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然他们进不来,如今山洞被打开,之前的阵法会逐渐消失,我唯恐他们之间有人会如此术法,到时候若设下法阵,那就无法离开。”阿达木有些担忧地看着天空,他虽然懂得其中之道,但不过是牛毛罢了。
宗炽闻言,决定铤而走险,看向徐鸾凤道:“殿下,如今有人在山外等着,臣放一个信号弹,便会有人来接你们,臣先去将他们引开。”
“不可,这样实在危险,而且你受了伤,既然一起来,那便一起离开。”徐鸾凤自然不愿意,若是宗炽出了什么差错,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而且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前世她经历过一回死亡,如今最差也不过是重温一遍,既然她能重生,上天也不会轻易收回去。
“殿下,不必如此,臣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宗炽眼底带了几分暖意,沉声哄着徐鸾凤,虽然他也求能和心爱之人同年同日死,但不是现在。
不过是一群小喽啰罢了,庆国虽然有高手,但相比于他亲自训练的暗卫,还是可以应付得来。
“大人勿劝,让人将阿达木和糯儿接走,我和你一起去引开他们,若是……若是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徐鸾凤已经欠了宗炽不少人情,如今若还将人撇下,那也太过无情了些。
她说罢,掏出袖箭里的信号弹朝着天空放去,然后将一个木盒子抱在怀里,温柔看你的两兄妹道:“你们就呆在此处等他们来接你,别怕。”
徐鸾凤话音刚落,便听到男人站在她身后温柔道:“殿下,照顾好自己。”她没来得及回头,颈间一阵刺痛,就晕过去了。
宗炽将人抱在怀里,温柔打量着少女的眉眼,心里想着暗卫应该已经在路上,他看着眼前两兄妹道:“等会儿会有人带你们出去,你们好好照顾她,司徒长公主估计也在等她罢。”
阿达木看着男人眼底的了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低声道:“她是庆国长公主之女——和鸾郡君,如今长公主来都城,一则是为了认亲,二则是为了这两个木盒子而来。”
宗炽猜得没错,徐鸾凤是当今陛下和庆国长公主的女儿,他原以为司徒锦有所图谋,没想到真是认女而来,他如今突然觉得压力有些大,自己的厂公身份,可配的上身份高贵的公主殿下?
“宗叔叔,你喜欢郡君殿下是吗?”糯儿看着宗炽,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瞧着可爱至极。
男人闻言眼底带了几分笑意,薄唇未勾道:“不,我对公主殿下,是深入骨髓的爱。”
宗炽刚说完话,周围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侧目,便看到此时洞口便齐刷刷出现一群暗卫,为首的正是范延,一旁站着雨晴和晚静。
“主子恕罪,属下来迟了。”范延一看到信号弹便一路赶来,唯恐将宗炽置于险境之中。
宗炽将少女抱在怀里,带着两兄妹走了出去,眼神示意雨晴和晚静背过徐鸾凤,继而沉声道:“你们带一队人护送殿下出山,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属下遵命!”雨晴和晚静异口同声应道,她们看着徐鸾凤沉睡的眉眼,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宗炽伸手碰了碰少女的眉眼,当着众人之面俯身wen了wen少女的额角,带着无尽宠溺之意道:“岁岁,等我回来。”
晚静和雨晴眼观鼻鼻观心,两人默不作声,然而心底却如同烟花一般炸开了,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似水的主子。
不过两人看着昏迷过去的徐鸾凤,忍不住摇了摇头,少女只有和景王府那群脏东西勾心斗角的时候,脑袋才是最灵光的。
如今娇娇软软的公主殿下被自家主子哄骗了去,不仅看不清主子的真面目,还呆呆傻傻地亲近他,像一只撞了树的傻兔子,自投罗网。
她们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只有大人,才是真正对姑娘好的人,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将他们两个也带走。”宗炽敛了眼底柔情,指了指一旁的两个小毛头,冷声说完,便转身带着范延等人朝着琛氏子离开的方向而去。
晚静和雨晴点了点头,便背着徐鸾凤从另一个方向走去,出山的路上鸟儿婉转啼叫,蝉鸣声不绝如缕,压根没有来时那般阴森寂静。
几人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昏迷当中的徐鸾凤隐约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喧闹声,像是瀑布飞流直下,撞击在石头上的声响,轰隆隆地如同雷声一般传来。
她微微睁开眼,便看到日光透过枝叶缝隙投下来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草香缠绕在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徐鸾凤觉得这个梦有些逼真,不由地微微转头,便看到一旁的晚静,整个人不由愣了愣,连忙睁开了眼。
“姑娘,您醒了?”雨晴察觉到背后传开的动静,低声询问道。
徐鸾凤揉了揉眼,方才反应过来,这个不是梦,她从雨晴背上下来,环视四周,并未见到宗炽的身影,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急急开口道:“宗大人呢?”
“大人让我们赶紧出山,他去引开那群人了。”雨晴叹了口气,如实告知,她不得不佩服厂公的手段,总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徐鸾凤担心他。
徐鸾凤看着身后的小路,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宗炽打晕的,她沉吟半晌,喃喃道:“那就走吧,我们不能拖他后腿。”
阿达木看着满脸愁容的徐鸾凤,冲着自家妹妹眨了眨眼睛,糯儿心领神会跑过去牵住她的手道:“徐姐姐别担心,宗叔叔为了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他喜欢你!”
小孩子童言无忌惹得徐鸾凤小脸通红,她羞得没有应答,便直直往前走,雨晴和晚静跟在身后,冲着糯儿比了一个大拇指。
徐鸾凤心里极为无奈,她没想到连小孩也能看出来宗炽的心意,她想到那日男人几乎溢出眼底的情意,心里百般滋味。
她突然不知喜欢为何物?以前因为想逃离尚书府,所以便嫁给了景王,所谓喜欢,也许有景王身份和权势的成分。
然而如今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公主,徐鸾凤对于“喜欢”二字,却不知如何定义,毕竟当初自己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才接近的宗炽。
就在徐鸾凤满怀心事时,几人已经走到了青山寺的后山,她看到不远处的雕梁画栋,心里的紧张感微微缓了几分。
“阿达木?”就在几人正要往寺庙而去时,便听到后头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声音当中透着几分意外和不可思议。
徐鸾凤闻声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少年,浑身是血,气喘吁吁,看着极为狼狈,身后跟了两个青年侍卫。
她连忙将阿达木和糯儿护在自己身后,低声朝着雨晴和晚静道:“就是他们。”
雨晴和晚静抽出软剑挡在徐鸾凤跟前,警惕地看着眼前三人,她们倒是没想到,会有人从主子手里逃出来。
“是你?果然是冤家路窄,这下不用我四处奔波,一同解决了正好!”那个少年看清徐鸾凤的模样,只觉得眼熟,此时才反应过来,徐鸾凤正是那日落他颜面的小豆丁。
“呵,好大的口气,你真当此处是你能为非作歹的庆国?”徐鸾凤闻言轻嗤出声,眼底皆是嘲讽的意味。
她还真是高估了眼前人的脑子,还以为那日被她狠狠拉了面子以后,好歹能多个心眼呢。
“不想我们动手也行,将那个木盒子交出来,我饶你一命,不过那两个小孩,我要带走。”琛氏子看着眼前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面色露出不屑之意。
徐鸾凤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她怀疑眼前的少年也许是真被门夹了脑子,怎么尽说些废话呢。
她笑着拍了拍木盒子,慢悠悠道:“想要我将木盒子给你,除非你让身边两人自尽,不然到时候你们反悔了怎么办,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少年哪里想到徐鸾凤会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们就去地底下相见罢。”说罢,他朝着后头两个侍卫点了点头。
那两个侍卫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如今见了生的香娇玉软的徐鸾凤,便起了其他心思,冲着少年道:“少主,那个少女留给属下两个可好?”
少年闻言愣了愣,看着徐鸾凤眉眼弯弯的模样,忍不住心头微动,有些许不忍,然而如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