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抽到的出场次序偏后,而不巧抽签排在肖的演唱后面,刚巧肖的演唱是他最拿手的摇滚——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燃翻全场,以至于主持人报幕下一首曲子时,下面的热浪仍还散去。
一般情况下,在一首嗨翻全场的歌曲之后,唱一首安静的歌曲,在评分上难免吃亏的,卫不禁为云小小捏了一把汗。
大幕拉开,礼堂里慢慢安静下来,在舞台四周轻轻升起干冰制成的薄雾,配以淡紫色的烟,一时间浅紫淡兰,云雾缭绕如仙境一般。
舞台上却空无一人,人们正奇怪地升长脖子张望时,伴奏音乐响起。
一个“小仙女”坐在一个弯弯的月亮上,缓缓从天而降,只见她头带公主冠,身披淡蓝薄纱,钻石一样的晶晶闪闪深兰色衣裙上星星点点,带着那一丝瑰丽诱人的光彩。
她轻启朱唇,那如天使般的声音,带着神秘的力量,演绎着大家所熟悉的ScarboroughFair的经典旋律。
当她第二段用中文演唱时,就是大家所熟悉的“毕业歌”
蝉声中那南风吹来
校园里凤凰花又开
无限的离情充满心怀
心难舍师恩深如海
……
那些毕业的淡淡离愁,难忘的师生情谊,熟悉的校园风景,随着婉转的歌声送至人们的心田,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全场大合唱。
肖也不得不赞叹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智慧;卫也很开心,不枉自己这两周又是绳索又是滑轮又是螺丝累得两手脱皮,这种开心,也让他忽略了云收获鲜花数束所带来的不快。
当云唱完时,全场仍然一遍寂静,大家还沉浸在刚才美妙的气氛中,不知是谁第一个站起来,然后很多人都站起来,用力的鼓掌,为这么美妙的视听盛宴,而云的仙女造型,直接登上了校刊,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比赛结束自然是计票、点评、嘉宾表演、颂奖,虽然云以微弱比分惜败于肖的乐队,但她也无所谓了;本来比赛就不是为了名次而来,而这个名次也大大超出她自己的预想,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绝了其它歌手一起去吃夜宵的热情邀请,并及时“借花献佛”把那几束鲜花送给了返场表演的师兄师姐,云顶着大家又是羡慕又是揶揄的眼光下,看着卫和他的伙伴在后台拆卸“月亮船”的装备,然后在他那群损友的哄笑声中,被卫拉走了。
夜虽然深了,校园里仍是很热闹,今晚盛会的余波还在校园各处荡漾着。
卫和云慢慢地走着,两人都不说话,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
卫转头看看她说:“脚累吗?”
云:“嗯,我平时不太穿高跟鞋。”
卫用手止住她,并站在她的前面,半蹲着身体。
云明知顾问:“干吗?”
卫:“上来。”
云笑笑,熟练爬上去。
“嘿,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没锻炼,重不少”,还往上掂了掂;
“乱说,才没有重呢,是你的感觉出了问题。”
“好好,是我的错。”
“你还错哪了?”
(好吧,秋后算帐在这里等着呢)
“呵呵”
(装疯卖傻谁不会啊,卫这段时间也练得炉火纯青)
一只纤细的小手在他耳朵上熟练一扭。
“哟,哟,疼,轻点,看着我双手没空是不是?”
(惩罚性地在那饱满而让人羞耻的地方小打一记)
云恼火,“这家伙还敢反抗,”加大了手的力度和扭转的幅度,然后受处罚的就变成她了。
卫走到路旁的一棵大树后,“嗖”地把云放下,趁她没反应过来,就把她摁在树干上,用手紧紧箍着她,并用唇把她唯一可以动的嘴堵上,这下消停了。
后来,云的腿有些发软,卫忙抱紧她,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肩上喘口气。
云狠狠打了一记他的背:“就知道欺负我。”
卫:“以后不会了。”
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卫:“我知道。”
云:“为什么?”
卫:“我看着你和他那样,我就不舒服。”
云轻笑:“你老家不是在C市乡下吗,怎么转山西了,瞧这满身酸味。”
卫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有点恼羞成怒,正想迁怒于她时,云忙转移话题道:“你们做那个月亮船不容易吧。”
卫:“还好,也不算难。嗯,你别转移话题。”
云:“那好,那我问你,你到底吃什么醋,我和肖同学都是正大光明地讨论唱歌而已。”
卫:“我知道,但我看你们谈得那么默契,我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我不高兴。”
卫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很羞愧,头垂在云的身后,不敢看她。
云用手环着他的腰,他把他的在乎、他的软弱,就这样呈现在她面前,让她心里很欢喜也有点心疼。
她:“我和他只是在歌曲方面有一些些小默契,但我和你有很多很多的默契。”
卫嘟囔着:“我知道,但就是不高兴。”
云:“你自己也和别人有很多小默契啊,比如上次明丽……比如……”
“打住”,卫突然感到有点引火烧身,忙抬起头保证说:“没事,可能是第一次吧,习惯就好。”
云笑着迎向他:“以前都是我要习惯你,你现在也要学会习惯我。”
卫:“哟,现在出名了,敢和我平起平坐了。”
云:“哪里哪里,我向来都是和你高起高坐”
她故意用手做了一个高低非常悬殊的手势,因为卫比他高,做这个要超出他的头手势,有些吃力,把卫逗笑了。
他故意蹲下来,使与云身高齐平,云还在做那个比划,胸部颇具规模的优美曲线在轻纱的遮挡下惹隐若现,卫蹲下来时正好看到,他一下子呆住了。
云看他不做声僵在那里,马上发现是什么情况,忙双手护在胸前,转身羞道:“不许看,你这个大流氓。”
卫站直身子,微笑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看我女朋友,怎么就是流氓了。”
云转过头背着他的目光:“还说,还说,不许看,不许说。”
卫无奈:“好吧,不许看,不许说。”
那种难以言说的气氛让人又向往又害怕。
过了一会,
卫说:“哪天在房间给看一下?”
“不行”
“为什么,就看一下”
“你会得寸进尺的”
(好吧,卫自己也不能保证)
“那我给你看一下”
“不看”
“你怕你得寸进尺吗”
“才不是,你这个坏蛋”
伸手打他,却被“反咬”一口,起义直接被镇压。
风吹过来,云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
卫:“你怎么了,是害怕吗?”
云:“嗯,有点。”
卫心里叹息一声,轻轻柔柔地抱了她一下:别怕,“我不会怎样的,你不同意的话。”
云:“你保证。”
卫:“我只能保证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怎么样。”
云的头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这个男孩子的这句话,让她很放心。
五月的夜晚,风也带着那么一丝的清凉,衣裙轻飞,月色撩人,愿长醉不醒。
树丛中的彩签纸
之后的时光过得很快。
因为是毕业班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课程安排也相对轻松,大部分的同学都在忙着实习、写论文、找工作,老师也对上课考勤睁一眼闭一眼的,最后一学期了嘛。
很多人说,大学时期的恋情,不是输给时间和金钱,而是输给了异地;但这对于云和卫来说,不成问题。
云的工作,她爸妈早打点好了,毕业后,就可以去某某出版社工作,这个时代,数字化发展刚刚起步,所以传统书籍、杂志仍占大壁江山,所以云去了这个单位,象别人口中说的:就象进了保险柜一样,包你“生老病死”。
卫则跟他几个损友一起,准备合作开一个新型的旅游信息公司,不同于传统的旅行社,他们计划将探险、人文、生态、网络营销等概念融入其中,这在当时还算是相当创新的一种想法;这段时间卫和他几个朋友整天都在捣鼓着,有时云也被抓壮丁去帮忙改写文案,日子过得相当充实而滋润。
至于这个旅游信息公司总部开在哪个城市嘛,卫豪气冲天地说了:“云在哪里,总公司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