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敌为妻(65)

***

沈行在沐浴回来后,就见到苏木抱着白玉的酒壶,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傻乐,一群与她猜拳的丫鬟皆面面相觑地站在一旁。

沈行在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

苏木一张脸绯红异常,眼睛像浸过水,湿润明亮,见沈行在走过来,仰起脑袋看他,嘴角一咧,“你来啦!”尾字清清亮亮,还欢快地往上扬。

沈行在的面色瞬间冷如寒潭,看着那几个小丫鬟,“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丫鬟立刻齐齐扑通跪在地上,连喊饶命。

“郡,郡主要与奴婢们行酒令,划拳输者就罚酒……”丫鬟支支吾吾。

沈行在厉声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郡主便喝完了一壶酒……”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听说锦瑶郡主精通吃喝玩乐,她们本以为苏木应也精通划拳之道,谁知道十次里面九次输的都是苏木。又觉得郡主平日豪气云天,想必酒量不差,便看着她灌完了一壶酒。

沈行在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时,手指忽然被人勾上。低头,苏木已经把酒壶扔在了一边,小拇指勾着他的小指,见他看着她,又咧嘴对他傻笑。

顿时什么脾气都烟消云散。

沈行在反手握住她的手,对着丫鬟冷声道:“下去领罚,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几个丫鬟连忙谢恩,争先恐后地离开后院。

沈行在叹了口气,又看着正“研究”他的手指的苏木。

“一刻未看住,郡主真是会惹麻烦。”

专心致志玩手指的苏木还能听出有人嫌弃她,抬头瞪他。

沈行在被她这幅凶巴巴的模样逗笑,弯下腰去逗她,“凶本侯?”

下一瞬,一双手便换上他的脖子。沈行在身子一僵,微微一偏首,看着苏木一脸依赖地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嘟囔道:“好香啊。”

少女的脸因喝了酒,微微发烫,贴着他的脖子,烫沸了他浑身的血液。

沈行在只怔了一瞬,揽着她的腰将人带起身。将她箍在怀中,借着大好月色,目光从她饱满光洁的额一直流连到她因沾了酒色而润泽的唇瓣上,最后只克制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酒量太差了。”声音低哑带笑。

苏木嘟嘟囔囔,学着他的动作,也将手搭在沈行在腰间,倾身贴着抱住。抱了一会儿,又窸窸窣窣地在他身上东摸摸西摸摸。

沈行在才沐浴过,只觉得苏木所到之处,有火燎原,怕是要再沐浴一遍。

他自认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愿在苏木心意未明之前做出不该做的事。他可以使尽一切手段让她喜欢他,但只会在她愿意时要她。

沈行在抓住她作乱的手,贴着她耳边咬牙切齿,“手放老实一点,再动当心奉子成婚。”

茫然无所知的苏木睁着迷蒙的眼睛,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哼唧声,像是撒娇。

沈行在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苏木谁能受得了。

他叹了口气,忍了又忍,只轻轻吻了吻那双含水的眼睛,苏木乖顺地闭上眼仰起脑袋任他亲吻。

沈行在吻的克制又轻柔,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将自己从沉溺中拉出来。

苏木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

“爹……”

一声猫叫似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在深秋里将沈行在从头浇到脚,浇了个透心凉。等他回过神来,脸色已然变得十分难看,近乎是咬牙切齿地掐着她的腰,“司徒苏木,你叫我什么?”

苏木还摸着沈行在的腰,声音黏黏糊糊的,茫然的脸上还带着一点疑惑,“爹……你怎么瘦了啊……你腰上那么大一圈肉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喝桂花酒吗?喝完媳妇儿管你叫爹的那种

第60章 英雄

沈行在忍了又忍, 到底是没忍住,把人摁在凳子上,一张脸黑如锅底。

喝醉酒的苏木丝毫没有意识, 被沈行在摁下去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迟钝地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他,慢吞吞地开口:“爹……你长长了……”

连高和长都能错用。

“看清楚我是谁。”沈行在冷笑一声,掐住她的脸。

苏木依旧愣愣的, 忽然一瘪嘴, “爹……我疼……”

沈行在险些被她气笑,他连半分力都没用上,“我用力了吗。”却还是松开了手。

顿了顿, 又回过神,咬牙切齿,“我不是你爹。”

沈行在松了手,苏木依旧含着眼泪叫疼。沈行在起初还以为她是装的,听她连连说了好几次,神情也越发可怜, 终于有些慌,弯下腰轻轻掐着她的下巴看她的脸。

白皙的脸上连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沈行在将她脸上看了个遍, 也没找到一处疑似痕迹,苏木却越来越委屈,眼泪也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掉得沈行在心慌。

沈行在屈指擦着她的眼泪, “哪里疼?”

苏木终于有了反应,将左手高高抬起伸到他面前,“手好疼啊……”

他自始至终都未碰她的手, 怎么会喊手疼?

但苏木哭的情真意切,即便是喝醉了,怎么也不至于没头没脑地说手疼。

沈行在伸手去解她束袖的带子。带子解开,被束紧的袖子抖落开,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那截细白的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生生横过了半边手腕,跨过淡青的血管,像一条吸血的长虫。

沈行在的大拇指只轻轻拂过,苏木就往后瑟缩了一下。

沈行在眼神发暗,语气沉的惊人,“怎么伤的?”那道疤显然是十余年的旧伤口了,伤口之深,险些能断了腕骨。

苏木现在就是个孩子,抽抽搭搭,也答不了他的话。

沈行在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蹲下身子,也不敢再碰那道疤,只垂着眼,轻轻往上面吹气。这样哄小孩的办法对现在的苏木十分有效,苏木的哭声也小了许多。

“还疼吗?”见苏木止住哭,沈行在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苏木抿着嘴,眼眶通红的摇头。

沈行在却无法如释负重。

他记起她走路时,总习惯性地捂住自己的左手腕。从春至秋,手腕总被袖子绑的严严实实,便连穿着宫装,衣袖宽大,不得不露出手腕,也戴着手钏遮掩。郭宫告诉他,他送给胥岚的那把琴原本是苏木的,只是后来不再练琴了,才被永昭帝带入皇宫。想来她是因手腕受过伤,才无法练琴。永昭帝登基那年苏木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那她的手,只怕伤得更早。

沈行在喉咙发干。她一个小姑娘,王府护卫重重,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苏木哭累了,埋在沈行在的肩上睡了过去。

郭宫来寻人时,就见沈行在一直维持着不动的姿势,明月之下,照着他晦暗的神色。

***

苏木捂着发沉的脑袋醒来时,入眼是陌生的场景,盘腿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神,忽然瞪大了眼,下了床,匆匆忙忙穿好衣服立刻就往外跑,刚出院门就撞上迎面而来的沈行在。

“跑什么?”沈行在的声音微微发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和青簪说好了宵禁之前回去,万一我外祖母要找我,发现我不在就完了!”

“我已经让人传话给你那个婢女了,她知道该怎么做。”

苏木放下心来,才注意到沈行在神色萎靡,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你昨晚做贼去啦?”苏木疑惑道。

沈行在低低应了她一声。他昨夜让郭宫去查苏木是因何受伤,到如今也没查出一点消息。那道疤实在触目惊心,他昨夜在苏木床前守了大半夜,被郭宫劝回去后,满脑子都是苏木伸出手腕喊疼的样子。

“我看你的心情似乎不佳。”导致沈行在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一脸无辜的关心他。

沈行在也不欲再等郭宫打听消息回来,直截了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苏木下意识地将左手背在身后,装作不解,“什么手?”

“司徒苏木,你若不坦白,本侯现在便亲自送你回宁府。”

“你疯了我疯了?还是你想让我死!”沈行在把她送回去,传出去还不得把他们传成月下幽会的奸/夫淫/妇,要被宁家族里那个古板的族长知道了,怕是拼着老命都要把她抓去浸猪笼。

开玩笑!她是准备勾搭沈行在,但那是让他护着她,护着熹王府,再给北豊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不是让沈行在送她浸猪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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