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丝毫没让她看出任何端倪来,他爽快的冲着武蔓说道:“我先去宾馆接我妹妹,今后她就拜托给你了。”
“等一下。”见他要走,武蔓及时喊道。随即她问了一声:“你们大概需要多久能来?”
“两个小时。”秦司朗的全部家当目前还在市区某间网吧的网管那,就算他打车往返,最快也要这个时间。
他话音刚落,武蔓眉尖一蹙,颇为疑惑,脱口而出,“既然你们住在市里,为什么不就近租房,反而要来郊区,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完了,完了,是要露馅儿了吗?
秦司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谎言来圆上一个谎言,就在他绞尽脑汁琢磨该怎么回答时。
武蔓不经意低头一撇,恰巧看到了他脚下那双,由于不熟悉这边地形,被井盖儿上的铁丝划破的运动鞋。
虽然没有露脚趾头,但鞋头那么一长道划痕,这让不明所以的武蔓,误以为他家境贫寒且勤俭节约,从而产生了恻隐之心,这也打消了她的顾虑。
“我知道是因为这边空气质量好,花草树木又多,你想让你妹妹的心情更好一点。”武蔓贴心的说道。
“没错,的确是因为西郊环境好。”秦司朗借武蔓的所言,成功为自己化解了一个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嘀咕,本小爷可真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啊!看来这趟西郊之行,是来对了。
——
一直等到对方下了楼梯,武蔓才打开防盗门。
她租的这套楼房,面积虽然不足80平米,但好在南北通透,阳光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挥洒进来。
室内家具干净整洁,厨房电器应有尽有,房租也在自己可承担范围内,总之武蔓对这个房子只一眼便情有独钟。
虽然在此之前,她也有打算租价格低到不能再低的平房,但在听过几次女工私下谈论谁谁家的门窗又被撬,窗户又被砸后,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也就咬咬牙租下安全系数偏高的楼房。
简单的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武蔓没去餐桌就餐,而是就这么直挺挺地端着碗,边望向厨房小窗户对面单元楼那户人家,边大口的吸溜着。
这就像是她每天必不能错过的一场温馨家庭画面,有和蔼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半大的孩童,一家三口在客厅嘻嘻玩闹。
看着一幕幕只属于别人的幸福,无不让武蔓触景伤情,她渴望家庭的温暖,父母的谅解,可同时她又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些已经远离自己的亲情之爱,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回到自个儿的身边。
洗完碗筷,武蔓擦了擦手,径直走到了次卧室,她准备在女租客没到之前,把房间收拾一下,通通风墩墩地,再换一块儿干净的床单。
做完这一切,见还有半个多小时,她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放了几首怀旧的歌曲,靠在沙发背上,微微眯着双眸。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如约响起,在去开门之前,她还不忘伸手抹平沙发上的几处小褶皱。
门一打开,虽然武蔓被对方的身高以及魁梧的身材镇住,但她还是客气的说道:“你就是郝美丽吧!请进。”
‘郝美丽’冲武蔓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直接将身后的背包反过来,从中掏出一笔钱,放到了茶几上,并用眼神示意她点钱。
见状,武蔓也没矫情,麻溜的数起钱,25张百元大钞半年的房租,以及一千块钱的押金,分文不缺。
“正好,不过我想,我还需重申一遍租房合约。”武蔓没给对方多余的时间,她语速超快自顾自的说道:“一,不准带异性回家;二,每晚一过十点,室内禁止大声喧哗;三如果违反以上条约,立马走人,押金不退。”
只要能住进来,别说这三个条件,就是一百一千个条件,‘郝美丽’也绝对不会说半个NO字,他如同小鸡啄米直冲武蔓点头。
“卧室就在你右手边,那你早点休息。”武蔓撂下这句话,打着哈欠回到了房间。
她可真够单纯的,秦司朗心想。
他拉起腿边的皮箱,走到次卧室门口,大手一推快速进房。
在将房门反锁后,他再也坚持不住,一把薅下头上的大波浪假发,此时哪还有什么郝美丽。
要不是钱包被偷,他也不会这般精打细算找便宜房子住。
他本打算趁他母亲骆玉美去世十五周年之际,重新回到家中小住一段时间。
虽说睹物思人的条件已经不具备,但那间如同禁地的卧室,还可以让自己感受到有母亲曾经生活的气息。
只可惜这一美好的愿望,再一次落了空。而这一切都是拜赵思所赐,也就是他父亲秦翰羽的第二任小娇妻。
秦司朗至今都搞不懂,为什么他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娶家中的小保姆?
还将这个女人的外甥视如己出?
甚至还让那个‘小瘪三’替他打理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务?
而对待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有十三年没有相见的儿子,却不肯相信半分。
不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比起他曾经对自己和对自己母亲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值一提。
夜已深,在困意之下,他轻轻地合上了双眸,安心的进入到梦境中。
第 2 章
连续一周,武蔓都没有在客厅发现有人走动的痕迹。
要不是她偶尔在半夜听到,卫生间有响动的声音。
肯定还以为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趁着今天难得的休息日。
武蔓一上午,除了去了趟超市采购,其他的时间都用在大扫除上。
就连厨房犄角旮旯都清理了一番。
眼瞅着快到中午了。
她这才将盆里的脏水倒去,准备着手做午餐。
焖了够自己吃两顿的米饭,武蔓还简单的炒了一小盆西红柿鸡蛋,外加一份肉炒蒜苔。
她才刚把米饭盛出来,早在卧室闻到香味,饥肠辘辘的秦司朗就像饿狼一样,戴着口罩伪装好走了出来。
他看似漫不经心把自个儿假发的前帘儿撩开,实则是为了故意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好装作可怜兮兮。
他更是紧盯着武蔓刚刚做好的饭菜,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见状,武蔓扭过头掩面一笑,随即返回厨房,从壁橱里取出一个碗,并且往碗里盛了满满的米饭,放到了秦司朗面前的餐桌上,“你和我一起吃饭吧!”说着,她又去了厨房拿了一双筷子。
只不过,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秦司朗已经速度的端起碗,以及被他拔了一多半儿的炒菜,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空气中只留下了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的武蔓,她只好自我安慰,是女租客怕把感冒传染给自己。
——
这会儿,次卧室的秦司朗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刚刚靠厚脸皮‘打劫’而来的饭菜。
他已经整整有一个星期没吃过家常饭。
并且一个星期都没有外出。
而他之所以还没被饿死,是因为他的皮箱里,还存有许多块压缩饼干以及几瓶矿泉水。
至于秦司朗为什么一个星期不出来亦或者说是不出现在武蔓的面前。
一方面,是因为他男扮女装做贼心虚,怕被武蔓这个女房东看出什么端倪来;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经常做兼职的网上,接了一个比较赶时间的日剧的翻译工作。
对方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将有四十集量日剧的台词,用中文翻译出来,且准确率还要达到98%以上。
这活儿要是让以前的秦司朗遇到。
他肯定会说臣妾做不到。
但如今,受大环境因素影响,做不到也得做得到。
太香了,这饭简直了。
秦司朗吸溜了下鼻子,回味无穷。
他忽然灵机一动,暗暗琢磨:我这么废寝忘食卖力的工作,不就是想多挣几个钱儿,吃喝不用愁嘛!
这个女房东做的饭菜,倒是蛮赞的。
那不如我给她些辛苦费,让她每天把我的那份也顺带做一下。
反正喂一头猪也是喂,喂两头也是喂。
不对,我怎么能把自己比喻成猪呢?
秦司朗想到这,不禁抿嘴笑了笑。
他从来都是一个拿定主意就立即执行的人,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