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第三天晚上自动自发地回到大床陪她。
云也不说他,仍然找了个舒服的姿式,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精神尚好,就准时上班了。
因为身体的状况,她申请了相对温和的个案咨询和教育讲座,生怕如果情绪过于激荡会对宝宝不好。
就这么过了三天,卫看着云除了有点发困,吃东西多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身体反应,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第四天晚上,云看卫还是和她一起同床休息,
戏笑道:“怎么,不和我避嫌分床了。”
卫有点不好意思说,前两天,他从网上看到有两个观点,一个说要分床好,另一个说不分床好。
我原来怕自己忍不住会闹你,就和你分了。
云:“那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卫:“书上说,孕妇这时候最需要家人陪伴,而且后期还会有浮肿什么不好的反应,有家人随时在旁边比较好。”
然后就自己试验到底分好还是不分好。
云:“那你试出来了吗?”
卫睁着眼睛说:“我这几天试过了,如果我事前洗个冷水澡,然后抱你的时候,多想想我们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忍不住了。而且,书上也说,并不是整个十月都不可以做的。”
云:“可我是高龄产妇,可能就是整十个月都不可以哦。”
卫:“这样啊。”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坚定地说:“那就十个月吧,有什么了不起,我十年都过来了。我还是想回来陪你,抱着你睡,一个人睡我也不习惯。”
云吃吃笑了,拉他过来,放松地躺在他怀里,问了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做户外旅游的,如果要去一个新的旅游景点,去过的人分两派,一个说很美,值得去看;另一个说不怎么样,不值得去,你会怎么做?”
卫毫不犹豫地说:“两边人说的,我都会听听,然后我会亲自去看。”
云:“所以书上说的,只是参考,重要的是自己的体会是吧?”
卫:“当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角度,书也不是全对的。”
然后云就不说话,安静地看他。
卫马上醒悟说:“你意思说,关于怀孕,书上说的也不一定对。”
云:“不是说书上说的不对,而是不一定符合我的情况。所以书上说的要听,但更重要的是,我随时关注我的健康情况,随时调整就好了。”
卫好象有些感觉了。
他把头闷在云的肩膀后,嗡声嗡气地说:“道理我都懂,其它事情我也看得开,但碰到你这件事,我还是不太容易那么坦然。”
云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嗡声嗡气地说:“没关系,我陪你。而且你也是因为太在意我才会这样。这也是我的幸福呢。”
卫安静地抱着她,没有说话。
第二天起床后,云发现卫更放松了些,不再象前几天那样对待云象“易碎的瓷器”,也没有象前几天那样,对小楠和多吉的行为诸多挑剔,比如嫌他们走太快怕有风吹着云,嫌他们说话太大声怕惊着云,把那两小只也吓得够呛;他这一放松,整个家的气压也随之一变,原来的气氛也慢慢恢复正常了。
有些事情,明知不对,但强行改变是没有用的,只需要看到那件事情的另外的好处,改变自然就发生了。
很快地,云的孕期三个月就要到了,又要到医院立卡了,去的还是苏俊原来的医院,主要是因为那里近,而且还有一些熟悉的医生。
这次立卡,和云上次“形只影单”完全不同了。
上次正逢苏俊在外地工作,云得一个人面对;这次卫和她生活在一起,所以这些检查啊、外出啊、上下班接送啊,卫都一应服侍左右。
既让参加那些产检的准妈妈们羡慕嫉妒恨,也让云担心自己在这样高浓度的服务下,丧失独立生活的能力。
因为卫的服务质量实在太好,他对云很了解,所以基本上云需要什么,还没有开口,他都已经帮忙准备好了,云想,如果上厕所、吃饭和生孩子这些事能找人替代的话,她的卫也肯定帮她一应替了。
唉,这也甜蜜的烦恼啊。
晚上在小区散步时,云故意都不能郁闷地说:“我不开心。”
卫担心地问:“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我的心不舒服。”
卫:“啊,谁让你气受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不把他打个爹妈不认的,我就不姓卫。”
(好吧,卫气糊涂的时候,经常搞不清自己姓什么。)
云抿嘴笑道:“谁敢给我气受了,除了那个姓强名卫的小蔷薇,谁敢这么不长眼?”
卫正在那假装撸袖子:“谁,看我不——不是,我气你了。”
卫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他就差把云象神一样供起来了,云怎么还是不开心?他不明白。
云笑说:“是啊,我不开心,你对我不好,你不爱我了。”
卫在那叫屈,哪有,我都把你给供起来,我就差把心掏给你了,如果能掏出来的话。
云:“但是,你做的那些,并不是对我啊,只是对我们的孩子而已。”
卫:“那不是一样吗?”
云:“当然不一样。你想想,如果我生病了,你会对我照顾,但会做到这个程度吗?”
卫想想,诚实地说:“那倒不会。你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残废了。”
云:“但是你这样对我,会让我感觉我是不是残废了。”
卫看看她,没有说话。
云:“我怀孕也三个多月了,我的身体只是有些不舒服,吃东西偶尔会吐,那我就多吃一些,多吃两顿就可以补回来了。其它方面我并没有表现很差劲啊。对不对?”
卫想想,也是,那自己还是太紧张了?
云看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有点想通了,忙用了另一招,她抱着卫的手臂,半撒娇半耍赖道:“小蔷薇,我好好的,你老把我当残废干吗?再说了,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我感觉你不是真的对我好,只是对我肚里的孩子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当生育机器了。”
卫张嘴,想说不是,云说:“我知道你不是,但你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卫抱着她说:“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的。”
云:“但你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你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对我无微不至的,那我会想,如果在旧社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保一个,你是不是就要保孩子?”
“瞎说”,卫抱着她,全身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云知道这些话刺激了他,但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刺激个够。
“你现在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你爱孩子胜过爱我。”
卫抱着她,只会说:“不是这样,你冤枉我了,不是这样的。”
云不再出声,她也觉得应该给卫一些消化的空间。
于是她拉着卫,走到到他们熟悉的长椅上,肩并肩地坐了下来。
卫仍然靠着她,一边开始思考这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云知道,卫其实是一个很洒脱,很有直觉,很有智慧的人,这一次,实在是他太恐惧太紧张了,才会做出如此失衡的判断,现在她的把问题曝光了,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面对自己,就能找到心中的答案。
卫抱着云想了一会,说我得单独呆会,你可以自己回去吧。
云:“嗯,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我在家等你;想想,你说你是爱我的,那你会是怎样爱供在神坛上的神的”
然后转身先回去了。
卫看云略有些丰腴但仍然轻巧的背影,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晚上云先是去两小只的房间看他们,他俩挺有趣的,睡前一般都会呆在某一个人的房间,或是在多吉的蒙古包厮混,或是在小楠的树屋和沙地玩耍,做完作业或是两人闹别扭的时候,才会分开在自己的房间单独玩。
鉴于云现在的情况,他们如果呆在多吉的蒙古包,就可以随时席地而坐,甚至半躺下来休息;
而小楠的树屋,只有等云身体更方便了,才能爬上去玩了,当然她会过去玩沙子,或在沙堆里走来走去,象一个好玩的孩子;最后,小楠没有养猫,当他看着那小山似的猫沙,实在没有勇气想象里面“蕴藏”的便便,而且又可以随时去云间猫撸猫,也就打消了独自养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