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敌为妻(52)

“沈行在!”苏木从他怀中挣开,要去看他伤势,沈行在白着脸又将人抱入怀中,“让本侯靠靠,站不住了。”

第47章 打擂

皇林之中发生此事, 永昭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太医已经为沈行在拔了箭,包扎过伤口。

沈行在倚着床头坐着, 看苏木勤勤恳恳地剥着一颗柚子。

沈行在掩护着她逃命,又为救她挡了一箭。苏木深觉歉疚,近来日日都往侯府跑。

沈行在自然很受用。

“好在箭上无毒。”苏木拿着小刀在柚子上划了几道,庆幸过后又言出自己的疑惑,“可按理说, 箭上若是淬了毒, 东郡使者毙命的可能性更大,对野利丹来说不是更为稳妥?”

沈行在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她, “你与东郡使者之前可有接触?”

苏木已经把皮扒开了,细细地撕柚子络,闻言老实道:“秋猎之前,我撞见他在骂宫里的一位小公公,还连带着骂了北豊几句,我就给他甩了个脸色……”苏木认真竖起手掌, “我发誓,我甚至没骂他, 就只是脸臭了点。”

沈行在闻言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对东郡使者如何。两国邦交在前,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再生气也绝不会因此做出破坏两国关系的事情。

可野利丹就是想利用此来挑拨北豊与东郡的关系。

西夏与东郡相去甚远, 分别靠着北豊疆域的最西侧与最东侧。东郡南楚虽小,但也绝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这也是为何两国如今虽式微, 西夏与北豊却也不敢攻打的原因。

野利丹想杀害东郡使者,再栽赃嫁祸给苏木,北豊的郡主杀了东郡使者,北豊与东郡之间就必然会兴起一场战争。

西夏早对其他三国虎视眈眈,三国之中,北豊是劲敌,亦是西夏的眼中钉。届时北豊将兵力调去抗击东郡,西北兵线薄弱,正好让西夏有可乘之机。

这也就能解释苏木临时将弓换成袖珍弩时,细封烈真为何会脸色突变。他们一早备好了弓与带有苏木徽记的箭矢,只要用相同的箭矢射杀东郡使者,加之早前苏木与东郡使者曾起过冲突,便能说北豊的锦瑶郡主早对东郡使者怀恨在心,故而在秋猎之时对东郡使者痛下杀手。倒也正因要伪造出苏木意气杀人,短箭上才没有淬毒。

这样的理由足以让人信服,因为锦瑶郡主跋扈任性无法无天是北豊百姓都知晓的事情。

沈行在将猜测告予苏木,苏木愣了愣,被突然点醒,冷笑一声:“难怪我当时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小格子是福全挑来服侍叨叨的,福全哪会让个笨手笨脚的人服侍小皇子,何况小格子只负责服侍叨叨,叨叨一个小孩子,最不喜欢喝茶,小格子怎么可能端了一杯茶还恰好撞到了东郡使者。”

苏木磨着牙,手上一用力,将刚剥好白络的柚子掰成了两半,“好一个野利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吧?”

又将柚子肉外的薄皮剥了,“栽赃嫁祸到我头上是吧?”

再将柚子肉里的籽挑开,“他完蛋了!”

她举着柚子肉直直怼到沈行在唇边,脸上的表情极其不和善。

沈行在只怔了一瞬,便从善如流地张口咬住。她难得的温柔小意,他还是要及时接住。

苏木体谅沈行在的肩膀抬不起来,每回都将柚子亲手送到他嘴边,两人一人一口分完了半个柚子,还剩下半个却是都吃不下了。

苏木得了空,才终于抬头打量起沈行在的卧房。

靖远侯的卧房不负其人,精致奢华,锦衾华被,被面的图案看走针应是禹南的手艺。金丝楠木的床铺桌椅博古架,虎形的兽炉里点着熏香。论讲究,比皇家贡品还有过之而不不及。金丝银线、宝石玉器,沈行在精细得像个锦绣堆的小公子哥。

但苏木进他院子里时却见到院内一排兵器架。

她实在难以将屋内外的摆设联系在一起。

“沈行在,我能摸摸你的手吗?”苏木试探着问。

“郡主想趁本侯受伤时做什么?”沈行在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满是调侃之意。

“给你看看手相行不行?”苏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沈行在眉一挑。往日里她的脾气可没有这么大,如今在他面前倒是随心所欲娇气的很。这样很好,她总是瞻前顾后,因为懂事而忍了许多委屈。

他曾想将来要娶的夫人要懂事识大体,她懂事,更识大体,可他却不愿见她如此。懂事便意味着要忍着委屈,可欢喜一个人,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

他想将她惯的骄纵些,她便不必那么懂事了。

沈行在将未伤的手伸过去,摊开手掌,“那便请郡主为本侯算一算本侯可能得偿所愿。”

他的手掌很大,比苏木的手还要大上一圈,手指修长。苏木见过他用这只手执书卷,用这只手握弓,也用这只手转扇子。他的手好看至极,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苏木伸出两根手指,蹭过他的掌心。他的掌心与虎口有一层薄茧,指节与常人相比要分明一些,显然是常年握枪所致。

靖远侯的威名远扬,让许多人忘了他也是沈知沈将军的儿子,名副其实的虎门之后。鸿谷关未破前,也曾在黄沙漫天的西北军营里待了十五年。

比起风云诡谲,他更熟悉的是碧血银枪。

姑娘的手指太过细嫩,指尖蹭过虎口,划过掌心,沈行在一时有些招架不住,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沈行在捻着指尖,面上依旧不显,“郡主可算出什么了?”

“小侯爷命格富贵,定然可以心想事成。”苏木没学过看手相,睁眼瞎说。

沈行在追着不放,“如何才是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自然是……小侯爷想要的,都会有。”山河光明,沉疴肃清,他想搭建一个前途坦荡的北豊,一定会成。

“借你吉言。”

***

明远山之事大家心中都一清二楚是何人所为。

苏木离开侯府后便立刻往宫里赶,到皇宫后听说小格子不慎跌入深井摔死了。皇宫之中因只住了永昭帝一家三口,连宫人活动的范围也不大,那口井在前朝冷宫之中,除了巡逻的禁军,无人会往那边去。

东郡使者在北豊境内遇袭,于公于私北豊都要给东郡一个交代,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何况若是昭明西夏野心,届时三国联盟攻打西夏,对北豊有百利而无一害。

永昭帝命大理寺与刑部连夜彻查,终于查出了一点指向西夏的线索,孰料野利丹早有准备,当机立断将使团中一名使者推出来顶罪。

三驸马见自己每日的待遇差了西夏使者一大截,觉得北豊轻待自己,碍于面子不曾明说,心里却有诸多不满。实则鸿胪寺提供给三国使团的待遇并无区别,野利丹正是看准了三驸马心高气傲,暗中动了手脚,惹他先对北豊不满,再在秋猎那日引他与苏木生起矛盾,如此,锦瑶郡主一时冲动杀害东郡使者便合情合理。

当初在三驸马的待遇上动手脚的正是被野利丹推出来顶罪的使者,自称自己贪图东郡使者的那点优待,又怕东郡哪日发现,才出此下策,主动将所有的罪名揽下,也阻断了大理寺与刑部的追查之路。

此事勉强算是告终,西夏一无所得,野利丹更是丢了一名栽培多年的亲信。

沈行在还在养伤,特意命人进宫提醒永昭帝。西夏想陷害北豊,永昭帝当然不会和野利丹玩君子坦荡荡那一套,下旨让野利丹亲手处决叛徒。

既然当时想用短箭射死东郡使者,那野利丹不将叛徒射成个筛子就说不过去了。

野利丹和细封烈真心情如何不清楚,总之苏木和永昭帝是挺高兴的。永昭帝甚至大手一挥,觉得叛徒伤了野利丹的心,想要为野利丹出一口气,十分体恤的让人把叛徒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喂秃鹫。

两日后的武试,野利丹因身体抱恙,未能出席。

今日武试已是最终之试,抛去所有繁杂的规则,只比拳头。打擂台战,一人守擂,另一人攻擂,胜者为擂主,败者出局。

单凭拳头,北豊不占优势。刚把野利丹气得躺在床上,永昭帝和北豊满朝文武已然十分满意,对今日比试并不苛责要求。

永昭帝从容淡定,甚至有闲心关心苏木几时动身去岭州为老夫人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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