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吉尔,”哈利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呀。”
奥拉侧头,看见他拿着一些厚厚的卷宗,金丝的眼镜流转着审问意味,像是已经心知肚明了。
她干笑了一下,“喝酒去了。”
“不止吧。”他的魔杖打着卷宗。
奥拉估计他是知道了。
她随即理直气壮,“对啊,就是喝酒啊,我队长出来找我一起喝的。怎么了吗?”
“你只是我的上司。”奥拉往他心眼戳。
“对啊,”哈利一字一句道,像是刻意让她听清楚。“我只是随便问问,上司对下属的一时关心罢了,就只是对角巷有几个眼线,会告诉我一些事情而已。”
“你也太没人爱了吧,七年都找不到一个结婚对象,要去相亲。”他讥讽道。
奥拉立即反讽,“也不见得你有多好啊,不也一样找不到,有可能也要相亲呢。”
纳威高举着《草药高阶入门技巧》一书,挡住脸,似乎在向两人隐藏他的存在一样。
“我是有一大堆,”哈利强调,“她们热情的信快把我办公室的壁炉填满了,我每天烧都烧不过来。”
奥拉阴阳怪气:“恭喜啊,不用送一个心无所属的女巫回家了,赶紧挑一个女孩当对象吧,这样就不用相亲了。不过,谁会喜欢每天上班连头发都不梳的人啊。”
他没回话,手指头狠狠按响了去地面的电梯按钮。
“赶紧去和你的队长吃中饭吧,”哈利唇齿相讥,“免得他不高兴,一怒之下把像打人柳的手臂打过来,把你装不了多少东西的可怜脑袋打飞。”
奥拉正想着话嘲讽他,电梯一响,哈利就迈着腿走开了。
藏青色的傲罗制服飘荡在空中。
“男人缘真好。”他讽刺地看了一眼,外面有正拿着鲜花等她的日夫科夫。
第83章 战后八
日夫科夫一无所知的捧着花,对她露出傻笑。
“奥拉!”他喊。
奥拉娇媚的诶了一声,故意从哈利的身边擦肩而过,走到日夫科夫的身边。她接过花,自然而然的将手搭在他的臂弯上,露出一个笑容。
“奥列格,”她说,“我们去吃什么啊?”
日夫科夫一时被她的态度激的不知所措,抖着唇:“奥拉,你怎么……”
“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法餐,”奥拉自顾自说,“只可惜我没什么时间去法国,法国的菜比英国好上很多是不是?”
日夫科夫:“其实我们保加利亚的烤肉也很好吃的,可惜你在队里没吃过多少……”
奥拉敷衍的嗯着。
她悄悄的侧过头,看见一大群傲罗指挥部的职员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看见她的目光还吓跑了。而哈利则翻滚着袍子往前面大步的走,脸色阴沉,罗恩和赫敏正着急的跟着他,一边跑还一边说着什么。
奥拉心中涌起了又涩又高兴的情绪。
她不想再掉入同一个陷阱里了。
但不知为何,奥拉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她越警告自己,内心越想尝试掉下去的感觉,哪怕掉入洞里把她弄得一头灰。
“奥拉,”日夫科夫继续道,“你有在听吗?”
她侧头,“有吧,我只是有点累了。”
日夫科夫问:“走吧,我们随便去吃点东西,对角巷的破釜酒吧?”
或许还要办个酒吧。
奥拉点头:“算了,整个对角巷就那么一个酒吧,随便去吃一下吧,我等下就要上班了。”
“感觉怎么样?”他问。
“上班吗?”奥拉疲倦的道,“其实还好,就是有时候会有点累,可是做久了,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他们订了个包厢,点了一些保加利亚的烤肉。(幸好家养小精灵什么都会),奥拉坐在里间,懒洋洋的听着他说关于俄罗斯和保加利亚的风土人情。
“德姆斯特朗一般都有冰雕节,每年十一月就开始滑冰,如果你有空,我可以带你去滑冰。”他介绍说,“可惜你不在德姆斯特朗上学,否则以你的样貌和埃吉尔的名声,估计多得是男孩子邀请你去滑冰……”
门突然开了,风也窜了进来,酒吧的老板汤姆亲自端着一些烤肉过来了。
奥拉警惕的看着他。
“埃吉尔小姐,”汤姆友好的笑着,“只是店里人手不够了。”
他往桌上倒了些火焰威士忌。
奥拉扫了四周几眼,端着酒杯的手迟迟没放下。汤姆放下了东西就走了,整间包厢除去食物的香气外,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我们牛肚汤是整个保加利亚菜的精髓,”日夫科夫起身拿起刀,“这个调料少了,我帮你去多弄一些调料吧。”
奥拉迟疑的看着牛肚汤里泛起的辣椒粉。
她蹙眉,“我不觉得少啊。”
日夫科夫介绍道:“牛肚汤就是要很多调料,这个汤是配上冰镇啤酒一起喝的,很能解酒,而且很好吃,给你尝尝。”
他拿起勺子,飞快地把那些调料倒进汤里,翻滚着的红汤夹杂着很多奇怪的食材,胡椒粉和盐的味道很重。
奥拉皱着眉毛等着。
日夫科夫小心翼翼捧着递过来,讨好道:“奥拉,你喝一口吧。”
“保加利亚的菜辣椒好多,”奥拉傲慢道,“我还是等着凉一会儿。”
她先喝了一口火焰威士忌,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油然而生。奥拉盯着桌子,“奥列格,你们保加利亚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的婚纱是黑色的,”日夫科夫说,“和俄国、挪威差不多,好像纯血家族的都差不多……”
他的眼神忽然上下游移:“奥拉,你这么白,穿着黑色一定很漂亮——”
倏忽,砰的一下,一大罐的火焰威士忌凭空而起,干脆利索的全部浇在他的头上,日夫科夫嚎叫一声,那些黄色的燃烧液体便从他的脸上,滴落进了发烫的牛肚汤里蒸发。
奥拉一时之间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因滑稽而大笑。
“奥列格!”她最后喊,“清理一新!”
日夫科夫脸扭曲,砸吧嘴:“味道不错。”
“我出去一下。”奥拉怒气冲冲的看向门外,拿起魔杖。
她打开门,特意把门缝留着,她独自一个人钻进了破釜酒吧外的麻瓜街巷。
奥拉指着空气:“再不出来,我赏你几个火焰咒。”
四周没有一丝响动。
良久,有一个干涩的声音响起:“你们要在一起结婚是不是?”
隐形衣丝绸般滑动的掉落下来,安静无人的巷子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哈利穿着傲罗的制服,脸侧着,睫毛在眼镜里扑闪着。
“阿尔托觉得我们很合适,”奥拉冷冰冰道,“这就够了。”
他话在喉咙里滚过一圈:“我不觉得日夫科夫很好啊。”
“你又没接触过。”她说。
哈利低着头,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宝贝似的捧给她。带着凉意的镯子被他挂在她的手腕上,像是一绸的月光。
奥拉垂眼,一滴珍珠般的水滴从睫毛快速落入衣襟。
他举起她的手,然后把自己的银绿色去碰她的金红色,两个手镯就在巷子里泠泠作响。奥拉越听越难过,一股酸涩的感情从头顶冒到每个角落。
每一次碰撞,都像是蛇的胆汁使心脏缩紧。
“别在撞了,”她艰难说,“我不想。”
他停下来了。
过了半响,哈利唇边泛起自嘲:“所以,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么清楚,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个镯子,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在黑湖边骑扫帚,去看夜景,你的棋也是自己学会下的,对吧?”
奥拉捂住耳站在原地,她眼神涣散,假装自己没听见。
但她的脑子却不由自主的翻滚着记忆。
“我真的很想你,”他喃喃说,“每时每刻,之前在逃亡还是再出任务,我就把镯子掏出来看一看,我想到你就觉得快乐。”
奥拉幻想出了,他们三个人生着火,赫敏和罗恩正悄悄说着话,只有他坐的很远,落寞的盯着手镯,甚至还要靠着火花看清自己的手,他的前路一无所有——
哈利垂下眼,“我以为,你也是一样的……”
奥拉终于忍不了,她脱下手镯,泪眼朦胧的指责:“别这么说了,行不行?我想过别的生活了,别让我再想到之前的事情了,我想到以前都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