,这事竟给忘了。
“不急,还有一些时间,年前给我答案就行。”马先逸知她还没主意,也不逼迫。
好话都叫他说了,顾怜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扯开了话题,“我一会儿给你送邀请函。”
下班时间一到,顾怜人就被催着离开。
两人开车到老宅的时候,米潇潇已经在那里忙成了一团。
“美人!小舅舅,你们可算是来了!”米潇潇从茶几前站起身,揉了揉腿,一瘸一拐地过来。
顾怜人和冯家二老打了个招呼,走过去和米潇潇说悄悄话。
“美人,你都不知道,我老妈不准我当你的伴娘!”米潇潇控诉的眼神盯着她,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顾怜人想了一下,觉得在理。毕竟她们之间,存在着辈分,冯家又是在意这些的。
“我们走个形式,伴娘不伴娘的不重要,即便不是伴娘,你还是在我身边。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些东西。”
“话虽这么说,还是有丢丢不开心。”米潇潇吸了吸鼻子,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冯母问她关于伴娘人选时,顾怜人直接拒绝了伴娘。
“怜人,你确定不要伴娘吗?”新娘子都希望接受好友的祝福与陪伴,顾怜人这样的决定,让她有些惊讶。
顾怜人笑着回答,“我个人因为性子,朋友不多。师姐怀有身孕不能前来,潇潇是我名义上的外甥女,不合适伴娘的身份。”
“更何况,如今伴娘职业化,也没什么意思。没有伴娘,并不代表我的朋友们就不能给予我祝福与陪伴。”
冯母诧异地看着她,觉得这话有些在理,“这倒不假,行,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谢谢妈。”顾怜人打心眼里感谢她的谅解。
“瞧你,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冯母嗔了她一眼。
一本正经耍流氓
十月二十号是周六,吉平市的希尔顿酒店第十八层楼热闹非常。
顾怜人的家不在这边,冯警官心疼姑娘,不愿意来回折腾,直接将顾氏夫妻俩安顿在酒店,所有仪式都在酒店完成。
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的大喜日子里,见到了岳简尧。这一次看上去,他的精神还不错。
“师兄。”正在化妆间梳妆的顾怜人,一抬眼看到走进来的人,有些惊讶。
陪在她身边的米潇潇也看见了,简单打了个招呼。
岳简尧来到她身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小只今天很漂亮,就是太瘦了。”
“师兄……”她窘迫地低下头。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上次的事情。
“辛姨说你外婆是少数民族,按照那边的习俗,会有兄长背出房门。如今我自告奋勇,算是给你撑个腰,不介意吧?”
他双手插兜,倚靠在一边的台子上,眼神澄澈,犹如看一件瑰宝。
顾怜人有些动容,老师不能来,师姐不能来,只有师兄来了……
“我求之不得。”
米潇潇忘记了玩消消乐,眨巴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眼瞧着自家美人有要哭的架势,她赶忙喊停。
“不能哭不能哭!要花妆的!”
顾怜人瞪了她一眼,笑着看向岳简尧,“我才不会哭!”
她没有穿婚纱,也没有穿秀禾服,一席大红色的交领襦裙,头上顶着凤冠,霞帔落地,活脱脱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岳简尧一身西装背着她出化妆间,把人交给顾越。牵着闺女手的顾先生眼中噙着泪,强撑着告诉自己,笑着走下去。
顾怜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直到大厅后,看着一排排熟悉的警服人员,才缓过神来。
冯念远没有穿西装,一身黑色的警服,白色衬衫,站得笔直。身后是他们单位的全体人员,警服着身,庄严肃穆。
他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父女俩,开始动容。
“敬礼!”小覃掐着点出声,全体敬礼。
大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来宾们看着眼前,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冯念远上前两步,深情款款地看着姑娘,“身后是我的全部,怜怜,今天我带着他们,来娶你了。”
不说感动那是假的,顾怜人忍了一路的泪水,直接挤出了眼眶,一发不可收拾。
“念远,我今天把丫丫交给你,希望你能代替我们,好好照顾她。”顾越哽咽了,饶是他一个教授,愣是挤不出来几句像样的话。
有时候就是这样,人到至情处,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像样的逻辑,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倾诉最原始的感情。
冯念远接过姑娘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看着顾越郑重承诺,“爸您放心,我会把怜怜照顾得很好。”
顾越别过脸去擦眼泪,顾怜人看着难受,“顾先生,今天是你女儿大喜的日子,不可以哭的。”
她哽咽的声音传来,冯念远霸气地搂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身边。
“爸爸没哭,刚刚眼睛进了沙子,丫丫的大喜日子,爸爸怎么会哭?”顾越笑着看向她,红了眼睛。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小覃带头搞事情,一扫刚才的悲伤氛围。
冯念远辞别自己的岳父大人,带着顾怜人来到高台上,接受来宾的祝福。对于小覃的话,他自然是欢喜的。
顾怜人脸皮薄,这会儿已经羞红了脸,甚至不敢正眼看某警官。
冯念远捧着她的脸,弯下了身子,在那张粉唇上轻轻一点,底下响起了一阵喝彩声。
仪式完成后是敬酒,冯警官护内,她的大部分就都是新郎给挡了,新郎的酒由耿宇和楼因权挡下。
在场的伴郎只有耿宇和楼因权,按照冯念远的话,他们两人是专门挡酒的。
一番折腾下来,顾怜人没喝多少,冯念远的步子有些虚浮。
她在一边看着,心里着急。
“我扶你去休息一下。”顾怜人拿过他手上的杯子,丢给了一边的服务员,搀扶他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冯念远180的大高个,她现在也就160,还踩着个小高跟,即便有电梯,一路上也很吃力。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找到了房间,顾怜人刚打开房门,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人禁锢在房门上,一度肉强堵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