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鸾凤压根不知宗炽的布置,她同二皇子还有宗炽上了船舟,几人朝着湖心岛而去,二皇子将自家妹妹护在身侧,冷冷盯着宗炽。
宗炽温和看了小姑娘一眼,继而便靠一旁在闭目养神,徐鸾凤支着下巴凝视着眼前美人,不由笑眼弯弯,宗炽的容貌,连她都自愧弗如。
二皇子看着自家妹妹痴痴傻笑的模样,忍住心里妒意,往她头上就是一个暴栗,徐鸾凤痛得哀嚎一声,捂住脑袋,眼泪汪汪转过了身。
此时宗炽睁眼,对上二皇子充满敌意的目光,眼底皆是冷意,徐鸾凤硬着头皮,唯恐多说多错,便靠在一旁打盹。
而身旁的两个男人却一直对峙着,一直到了湖心岛,氛围方才缓和了几分,徐鸾凤扶着自家哥哥的手下了船,忙不迭往湖心岛跑去,夹在两人中间,实在是令人窒息。
二皇子和宗炽跟在身后,看着天真烂漫的少女,裙摆荡漾,发间珠钗碰撞,发出悦耳声响,宛若枝头盛开的栀子花,纯白美好,两人眼底皆带了笑意。
“殿下,为何对臣敌意如此大?”宗炽沉默半晌,沉声问道。
二皇子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岁岁如今好不容易从景王府逃离,你的厂督府不用本殿说,多少仇家盯着?若是岁岁嫁给你,岂不是日夜都要担惊受怕?”
他的妹妹自然是要配世间最好的男子,之前被景王伤的彻底,如今他自然是要防备着。
而且,宗炽非好人,手中握着无数条人命,仇家极多,他是要嫁妹妹,如何能让徐鸾凤生活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中?
宗炽微愣,他还以为二皇子看不上他的身份,原来是为这个,他沉思一番道:“殿下考虑周全,只是臣自有方法解决,岁岁嫁于臣,臣能保她无忧长安。”
他为了徐鸾凤,连命都可以舍去,他仇家多的确不假,可大多都死在他的刀下,剩下的漏网之鱼,不过尔尔罢了。
“哼,为何偏她嫁人?本殿的妹妹身份娇贵,何至于嫁给他人受气,还不如养几个面首逗逗趣更好。”二皇子眉眼微沉,他虽还未成亲,可他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更是艰难,在家虽有父兄宠着,可一旦嫁出去,就四处受牵制。
若是可以,他还不想让徐鸾凤嫁出去,直接入赘一个驸马爷便是,到时候就算吃了亏,他也能替徐鸾凤撑腰,一脚将人踢出去。
“殿下的意思,是要臣入赘公主府么?”宗炽一听“面首”二字,直接阴了脸色,他知道二皇子心中担忧,不过面首就免了。
毕竟徐鸾凤嫁给他,或者他入赘公主府,结果皆是一样,她只能是他的。
二皇子被宗炽话语一梗,他转头看向宗炽,这样的话能从他口中说出口,着实惊人震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若是同意将岁岁许配给臣,往后无论是岁岁嫁入厂督府,亦或是臣入赘公主府,皆可。”他是孤儿,世间唯有徐鸾凤让他牵挂在心,若不能同她长相厮守,那人生于他而言,也没了什么趣味。
二皇子定定看着宗炽,眼底露出怀疑神色,冷冷道:“你打了什么主意?若要借着岁岁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那本殿劝你尽早断了念想。”
宗炽朝不远处看去,此时徐鸾凤正冲着自己招手,他慢悠悠扔下一句话:“殿下说笑,臣虽为东厂厂公,但早就厌倦其中是非,并无任何往上爬的念头。”
二皇子看着自家妹妹冲着宗炽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酸极了,他如何能承认,自己是舍不得妹妹出嫁,才处处看宗炽不顺眼?
“哥哥,快来。”此时徐鸾凤声音响起,二皇子闻声看去,便见到宗炽在一旁,小心翼翼护着自家妹妹,满眼宠溺,绕是自己,也做不到如此。
他正要抬步走向徐鸾凤,此时有个内侍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二皇子脸色瞬间低沉,看向宗炽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愤愤不平。
二皇子无奈,便急急朝着徐鸾凤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着内侍离开,徐鸾凤疑惑地看向身侧的男人,低声问道:“哥哥怎么了?可是宫里有何急事?”
“方才没有,如今却是有了。”宗炽慢条斯理应了一句,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便牵着她进了湖心亭,两人亲昵依偎,同二皇子形单影只,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站在湖边的范延和雨晴对视一眼,满是同情的看着二皇子,宫里所谓急事,不过是主子的手段,谁让二皇子没瞅准时机,坏主子好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皇子:宗炽,你有种!看我不削了你!
宗炽:殿下怎么了?臣惶恐。(心里冷笑,毛都未长齐,如何同我斗)
岁岁:……(无奈摊手)
第75章 皇帝
徐鸾凤和宗炽两人在城郊呆了将近一日, 直到日落西山,方才依依不舍离开,两人刚进城, 此时晚静已经等在城门口了,见徐鸾凤的马车缓缓驶来,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晚静来了,瞧着像是有何急事。”云瘦坐在马车外, 她看着晚静焦急的模样,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低声朝着车内说道。
徐鸾凤此时正同宗炽说话,闻言微愣, 便听得晚静急急道:“殿下,陛下派人请您进宫,如今正在等着您呢,陛下还说……还说让您和宗大人一同前去。”
她心里一顿,连忙看向宗炽,担忧道:“父皇若是知道我们的关系, 会对你多大影响?”
“不必担心,罪不至死, 而且……这并非罪过。”宗炽握着小姑娘的手,温和安抚道。
他知晓陛下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内里狠辣, 然而却是一个情种,他能等司徒长公主那么多年,自然能理解自己的用心。
“好, 那我不怕,左右舍了这公主身份。”徐鸾凤看着男人笃定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冲外头道:“去皇宫。”
她如今手里握着不少好东西,母亲给她留了装在木盒子里嫁妆,只仅仅其中一份,便够自己花半辈子了,左右公主的身份,于她而言,哪里比宗炽的命重要。
宗炽看着徐鸾凤因为自己对公主身份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心里微动,沉吟半晌,哑着嗓音道:“臣感念殿下体恤,不过这等事,还是由臣来处理。”
陛下忌惮他已久,以往之所以将自己提上来,是因为景王得势,如今景王府被陛下赶出都城,景王被软禁在宫里,大势已去,陛下也绝不会继续放任自己执掌过多权力。
所以趁着此次机会,自己不仅能如愿同徐鸾凤在一起,还能从东厂抽身而出,陛下对他也能安心几分,也算是一举两得。
“你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就,不必因我失去所有,父皇是明理之人,而且有母亲和兄长为我撑腰,应当不会为难我们的。”话虽是这样说,可她心里也是担心的,她担心父皇若是不允许,会以宗炽性命威胁自己。
宗炽定定看着眼前少女,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岁岁,我更希望,能让你全心全意依靠的人,是我。”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岁岁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要是他。
徐鸾凤闻言,看着男人郑重其事的模样,好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这般同自己说话,思于此,她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涌出一阵暖流。
宗炽从一开始便全心实意爱护自己,她心里最为依赖的人,除了祖母,便是他,连她自己都为曾察觉,宗炽在她心里的分量。
“好,那宗炽哥哥,可要护着我,而且是要护一辈子的,我们拉钩为誓。”徐鸾凤微微低头,小脸通红,朝着宗炽伸出小指。
宗炽笑着伸出小指同徐鸾凤的手指勾在一起,满眼宠溺道:“除非我死,否则谁也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男人言罢,便轻轻握着徐鸾凤小巧玲珑的下巴,低头wen了上去,徐鸾凤被宗炽紧紧抱在怀里,两人身影交缠,几乎融为一体。
马车飞快往皇宫方向行驶而去,此时的皇宫御书房里,皇帝和二皇子正在下棋,父子两人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
司徒锦则坐在一旁,虽然是看着两人下棋,可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徐鸾凤,她不是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并不愿意岁岁同那宗炽一起。
从身份来说,宗炽比不得其他人,但论用心,其他人比不过宗炽,只是身份再高贵有何用,比如景王,心肠歹毒,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