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曼很无所谓的语气：“逢场作戏而已，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感知着身边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韩萌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发布会结束那几天，公司连着接了几笔大订单，可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客户都不上门了，之前的几个老客户也不露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查尔曼笑笑：“这很正常啊，热度一过，自然就不像之前了，我对这次发布会的影响力还是很满意的。”
韩萌放下酒杯，叉一块水果送到唇边：“我有点怀疑，是不是祁天辰那边在做手脚……”
查尔曼摇头：“你还真是爱疑神疑鬼，祁天辰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会做什么手脚？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你也该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韩萌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就知道向着外人说话，真是搞不懂你。”
查尔曼迟疑一下：“我助理昨天和我讲，说是最近出了一批成品他看了一下，觉得比预期之中要差上那么一点。”
韩萌明显是愣了一下：“这话怎么说？公司质检部的员工还是很给力的，我也会定期派人抽查，怎么还会出问题？是你们的预期太高了点吧。”
查尔曼摇了摇头：“我的助理当然是以我那边公司的标准来评估的，只是一般的标准而已，如果你们达不到，那就证明你们应该有所改进，否则，是会失去客户的。”
韩萌脸色凝重起来：“我明天会亲自过去看看，你也和我一道去吧。”
查尔曼点了点头：“好的，先把自身的问题改掉，然后我们再筹划下一步，凭我的人脉，不可能会让祁天辰抢了风头的，你大可放心。”
韩萌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了，可是祁天辰那个人也很不简单，你可不要轻敌哦，免得将来悔之晚矣。”
查尔曼把满满一高脚杯的红酒喝进去：“我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更不会给任何人有机可乘，祁天辰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但是他有很多地方是不及我的，所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一场较量，胜负早就没有悬念了。”
韩萌望着他眼里的势在必得，有些疑惑的语气：“我怎么觉得你的态度有点过激，你和祁天辰该不是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吧？”
第552章 理由充分
查尔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韩萌也不纠结这个话题：“祁天辰资历毕竟还浅，也许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别忘了还有个赵宣城呢，别看他每天无所事事的抱着个钓竿儿泡鱼塘，但是明里暗里对汇丰帮助都不小。”
查尔曼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的。”
韩萌叹气：“但愿吧！”
……
按照约定，第二天韩萌和查尔曼到公司后，就直接去了质检部。
质检部的员工都有些猝不及防，经理热情接待：“韩总，查尔曼先生，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然后我让他们把样品送过来。”
韩萌摇摇头：“我们直接去车间。”
经理有些意外，忙道：“那好，我马上陪你过去。”
车间里，有准备出库的成品，好几个大大的纸壳箱堆放在桌子上，看着倒也整齐。
经理指挥人打开那些箱子，韩萌从里面取出来几件包装好的成品，拆开来看一下：“我觉得还可以……”
查尔曼就站在她的身边：“韩氏做奢侈品也有些年了，光是耳濡目染，你也该是半个行家，可是似乎我是高估你了。”
韩萌脸色变了变，把自己手里面的成品送到他面前：“你也知道，我很小就去国外读书，公司的事情接触的很少，不过我实在是看不出，究竟有哪里不好？”
查尔曼从自己手上取下来一枚翡翠戒指，然后在一边取了钢制的小锤子，放平戒指砸上一下，声音清脆，然后上面就出现细小裂纹，但是并没有坏的彻底。
韩萌皱着眉头，没有出声。
查尔曼又把她递给自己的镯子放平，依旧是不大不小的力道下去，就听到一声暗哑的闷响。
韩萌脸色有些难看：“以前爸爸倒是给我讲过，好的翡翠敲击的时候声音清脆，人工的一般声音暗哑，看起来的确如你所料，是我们的东西质量有问题。”
一边的经理有些紧张起来：“这个法子虽然是管用的，却并不适用，因为这样一来，验过的成品就都成为废品了，所以一般验翡翠类，我们都用的是其他方法，看抛光面看纹路，但是这两样都挑不出毛病的。”
韩萌沉着脸没有言语。
查尔曼把那已经变形的镯子拿起来：“我记得这件成品我们上次给出的市价是比较高的，但是这个价位和质量并不成正比。很多顾客不识货，中间的经销商却不可能不识货，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的，他们如果想卖次品，完全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去找，没必要来我们这里。”
韩萌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那个经理自然也就更加慌了神：“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只能付一小部分的责任，主要责任还是在采购那边。”
韩萌指一指其他几个箱子中的一个：“把这个也打开。”
马上有人取了剪刀，把箱子上的封条剪开。
这个箱子里面装的是手链，这次发布会上最火的一款新品，也是预定最多的一款。
韩萌这一次自己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取出两条来递到查尔曼手里。
查尔曼仔细看一下，然后又用放大镜照一照：“铂金质地纯度低于90%，上面的玉坠质地一般，勉强说的过去，珍珠是人工的，上面的数字是机械打磨，并不是人工的，所以位置摆的不是特别正。”
韩萌望着他的眼神，简直是膜拜的：“果然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你可真是厉害，我五体投地了……”
查尔曼淡淡的笑了笑：“既然要做这一行，自然要清楚这一行的规矩，想自己当甩手掌柜的，那是不行的，因为任何人都是不可全信的。”
那个经理脸色难看的很，却没有像之前一样为自己辩解。
查尔曼往外走，韩萌望一眼经理，然后快步跟出去。
两个人直接回了办公室。
韩萌坐进沙发，直接拨内线电话叫王助理过来。
然后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王助理就推门而入：“韩总，您找我？”
韩萌点点头，指一指对面沙发的位置：“你坐下来。”
等到王助理坐下了，她就直接开口：“公司采购那边负责人是哪个，质检部的经理，又是谁安排上来的，都工作多久了，把他们在公司的连带关系都给我报一下。”
王助理早就从她的态度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敢含糊：“采购那边的负责人姓钱，是咱们董事会方董事的妹夫，正规应聘渠道进来的，机遇好直接提了上去。质检部的孙经理应该是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安排的，在咱们公司有十几年了吧。”
韩萌没有言语。
查尔曼喝着咖啡，似乎对他们的谈话并不关心。
王助理继续道：“他们都算是公司的老人，又都是精明的人，朋友多根基广，所以连带关系就有些复杂了。”
韩萌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拟一份文档，我要……马上辞退他们。”
王助理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提出来任何质疑：“原因怎么写？”
韩萌紧紧皱着眉头：“不称职！”
王助理点点头：“只写这个？”
韩萌答道：“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王助理起身打算离开，却又想起来什么：“辞退这样的公司高管，公司的规矩，正常要走董事会的，我是不是要安排一下，提前召开董事会。”
韩萌摇摇头：“不必，你待会儿把文档拟好，就直接送去人事部，让他们走程序好了，如果那两个人不服气，让他们来找我。”
王助理转身出去，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一直没有做声的查尔曼这时候才出声：“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这是你们中国的一句老话，你应该听过吧。”
韩萌点点头：“听过，但是有些时候并不适用，我不能因为这两个人，就把整个公司都换血吧？”
查尔曼笑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还听说过你们中国一句老话，叫做杀一儆百，你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