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下来玩好不好?”,“妈呜。”
……后来听云说得话实在太幼稚了,它给了云一个鄙视的眼神,一个肥爪子推开云撸它的手,站起来抖抖毛,伸了一个懒腰,从柜子上跳下来,灵巧地穿过房间,离开云间,不理外面的人的惊呼,跳上另一个更高的柜子顶蹲去了。
丽娟还在一边兴奋地说:“我来公司这么久,第一次听它叫呢,第一次看它和人互动呢,真是人比人啊。”
云难得开心地调侃:“没办法,谁让我人品好呢。”
丽娟扑过来咯吱她,两人难得闹了一会,才换了一个办公室坐下来谈公事。
这一次,丽娟真说了一件大事情。
这是一个错误的婚姻吗
丽娟和大强在一起快两年了,大强的家务事也总算搞清楚了,全部家产给老婆,包括孩子,他基本上是净身出户。
看来大强为了这迟来的爱情,也是够拼的。
丽娟也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想着今年结婚之后,再要一个孩子,那她公司那边的,就想找一个人接手,毕竟是自己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天下,给谁她都觉得不放心,就想起了云,以云的资历和能力,接下她的公司是最好的,所以她就约云来谈这个事情。
云朝她笑道:“难道你要结婚生孩子,我就不要了?”
丽娟猛然想起,云和她一样的情况,连忙道歉说自己考虑不周,然后戏说是因为她没有摆酒,所以自己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两人又说笑一会,云倒是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何不把她的公司合并到大强的公司来,因为她感觉随着大强的公司越做越大,拥有一个自己的杂志,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丽娟的公司种种经营证件齐全,很好接手的。
丽娟也觉得是一个好主意,忙不迭地想找大强商量,前台小陈说大强在外面办事,只好按下心里着急,继续和云扯着闲话。
扯着扯着就扯到两人的婚礼了,云说她一概听苏俊的,反正他都计划好了;丽娟羡慕之极,说自己当年没有办过婚礼,这次一定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而且要这样做那样做,云听得也非常羡慕。
转眼间,云和苏俊的新房也装修好了,两人摆酒的各项事宜也提上日程,而同时他俩的矛盾也日渐升级,或者说,原来他俩就有矛盾,现在因为摆酒这件大事,而把矛盾显了出来。
两人原来有分工,比如云负责这个部分,苏俊负责那个部分,在云的想象中,应该就象工会搞活动一样,定期大家碰头,分别说说自己负责那块的筹备情况,有什么困难,查缺被漏什么的,但在苏俊这里,云碰上了一颗大钉子,因为问他什么,都说:
“到时再说;”
“我知道,在做;”
“我会做的;”
“你不用管我,做你的就行了。”
然后剩下云一地的担心和着急,虽然在婚礼当天,也没有出什么大漏子,非常的热闹和圆满,但云心里不满意的种子还是埋下了。
那天,苏俊的同事来了很多,云这边主要是亲戚、同事,朋友这边她请的很少,但丽娟和大强,做为“同事兼朋友”两重身份,一起出席了她的婚姻,给红包的时候,大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当时她没有什么反应。
回来清点红包时,发现大强给了一个很大的红包,6000元,把她给吓了一跳,仿佛听到云的心声似的,她发现红包上注有三个人的名字:
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大强、丽娟、大卫
当时苏俊还好奇地问,这三人和你什么关系,一起给这么大的红包。
云说,大卫和大强是兄弟,都是她原来在大学的同学。
但这个大红包还是让云有一些心理压力,于是她抽空打了电话给大强,谢谢他的大红包。
大强却不好意思地说,他只是和丽娟封了一个普通的红包,其它很大的部分,是卫的,所以他只是受人所托。
云还是谢谢了他,然后给那个电话发了一个短信:礼太重了,不过谢谢。
过了好半天,回复:不谢,恭喜,给你多少都不算重。
(卫发完这条短信后,马上就后悔了,觉得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些轻慢了,但可惜不象后来的微信那样可以两分钟内撤回,只好祈祷不要给云带来什么麻烦。)
云看了短信,眼睛有些湿润,忍了又忍,把这些字记在心里,就把短信删除了。
但那天晚上,她有点心不在焉,让一心“沉浸于新婚之乐”的苏俊不太高兴。因为从今天晚上起,他有新房了,可以开始他的造人大业了。
但对比于苏俊的兴奋,云的感觉并不太好,可能是筹办婚礼摆酒席的后遗症,也可能伴随着入住新房,他们的生活越来越深入,她就越来越发现,这个婚姻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
在她的想象里,夫妻就应该是有说有笑有商有量有分工的,现在她和苏俊是有了分工,但有商有量没有做到,有说有笑也很少。
她发现她和苏俊有如此多的不同:
她崇尚精神生活,苏俊崇尚物质生活;
她喜欢看书,看有品味的节目,苏俊最爱看不用脑的综艺;
她喜欢闹个小脾气等他来哄,苏俊不来哄;
她喜欢家务一起分担,苏俊只喜欢做大爷,或各做各的;
她喜欢有时间两人一起走走,看看电影,苏俊不喜欢;
她喜欢偶尔和同事聚聚,在外吃吃饭,苏俊不喜欢;
她喜欢睡前聊聊天,温存一下,苏俊不喜欢,他喜欢直达主题。
特别让她不舒服的是,苏俊对她的态度,越来越象对他妈妈的态度那样,不耐烦,命令式沟通,反问式对话,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虽然当苏俊发现这一点后,也立马调整了,但她还是很不舒服。
……
当然他们也有相同的地方,比如都很善良很孝顺很负责任,但在婚姻的日常生活中,这些名词只在地基,离她现在的生活好远好远。
怎么婚前看着还挺好的婚姻,到如今变得越来越没有感觉,她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所以经常摆脸色给苏俊看;
或许苏俊也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错吧,在前几次好言好语哄了云,发现没有什么改善之后,就懒得哄了,然后云也不爱撒娇了。
而且,双方都觉得对方有不好的“怪僻”。
比方苏俊特别喜欢珍藏旧物,他连初中的课本还留着,说是可以传给儿子以后用;
(云心里暗嗤,课本,到儿子那辈,不知换多少版了。)
苏俊还会把每次开会发的公文包好好保存,有一次还郑重其事地说给云上班用,被云严词拒绝了,她还不想降低自己的品味到那个程度。
而苏俊也发现云“败家”严重,比如她在家里,不仅一个房间开着灯,基本所有的房间都亮着灯,云说:她喜欢家里亮堂堂的,什么毛病?
还有云有很多衣服、鞋子、包,但她还要买,还觉得不够。有时买了不用还送人,不是浪费是什么。
但这些观点各持已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各持自词,各自不满,各做各的,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这样的日子,却不能影响生活按它的节奏继续往前。
比如,苏俊准备到下面县份的医院挂职锻炼去了,用他的话说:挂职一年回来,职务方面会有更好的提升,而且趁着云还没有怀孕去比较好,如果她生了孩子再去,就无法多照顾她们了。
这么看来苏俊也并非完全不顾及这个新家,云想到这些,有些心软,那天晚上特别配合,让两人都非常兴奋,云也差点到达飞的感觉。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活,苏俊也会在节假日或是某个周末回来和她聚聚。
在他走的这段日子,云感觉过得特别舒服,特别充实。
白天她按步就班,审稿,下了班,或者要么去爸妈家蹭一顿饭,要么在食堂随便吃一点,然后就开始学习心理学专业的系列课本。
心理学的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解答了她多年以前困惑的很多问题,也为她未来的发展打开了一扇新窗。
她开始了解自己的性格形成,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
她明白自己多年的努力,居然有很多自卑的成份;
她看到关于变态心理学的描述会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