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药研镜片后又亮晶晶起来的眼睛,杨添添悄悄捻了捻手指,克制住想捏他脸的冲动,然后给他打预防针道:“因为你我关系特殊(你猜?哪里特殊?),我今天多说了好多话了,感觉嗓子都不适应,我平时很少说话的,今天一天把我一年的话都说完了,反正今天第一天来,中转器也装好了没什么事了,我想进空间去休息了。因为我住空间了,这里休息室就是你专用了,我搞了一个门内对讲机,有事就按这个,可以联系到我。”
简直就是劈头盖脸一堆话,听完之后药研默默点头,就看到审神者迫不及待地钻进空间。房间安静下来,药研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空间只剩他一个。药研的表情慢慢沉郁下来——突然觉得,有点寂寞呢。怎么回事,不是都习惯了嘛。
杨添添本来就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之前还没什么,这回一进空间,她就忍不住了——毕竟攒了二十多年好东西呢,这空间也温养了有十几年了,比起她上次进来看的那一眼,现在的空间里的土地可是肥沃多了,水也不只有一条细细的溪流,而是按照她的意愿,将土地分成十米见方的一块一块,而溪流就在土地周围流淌着。
更别提土地中央还有一块足有三百米见方的湖——对的,方的,一看就是人工湖——对于这一点杨添添不在意啦,反正空间本来就是方的,这样子好划分对不对。
那么房子盖哪里呢——当然是湖中间啦,空间不够就盖楼呗,先这么凑合,等修炼到可以在空间里折叠空间了,再把空间全部重新布局好了!
在杨添添兴致勃勃地玩现实版庄园游戏的时候,药研正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眼神放空。
他在想什么呢?想之前那些年。他是一把那么常见的刀,幸运的是,他在出事之前一直努力地提升自己,从未懈怠,所以当溯行军攻破本丸,拖住他们,杀死审神者的时候,在还幸存的刀里,除了他之外其他都是稀有刀了。
所以战后那些刀都有去处,只有自己,实力太强新人难以驾驭,而实力强的审神者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药研藤四郎了,就剩他一个……
然后那些被收留的昔日伙伴们都逝去了,可笑的是没人要的自己反而成了幸存的最后一个。
可是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实力已经极化满级,无法再提升了,那么还有什么是他可以做也愿意做的?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一张脸,她听到他不是她的刀之后,连说话都要用敬称……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给她的刀吧?她……失望了吗?
如果现在去找她,跟她说他想做她的刀,她是否会愿意接受他呢?可是,他是时之政府放在她身边的眼线……
药研藤四郎烦躁地翻个身,盯着打开的门的把手。
如果我跟时之政府申请成为她的刀呢?会给她添麻烦的吧?她会有危险吗?
越想越烦,药研藤四郎的紫色眼睛里,沁出了淡淡的红色,他很快察觉自己情绪不对,默默闭上眼,熟练地梳理自己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
平静之后,药研藤四郎下定了决心,想要试探一下,如果她真的愿意要他的话,他怎样也想努力一次——他坚持不了太久了,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想要成为她的刀,想跟着她屁股后头转悠,她走哪他跟哪那种。
药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内番服,扶正眼镜,按响了对讲机。
意料之中的,审神者的声音很精神,很兴奋。——从她迫不及待地要进去,他就知道她不是想要休息。
“怎么了嘛?时政那边有人找吗?”她高高兴兴地说。
“不是的,是我有事想找你。”他平静道,心里已然下定决心。
审神者出现在房间里,没说话,只用那会说话的眼睛问着他:什么事啊?
药研不由笑咳一声,眼睛借着镜片的遮掩紧盯她的反应,慢慢问道:“大将是在布置空间吧?体力活可以交给我干的。在战场上长大的刀,别的不敢说,一把力气还是有的。”
杨添添的眼睛亮得惊人!她稍显紧张地舔舔唇,坏笑道:“你是认真的?你——真的想进去?”
药研简直想笑出声来!她怎么这么可爱!明明在打坏主意,偏偏要让被打主意的正主看个正着!她这是……难道她也在试探他?
还没等药研想个明白,他已经被审神者一把抱住!就像小女孩抱住了自己心爱的玩偶,占有欲极强的姿势,还有耳边霸道不讲理的宣言:“呐,说好了,这可是我的私人空间!能进去的,当然只有属!于!我!的!”
然后又极不要脸地补充宣言道:“就算不是我的,进了我的私人空间,那我也是不会再还回去的了!抢来了的,也是我的!”
第5章 色狼传说
听了审神者的霸道宣言,药研终于忍不住,愉快地笑出声来,笑了又憋住,还要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气道:“是,是,被主人成功抢去了,以后也就只能属于主人了。”
杨添添呆了呆:“你叫我什么?”
药研学着审神者之前那样眨眨眼:“阿鲁基啊。”
杨添添也被迫像之前药研失态的那次一样张大了嘴:“不是啊,你ooc了吧?药研的台词不是一直是大将的嘛?”完了还不确定地去摸手机。
药研的笑容有些勉强:“因为之前执行过几次任务,我对任务目标都是叫的大将……”杨添添想起之前与他交流时,他也喊她“大将”,不由觉得这把药研跟自己好搭——都是那么得没节操……
见审神者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药研又有些不太确定起来,患得患失的感觉翻涌上来,他不禁又有些烦躁起来。
杨添添看他的反应还以为他反悔了,这娃的反应确实不要脸,也不说让对方想清楚啥的,直接就粗暴地动起手来。
因为不是正常的契约交接,原来的属于时政的契约被从体内粗暴地拔除,好像血管连着内脏都在一并被往外拔,药研痛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幸好有审神者牢牢地抱着他,要不还不知道会有多狼狈。
可就算痛成这样子,为防外面的人发现不对,他愣是一声不吭。
原契约拔得差不多了,杨添添为了怕药研难做,保留了一束契约在刀侟上,然后用自己的灵力慢慢灌入药研身体,一遍又一遍,角角落落除刀侟外哪里都没放过。
药研刚死过一回况且本来也是想得多的性格,这时心里脆弱得厉害。对着自己的主人脱口而出:“主人是嫌我……主人其实还是喜欢自己出的刀吧?”
杨添添可怜地睁大眼——不是啊,这什么,她不会哄人啊!从来也没哄过啊!
只能语无伦次地解释:“没……没啊,那什么……这不是怕时政给你身上动手脚……”
药研一下红了脸……算了,今天一天从见到主人起就在崩人设,最后再ooc这么一下吧,以后,一定会非常可靠的……
神经一放松,他就这么昏过去了。
他一昏倒,杨添添反而自在了不少,三两下扯去衣服,抱去浴室里冲干净少年身上疼出的冷汗,眼睛也不敢往他的身体多瞄,就把他这么湿漉漉地又抱出来,放床上也没敢用毛巾擦,直接被单一裹,塞进被子里。
看看不对,少年的唇上还是有血,杨添添凑近一看——唔,咬破了。怎么办?这样的,手入有用吗?话说回来,手入她也还没学过呢……
眼看那小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杨添添急得不行,加上那点半吊子强迫症让她恨不得上去把那颗还在不断变大的血珠舔掉。
就在她脸都忍不住凑过去的时候,门开了。
话说,自从回了自己的世界,杨添添自认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自大地不再像在修真界那样随时戒备周围,今天终于尝到恶果,坑得自己一脸血。
她保持着一条腿跪床沿,一条腿站地上,整个身体伏在药研上方这样的小言姿势,脑子里飞速转动着。终于想好怎么应对后,她先伸出舌头,把那粒近在咫尺的血珠舔掉——都是因为它!然后挂着心虚脸慢慢转头——果然,门口属于时政的官员并没有生气的情绪,只是有点猥琐地看着她以及昏睡着的药研。
偏偏刚刚舔那一下血珠,把本来就身体素质极强,换个契约又再次打破天花板的药研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