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祁牧珵声音淡淡，是疑问也是肯定。
宋乔点点头，在祁牧珵对面坐下，就见他拿过保温壶倒了姜茶放到她面前，“谢谢！”
“哪件？”祁牧珵眸光微深。
宋乔喝了口姜茶，“果果的事。”
“宋乔，去那地方，你也不需要给我说一声吗？”祁牧珵声音微冷，“是不是如果不是需要钱，从头到尾你根本什么也不会和我说？”
“祁牧珵……”宋乔心脏有些压着，“我原本今天只是下去看看，我是想回头租个房子了再接她上来的。”
“哦，是吗？”祁牧珵冷嗤一声，“你本就没有打算和我说她的事情，这会儿为什么要说？”
宋乔咬了唇，“我想收养果果。”
“你要怎样才答应？”宋乔气息有些急切的问道。
第39章 他说，你知道我要什么？
宋乔视线直视祁牧珵，这会儿她很清楚，王大年夫妇的贪婪，是不会那么容易让她领养果果，那样的村妇真要闹起来，她也不是果果的什么亲属，根本没有办法。
而那种贪心的人，让她之前的计划全乱了。
祁牧珵缓缓靠在椅子上，眸光深邃地看着宋乔，声音平静，“乔乔，你知道我要什么？”
宋乔的心猛然‘咯噔’了下，还抱着姜茶碗的手微微收紧。
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呼吸开始渐渐短促，可是，看着祁牧珵的视线却一动不动。
“给别人养孩子，我总要给自己理由，不是吗？”祁牧珵眸光越发深的说道。
宋乔气息开始不稳，她很清楚，因为今天的事情加上她刚刚说想要租房的意图，彻底的激怒了祁牧珵。
可她也很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说实话，祁牧珵也能看透她的意图……撒谎，只会更加的激怒他。
“乔乔，收养一个和你没有任何亲属关系的孩子，没有我……你做不到。”祁牧珵声音始终淡淡，却透着让人心情沉重的气息，“就算你有办法将王大年夫妇告了，可果果最终的命运只能是去孤儿院。”
宋乔垂眸，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姜茶碗，小口的喝着。
祁牧珵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下时间后起身，“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今天你也累了，早点睡。”
宋乔停了喝姜茶的动作，余光瞥见祁牧珵那颀长的身型往办公区域走去……
他昨天说有家公司出了问题，他今天会很忙。
可下午她给他电话，他是放下手里的工作过去的吧？！
她抗拒他对她莫名其妙地好……现在的她，就算不承认，可她也骗不了自己，她承受不起丢了心后的伤害。
她怕！
“祁牧珵……”宋乔呼吸急促的喊了声。
祁牧珵停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对于宋乔连名带姓的喊他微微蹙眉，却也不想再去纠正。
有些事情，要由心去改才行！
“我会安排好果果的。”宋乔放下碗的同时轻声说道。
祁牧珵嘴角一侧划过冷笑，他发现，宋乔也总有本事能激怒他。
缓缓转身，他目光暗沉的看向宋乔，“怎么，继续你之前的计划，租房给她住？”
宋乔没有回答。
祁牧珵又是一声冷笑，“不过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宋乔，你是放心她一个住，还是有能力去请保姆？亦或者……”他微微一顿，浑身弥漫了寒气的缓缓说道，“……你打算从这里搬出去，和她一起住？”
宋乔微微拧眉，就见祁牧珵又返了回来。
他一步步的靠近，让宋乔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宋乔因为承受不住四面八方袭来的迫力想要起身逃离的时候，祁牧珵一把将她摁住，微微俯身。
“宋乔，我就这么难让你接受吗？”祁牧珵声音透着咬牙切齿。
宋乔微微偏了脸，声音透着一抹漠然的说道：“你的条件，应该很多女人排队，为什么非要是我？”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和你是婚内，可你不介意我去找别的女人解决……”祁牧珵声音很轻，却弥漫着危险，“是吗？”
宋乔微微皱眉了下，收回视线看向他……
“宋乔，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娶了个好老婆？”祁牧珵冷冷问道。
“我们的婚姻，不存在‘娶’……不是吗？”宋乔反问。
祁牧珵笑了，冷笑。
“所以，你不愿意正视我们的关系，也如我说的，你选择过来住，只是觉得我这里暂时是个不错的落脚点……”祁牧珵微眯了视线，眸底深处已然晦暗一片，“对吗？”
“随你怎么说！”宋乔偏眸，不敢去看祁牧珵。
祁牧珵眼底适时划过一抹自嘲，只是稍纵即逝。
“宋乔，你知道吗？”祁牧珵声音突然放缓，仿佛要直击人灵魂深处，“给王大年老婆的支票，是提不到钱的……”
宋乔猛然看向祁牧珵，眼底有着惊讶。
“你说，她会不会生气的直接来和你撕，”祁牧珵修长的手指轻轻挑着宋乔的下巴，嘴角噙了抹阴沉笑意的轻咦，“反过来说你……拐走了果果，嗯？”
第40章 只能妥协
“你故意的！”宋乔气息絮乱的瞪了眼睛。
“你明明知道，不是吗？”祁牧珵放开宋乔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解决问题，那样的女人，得到一次甜头后只会变本加厉，我清楚，你也很清楚。”
话落，他仿佛不想再看到宋乔，冷漠地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办公区。
是，宋乔很清楚。
可清楚，她却还奢望着能顺利收养果果。
她真是太天真了……
五年前的教训不够，她竟然奢望那会儿在王大年家门口祁牧珵对她说的话，仅仅是针对王大年老婆的贪婪。
呵呵！
无法成功收养果果，她也没有王大年家虐待果果的证据，就算果果现在身上的伤可以证明，可那女人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是她造成的。
就如祁牧珵所说，他不帮她，现在的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原本渐小的雨，突然又大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却压抑的声音。
果果因为接触到柔软的床，睡得很香很沉。
明明洗澡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躺在被温暖包围的浴缸里，小丫头却受不住身体上的疲惫，睡了过去。
宋乔在窗边坐下，手指轻轻抚摸着果果因为在猪圈里风吹日晒，而皴了的脸，满眼的心疼。
……
“宋乔，我这辈子也出不去了，等你出去后，能不能帮我照顾果果？”王小梅坐在台阶上，视线落在院子里放风的那些囚犯身上，没有了狱霸的犀利，有了几分柔软，“她在监狱里出生，又没有爸妈照顾，我想想都觉得她可怜的很。”
宋乔看着王小梅，不同于她“杀人”，王小梅是真的杀了人，还犯了很多事。
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是一样的。
“梅姐，我答应你。”宋乔声音平静，“算是回报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
王小梅偏头，目光渐深地问道：“宋乔，我能信你吗？”
“我刚进来的时候你欺负我，后来，你照顾我。”宋乔没有情绪的说道，“你也很清楚我这个人，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
宋乔轻抚着果果的手动作微微停滞了下，视线落在了因为她的动作，家居服袖子被扯了上去，而微微露出的，果果白天咬了她的痕迹。
圆圆的一圈牙齿印，带着很深的凹槽，好几颗牙齿的地方的结了血痂。
梅姐恐怕猜到从她母亲去世，果果没有来过监狱，她日子就过的不好吧？！
只是，梅姐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果果是被养在猪圈里，还是用狗链子拴着。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宋乔声音很轻，没有太多情绪的说道，“既然无法反抗命运，那么，我们就一起面对，至少现在是好的开始，对吗？”
回答宋乔的，是果果很沉却均匀的呼吸。
她轻轻扯了下嘴角，锊了下果果的头发。
果果还那么小，就算没有梅姐的托付，她也不能让她继续那猪狗不如的生活。
如果结果都是一样，那么，她为什么不让果果可以更早，在更好的环境里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