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甜甜视线随着谢凉移动，轻轻眨了眨眼。
奇怪，谢凉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谢凉出现的过于突兀，问的问题也突兀，以至于孟甜甜和杭晴有点后知后觉。
杭晴眼里划过几分惊讶，试图同谢凉搭话：“谢同学，你怎么也坐大巴车去啊？”
谢凉：“想。”
简洁有力的一个字，让杭晴有些哑然，虽然她同谢凉有了那么几回接触，但谢凉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中间要不是有陆炎活跃气氛，指不定就直接冷场了。
眼下就是要冷场的样子。
杭晴难得有些想念陆炎。
杭晴余光瞥了一眼拧眉的孟甜甜，心疼地拍了拍孟甜甜的肩。
虽然谢凉是她的偶像，可客观来说，谢凉这人还真不好接触，真是辛苦甜甜了。
孟甜甜被拍得一脸懵。
杭晴哪里知道，虽然谢凉在杭晴面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但在孟甜甜面前，却是一段话一段话的往外冒。
冒到孟甜甜越把谢凉送回一班去。
毕竟天天被年级第一假装故意询问习题，实际在彰显自己的聪明智慧，总会有种被玩了的碾压感。
好在说曹操曹操就到，杭晴刚念叨着陆炎，陆炎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大巴车上。
杭晴惊讶。
“你怎么也来了？”
“而且你不是理科班的吗？来我们班的车干嘛？”
陆炎：“害！我跟谢凉能分开吗？”
陆炎：“再说了，你们一路不就看点电视综艺啥的，那多无聊，我来陪你们聊聊天。”
杭晴一噎，感受到了刚刚孟甜甜的心情。
不过，陆炎在距离谢凉差不多一米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往前。
陆炎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见谢凉没反应，才大胆坐到了谢凉旁边。
现在的座位是——
孟甜甜，杭晴，谢凉，陆炎。
陆炎刚刚坐下，见谢凉还没反应，松了口气，笑了笑，小声道。
“试验结束了？”
事情还得说回一天前。
一天前，陆炎依照往常习惯，去蹭谢凉的车，本来想坐后座，谢凉却把陆炎赶到了副驾。
自己坐在司机后方，两人呈一个对角线坐着。
陆炎懵：“干嘛呀这是？”
谢凉淡淡回了两个字：“试验。”
一开始陆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试验，直到后面不论他跟谢凉是吃饭，打球，还是玩滑板，谢凉都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稳稳当当，就是不让陆炎靠近。
陆炎忽然想到什么，重重踩了下滑板，一脸惊恐。
“你不会是把上回在卫贝妮面前演的戏当真了吧。”
“我跟你说，我笔直。”
谢凉看都没看他一眼，回了句：“无聊。”
一听谢凉这话，陆炎就知道不是因为这事，看来谢凉还真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试验。
但陆炎并不知道谢凉在做什么试验。
而谢凉余光轻轻扫了一下，他和孟甜甜的位置距离。
心里得出一个结论——
一米左右。
【释放信号的方法之一：跟她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只跟她保持这个距离，时间一天，她就会发现你只跟她一个人亲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凉哥第一次看到一米距离论】
凉哥：一米？最亲近不是负数理论吗？
第27章
谢凉是个严肃的理论派。
“释放信号的方法”是他翻阅了上千本校园狗血小说中总结出来的。
而他选择的这一条是他经过多日严谨的分析, 考虑了时间，地点，人物等等因素, 再结合使用率，成功率以及实施的难易程度，综合之下的选择。
当然成功率在其中占了很大的主导比例。
毕竟是成功率99.9%的方法。
谢凉有信心，只要他严格照着这条方法执行，孟甜甜一定会注意到他发射的信号。
车行很快，四人一路不无聊, 且不消停。
即使陆炎坐在最靠窗的位置, 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是离他最远的孟甜甜也能听见。
而且陆炎是可以完成单口相声的男人。
即便其他三人诡异沉默，都无法阻挡他的表述热情, 从天南讲到了海北。
直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孟甜甜等人已经对陆炎最近一周的日常了解的分毫不差。
然而——
杭晴：哀悼我的鲜肉综艺。
孟甜甜：哀悼我的睡眠时间。
谢凉：……一米，一米, 一米。
***
校园大巴车要比私家车来得更快些。
因为校园大巴车归属于学校，学校只允许早到不允许迟到, 还要预估堵车时间，司机为了保证完成任务, 都会提前很久到。
而学生们自己的车，当然是踩着死线前到, 谁都想多睡会。
所以，等着四人到的时候, 只看见灰蓝不见白的天, 以及空无一人的大门。
连售票员都没来。
四人：……
陆炎：“咳咳，我们要不要先回车上……”
呆字还没说出口，大巴车司机好像长了千里耳, 甩了四人一嘴巴尾气，嗡嗡便扬长而去。
四人再次无语。
但很快一声“咕噜”在四人中央响起。
孟甜甜下意识用书包掩住了自己肚子，耳根微红，早起太早又忙忘了，忘记吃早饭了。
陆炎状况外：“你们谁饿了吗？”
谢凉瞥了一眼隔了一个杭晴窘迫的孟甜甜，抿了抿唇：“我。”
孟甜甜微愣，余光扫了一眼淡定的谢凉。
刚刚明明就她一个人肚子叫，难道谢凉听着咕噜声，被传染着饿了？
孟甜甜认真地思考着，然后点了点头。
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炎：“孟甜甜点头了，那你们都同意了，谢凉你呢？”
孟甜甜回神，呆呆眼全是迷茫，她刚刚走神了都没听见陆炎说什么。
杭晴还算了解孟甜甜，看孟甜甜模样就知道她刚刚没听，杭晴小声在孟甜甜耳边补充：“刚刚陆炎看了，这附近就两家早餐店，一个是一家24小时咖啡馆，一个是一家豆浆油条店，我今天特想吃豆浆油条，我选的是第二家。”
杭晴后面那句话咬音发重，像是为了加重可信度。
孟甜甜刚刚的点头，也是代表她选的第二家。
没选错的孟甜甜微微松了口气，冲着杭晴笑了笑，心里泛起丝丝感动，她当然知道杭晴是顾虑她才选的第二家，一个大小姐怎么会喜欢路边的豆浆油条店呢。
不过，谢凉应该不会去第二家吧。
孟甜甜脑海构想了一下，一个校服都掩藏不住矜贵的清冷寡淡少年坐在路边吃着油腻腻豆浆的情景。
emmmm……
她构想不下去。
可那个清冷寡淡的美少年，却…点了点头。
***
一行四人快速朝着马路对面的豆浆油条摊走去。
直到孟甜甜坐在豆浆油条摊上专属的黑木长凳，看到坐在她对角线的谢凉，还有点不真实感。
孟甜甜藏在桌下的手指对了对。
谢凉比她想的好像更接地气一点。
但很快，孟甜甜想到什么，呆呆眼里藏着几分兴奋和愉悦。
接地气也好，更方便她之后的计划。
坐在孟甜甜旁边的杭晴和坐在谢凉旁边的陆炎，也是呈对角线坐着，两人在聊最近的一个篮球赛赛事结果，聊得热火朝天，但偏偏隔得距离有些远，让两人聊起来有些别扭劲儿。
陆炎首先不爽地皱了皱眉，起身同一旁地谢凉道。
“谢凉，咱俩换个座呗。”
“不要。”
拒绝得干净利落，一如既往不近人情。
陆炎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他还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呢。
陆炎：“谢凉，我俩这么多年交情，就让你换个座位你都这么绝情，怎么你这座位镶金子了？”
谢凉看着自己同孟甜甜保持着一米的完美距离，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但心里却下意识补充。
金子有些俗。
钻石翡翠更佳。
几百年历史的最优。
可配他的方法。
陆炎顿时一噎。
不过抱怨归抱怨，陆炎还是知道的，有时候谢凉犯起轴来，谁都没办法。
陆炎眼珠微动，看向对面的孟甜甜，眸子微亮，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孟甜甜，我俩换个座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