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却趁机双手一环,把云揽在怀里,居高临下看她,大刺刺对她说:”今天想我了吗?是不是见不到我生气了。”
云一面担心地看着还没有关好的房门,一面含羞地推他反驳道:“谁想你了,才不想呢。”
卫越来越了解怀中这个小东西的口毒心软,也爱死了她这副嘴硬皮薄的小模样,他转身把门轻轻掩上,然后回身拉着云的手一起坐在床边。
两人半天都没有说话,但感觉屋里的温度却在慢慢升高,如果仔细地话,会发现卫的耳朵慢慢变得有些红。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你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
云:“上午11:00,你呢?”
卫微翘嘴角:“中午13:00,但我要先回C市,不过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火车站。”
云的声音有些失望,哦了一声,不再有声响。
两个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情侣间的腻歪话,时间很快在甜言蜜语和打情骂俏中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开始往云的行李箱塞东西,眼看着都满了,奶奶左腾右挪又找到一小块地方,最后云带回来的一个大包和一个行李箱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又加了一个布包。
云抗议道——太重了,拿不动。
奶奶一句话堵死:“有小卫呢,他送你上车。”
云心想,那我下车怎么办,好吧,到时再说了。
卫在一旁很惜命地不敢多言,反正这一老一小都是惹不起的人,时不时很有眼色地帮上奶奶一把,还要忍受云时不时的迁怒一掐。
(卫心中的小人对天长叹,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临出门前,奶奶单独把云拉进屋里,递给她一个信封,云忙推脱:“奶奶,不用,我有钱。我来的时候老妈给我钱了。”
奶奶坚持:“妈妈给是妈妈的,奶奶给是奶奶的,也不全是你的,里面还有一份,是给小悠的,知道吗?”
奶奶硬把钱塞进云手里说:“奶奶年纪大了,家里什么都有,我也花不了什么钱,每年你爸、妈都会给我寄钱,我都给你们存着,一份给你,一份给小悠。”
云感动得眼泪在眼睛打转,抱着奶奶不肯放手。
奶奶也眼睛湿润地拍拍云的背,试意她坐下,问她:
“你跟奶奶说说,那个小卫是不是你男朋友?”
云羞涩地低着头说:“是啊。”
奶奶:“那为什么刚来时,你说是你大学同学。”
云:“那时还是大学同学,现在是男朋友了。”
奶奶:“这才几天,你们怎么发展这么快?”
云:“也不是才几天,我们认识很久了,认识一个多学期了,我们关系很好……但一直没有机会说,最近才说的。”
奶奶:“那你跟我说说,他好在哪里?”
云:“他长得帅啊,很开朗,很能干,脾气好,对我好,我们聊得来。”
奶奶:“我看他脾气不坏,但也不能算好吧,也是看人来的。”
云开心地点头说:“嗯,他对我脾气挺好的。”
奶奶用手指点点云的额头,一副嫌弃她不争气的样子说:“你啊,他这个样子,在学校里是不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云有些低落地:“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不过他说他都看不上眼,他只喜欢我。”
奶奶想想说:“现在是你们俩处得最好的时候,奶奶说什么你可能也听不下去,不过云啊,奶奶不得不嘱咐几句。两人再怎么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得结婚以后才能做,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云含羞低着头说:“我知道的,奶奶。”
奶奶又说:“本来有些话应该是你妈妈跟你说,但是……你妈妈应该不知道这事吧。”
云抬头有些紧张地对着奶奶说:“我妈妈还不知道,奶奶您先别说,我以后找机会自己告诉她。”
奶奶叹口气说,“好吧,我先不和她说,但你自己要把握好。”
云连连点头说:“嗯,奶奶我知道的。”
奶奶又说:“人啊,有多大的福份,就要有多大的受力。小卫这样的男孩子,模样长得好,为人也不错,又有能力,在大学肯定是受欢迎的。你既然要和他在一起了,就得承受和他在一起的压力,包括肯定有别的女孩子也喜欢他,甚至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之后,还会继续喜欢他,这些都是你要受的,你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如果你受不了,趁早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一起过,就没那样的麻烦,你明白吗?”
云:“低着头,有些低落地嗯了一声。”
奶奶又补充道:“这世间的事,都是有两个面的,哪有单有好处没有付出的好事?至少奶奶过了大半辈子,没有见过,你懂了吗?”
云仿佛有些吃惊,但过了一会,她坚定地看着奶奶说:“嗯,奶奶,我明白了,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祖孙俩又在房里说了一会私房话,两人才眼睛红红地出来。
卫在云的眼里竟然看出某一丝“视死如归”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错觉吗?他私下想。)
但现在没有空想这些了,时间不多了,云和卫背着、提着、拉着他俩的大包小包,和至亲的奶奶、伙伴、朋友道别,坐上两辆奶奶提前找来的摩托车,径直向镇开去了。
一路上风声从耳边吹过,很急很猛,身上穿得虽暖,但心里却有一块空了,有冷风迎面闯进来,不知不觉地,云的泪水又象往常一样,流了一路,顺着迎面的风横飞回去,仿佛是云恋恋不舍的心情,久久眷恋不肯离去。
到了车站,向两位摩托车致谢,给红包,都是卫的事。
然后背着大包小包,拉着行李箱,也是卫的事;
云只是机械性地跟在他后面,被他拉着走向检票处。
到检票进站的时候,云才恢复一些些神志,她拉着卫的手说:“把包给我吧,我得进站了。”
卫低头看她:“我送你进去,你东西太多了。”
然后扬扬手中的票笑着说:“我买好站台票了。”
云迟疑地想,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没见你去买站台票啊。
但被卫拉着,被后面的人群推着,稀里糊涂地就这样跟着检票上了车,卫帮她把行李一一放上行李架了,还神秘地对她说:“下车记得找一个帅哥帮你拿下来啊。”
云木然地答应了,摆摆手催他下车,否则车开了。
卫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走了。
云无精打彩地转头看着窗外的人群,等着车开,还好没几天就开学了,就可以见到“他”了;但是奶奶啊,想到又要离开奶奶,云象被太阳晒蔫的花,没有生气。
又枯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云好象听到旁边的位置有人来了,她无心去看,依然靠着窗户看着窗外想着她的心事。
突然旁边递过一瓶矿泉水,有一个男中音说:“渴了吧,喝点水。”
云才不要搭理陌生人,等等,谁的声音,她转头一看,这个一脸贱笑的阳光大男孩,不是卫是谁!?
云惊得差点跳起来,还左右看看,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是否上对火车似的。
卫忙拉她坐下,她还有点没回过神来问到:“你怎么会在这辆车上?你不是要回C市吗?”
卫得意洋洋地说:“我见某人失魂落魄、神不守舍、可怜兮兮的,担心她要不是到了A市被人卖了还数钱,害我人财两空;要不然就是撑不到A市就一命呜呼,还是害我人财两空;所以就决定牺牲我自己陪你回家了。伟大吧,现在可以献上你的双膝崇拜我了。”
说完这些胡话,卫扬起下巴,一副“夸奖我吧,夸奖我吧”的贱样。
云:“呸!”云面对这样的他,“斗志昂扬”的状态又回来了,非常熟练地一脚踩在他的球鞋上,然后卫夸张地小叫一声(这车上,四周人虎视耽耽看戏呢,就差捧一包瓜子和一壶茶了。)
这样也好,这样的云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不象刚才蔫了吧叽的。
(卫暗自想)。
云低声逼供:“说,怎么回事?!”
卫垂死挣扎:“都说了,见你可怜,和你旁边的哥们换了票,送你回家了。”
云心里暗喜,眼色流光,嘴角微扬,却没有失去应有的清醒:“不可能,这是回A市的车,你那是去C市的票,再怎样也不可能从那车换到这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