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点点头,不欲多言,便道:“这些事也已经上了正轨,最近事多,伯娘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从明儿起我就不来了,文兰文杰一直都是文君在照看,总是过意不去的。”
向文正在旁边忙道:“不过是顺带看着罢了,哪里费了什么心思,总归她以后也要学的,就当提前了。”
向文书道:“也正该这样,文君能把小孩照顾得这么好,是帮了我
们大忙了,田里地里事多,伯娘怕是忙不过来,楚玉你明天去看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楚玉应声答应了。那两人又把话题扯到了农事上,楚玉把剩下的钱放进钱匣子里,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她想到了刚才簪花的男人。在她的印象中只有一个男人是簪花的,那就是浪子燕青。燕青是水浒传里人物,楚玉之所以会记得他还是因为他和名.妓李师师之间的感情故事。所以,她是穿越到了两宋时期?
楚玉回想一下以前遇到的人,偶或有戴冠的,却没有遇到簪花的,又抬眼望去,码头上熙熙攘攘,大部分人都是用布巾包在头上,也没簪花的,到底是县城太小了?
想着暂时不能进城,楚玉跟向文书说想去逛逛街,向文书道:“等午后人少了我跟你一起去吧,街上遇到地痞就不好了。”楚玉点点头。
等两人逛街的时候居然又遇到了陆言安。他也正在外面闲逛着。
“又遇到小娘子了,可真是有缘啊。”陆言安看到楚玉,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道。
“是啊,真是有缘,这么热的天公子不在家休息出来闲逛?”
“有甚好休息的,来看看这异地风光才是正事。”
“你们认识?”向文书问道。
“嗯,早上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楚玉回了向文书后又对陆言安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口音挺像的。”
陆言安唰得打开扇子扇了两下道:“我就住在江宁府啊,坐船离这里不过几天路程,看过了秦淮河的美景,看看小运河的风光也是不错的。”
向文书在一旁怒目而视,楚玉却愣住了,江宁府,江宁婆婆,除了是某微博以外,还是白玉堂的干娘,捆龙索的主人!(华视《七侠五义》中的影视人物)
楚玉深吸几口气问道:“你可认识包拯?”
“啊?”陆言安反问道:“谁是包拯啊?”
楚玉又道:“你可听说过燕云十六州?”
陆言安道:“怎么?你想去那边啊?别,那些契丹人可恶得很,你那小样还是乖乖待村子里吧。”
“那今上又是谁?叫什么名字?”楚玉急道,真相就在眼前,她有点不管不顾了。
陆言安闻言把扇子收起来怒喝道:“你倒是胆大!”
向文书并不懂两人说的话,见陆言安一脸怒容,只暗中戒备。
楚玉被喝,心神却回转了过来,只福礼道:“小女子失礼了,只是事发突然,望公子海涵。”说罢转身便要走,陆言安却倾身在她耳旁说了三个字,让她如遭雷殛,呆立当场。
陆言安说完后直接转身回了客栈,已然没了游玩的兴致。
楚玉也没了逛街的心情,跟着向文书便回去了,只跟向文书道:“我幼时曾有个好朋友,后来举家搬迁去了江宁府,刚好那位公子来自那边,失礼问了几句,可也没有她的消息,有点难受。”
向文书便不再问了。
楚玉却不能平静下来,赵受益,宋仁宗赵祯还没当太子时的名字。北宋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当初她可是一个展昭迷,《七侠五义》、《包青天》那是翻来覆去的看,所以对宋仁宗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可影视剧是影视剧,历史是历史。她得回去好好想想。
因为农忙,土里田里都要翻土,那牛车也不便再借了,几人商量了一下,请了个船家接送,把牛料草的钱也算进去,一天十二文。这每天的十二文让刘氏直呼心疼,已经打算空了去市场看看买头牛。
农历七月已经很热了,向文书家活不多,两天就已经收好,又把他大伯家收好后已经是七八天以后了,再加上还要下种,这些天楚玉一直没出村子,和向文君两人带着两小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已经不再去县城了。
农家事情好像总是忙不完,从早到晚让楚玉没仔细想的时间,等稍微闲下来,时间也快到八月了。
第7章 江小柔落水
中元节的时候,向文书特意休息了一天去祭拜父母。
八月的早晚已经开始凉快了,凉粉的量也在慢慢减少。向文生的父亲做了个筏子让两人来往县城,倒是省下一笔钱。向家老二老三甚至还央向文生带他们去逛了一趟。
中秋节楚玉泡了绿豆做了绿豆糕,又用凉粉包在外面,做成了另类的月饼,倒是让向文兰和向文杰喜欢不已。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度过,楚玉也没有再想起陆言安。就算知道自己在哪个世界又能怎么样呢?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甚至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凉粉已经没有卖了,刘氏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向林氏在成婚几年后怀孕了,又因为挣了钱家境好一些,也在仔细的给向文正向文礼相看人家,偶有人说酸话,也被她噼里啪啦一阵的怼回去了。
正好赶上柿子即将成熟的时候,两家人齐出动,体力好的就上山摘柿子,楚玉并向文君带着其他几人挑出硬的没有损伤的柿子削皮留蒂放到凉席上,凉席用木棒架高,上面铺了一层秫杆(高粱杆),将去皮后的柿果果顶向上,单层排在上面晒,一天下来手都卷曲着伸不直了。如此过了两天,楚玉拦住了他们,她只看过别人做柿饼,自己并没有上手过,如果做太多失败了就得不偿失。刘氏大手一挥,道没事,不就是费点子力气吗,农家人,力气还是有的。
好在天公作美,最近都没下雨,反复晒了半个月后柿子已经捏了几次可以上霜了,楚玉把所有能空出来的缸全部洗干净晾干——连院子里的消防水缸都没放过,又买了两口大缸才勉强装下。
一层柿子皮一层果肉的往上码,最后压上木板盖好等出霜。
然后是秋收,接着秋税,往年向文书都是给的粮食,今年倒是给的钱。
向文兰已经六岁了,向文书舍得给弟妹花钱,在楚玉的营养搭配下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最近在刘氏的要求下跟着向文君学绣花。向文书在砍柴,楚玉带着向文杰在院子角落开垦出的菜地里捉虫除草。
忽然由远而近的哭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楚玉蹙起眉头,听出是向文兰的声音,她快步走到门口,正好接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向文兰。
向文兰扑向楚玉,叫到:“小柔姐姐出事了!”
楚玉抱起她,一只手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问道:“不怕不着急,慢慢说,小柔姐姐怎么了?”
向文兰抱紧她的脖子哭道:“小柔姐姐掉到水里了,我看到有个人把她扛起来,她都不会动了。”楚玉听罢,问明白江小柔已经被送回家后让向文书照看好小孩便一路小跑去了江小柔家。
江家是外来户,住在村口,从向文书家过去要穿过村子,等楚玉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围了一群人。
江大山把江小柔抗在肩上给把胃里的水压出来,向文君浑身湿透地瘫坐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也是湿答答的小年轻。江小柔的母亲方氏直哭道:“大夫还没有来嘛?我可怜的小柔……呜呜……”
正这时,江小柔的父亲拉着村子里的赤脚大夫进来了,那大夫年事已高,直喘粗气。江大山忙把江小柔放下,平躺在地上。只见那大夫把把脉,又把手放在江小柔鼻子下,惊叫道:“这孩子已经没了!”
闻言,周围的哭声又大了,混着嘈杂的议论声,让楚玉的心突突地跳。
楚玉也顾不上喘气,拉开大夫,俯身听听江小柔的呼吸,又听听心跳,都已经停了,再把手搭上她颈动脉,脉搏也已经没有了。
楚玉咬咬牙,让江大山快把江小柔带到房间里平躺放好,让向文君把门窗关好,方氏把江小柔衣服脱掉,又回想了心肺复苏的步骤。
楚玉掰开江小柔嘴巴看了看,里面没有堵塞物,然后蹲在一侧两手交握,掌根接触胸骨下段,手臂垂直用力快速地往下压,边压边在心里数数。
数到三十的时候停下,一手捏着江小柔鼻子,一手抬起她的下颌,深呼吸一口然后嘴对嘴给她吹气,两次后又去按压心脏,如此循环几次后向文君和方氏反应过来,想去换手,楚玉摇摇头,也不管两人,只在心里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