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语文吧。”
语气好像是一个临时起意的随性决定一般，但孟甜甜才不信谢凉是临时起意。
不然也不会用一个苹果套路她。
孟甜甜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从自己朴素的纯黑色笔袋里，拿出一支笔，跟谢凉讲好条件。
“给你讲题，苹果的事，可就抵偿了哦，下回可不要再故意让我欠你人情了。”
顺便还有小卖部的一瓶香蕉牛奶。
自打上回孟甜甜欠了那瓶香蕉牛奶后，这事就一直记在她心里，其实不用谢凉提要求，她也得找个机会，把这个人情还了。
虽然，谢凉压根就不知道孟甜甜欠了他一个人情。
但因为隐瞒了一瓶香蕉牛奶的事，孟甜甜说这句话，无疑带了几分心虚，显得底气不足。
落在谢凉眼里，就像一只受惊害羞的小奶猫因为心上猫突然的亲近，产生了害羞的抗拒。
这是小说里说的“欲拒还迎”吗？
不过，他不急，有欠有抵，再欠不难，而且，以他多年看文经验，一般女人说“不要”，就是“想要”。
这条定律尤其是在……
谢凉怔了怔，及时止住了自己危险的想法，这不是高中生该深入了解的问题，放在文里，也是会被锁的。
孟甜甜看见谢凉微不可见地点了头，这才扯过一半的习题本，拿起笔问谢凉道。
“谢同学，你上回语文比我低了两分，是作文被扣了吗？”
说完，孟甜甜准备翻到作文那一专题集训习题。
“你还挺关注我的。”
一声近在耳旁的低语，听得孟甜甜眸子闪了闪。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凉已经凑到了孟甜甜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个手掌。
孟甜甜皱了皱眉头。
谢凉怎么有喜欢凑这么近同人说话的毛病？
难道他想要对她口吐芬芳吗？
孟甜甜走神了会，过了几秒，才开始反应谢凉话里的意思。
赶紧摇了摇头，试图让谢凉不要怀疑她想肖想年级第一的宝座。
然而，却换来了谢凉似笑非笑的一眼，好像看出了她的欲盖弥彰。
孟甜甜慌了慌，急急地使出转移话题大法。
“谢同学，我们还是来讲题吧。”
谢凉似乎也没想多为难她，顺着孟甜甜的话道。
“好。”
声音不知怎么，好似带着几分愉悦。
孟甜甜眼下只想快速跟谢凉讲完题，她是发现了，她段位太低了，在谢凉跟前太容易露出马脚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孟甜甜清清嗓子。
“那我们从B省的作文题开始。”
谢凉却扣在了习题册上，不让孟甜甜翻到作文那一栏。
孟甜甜疑惑抬眸。
谢凉却道。
“我并不是作文比你分少，我们两个人的作文分是一样的。”
全文科班仅有的两个满分作文。
就是谢凉和孟甜甜。
难得一次只有两人的名字同框，少了碍眼的林业，谢凉特地让校长二叔，把本该只是A4大小的公布单，放大到了占了半块黑板墙。
当了佩雷斯私立高中一个暑假的风景线。
不过，那么大的一张公布单，甜甜没有看吗？
谢凉幽黑的眸子忽然沉了沉。
孟甜甜哪里知道谢凉的想法，只是听到谢凉说到这事，她也想起了那张尴尬无比的公布单。
其他年级都只有A4大小，就只有他们年级的那么大，害得孟甜甜都不好意思凑上前看，就怕被十班的同学认出，起哄她就是孟甜甜。
孟甜甜继续耐着性子问道。
“那你是哪里有问题？”
谢凉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怨念中，随手就往习题册上一指。
“这里。”
孟甜甜顺着谢凉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了愣，然后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
“你确定？”
谢凉本来就是随手一指，但听孟甜甜语气不对劲，淡淡的眸子移到习题册上。
上面的标题写着明晃晃几个大字。
“成语接龙。”
旁边还有出题人为了让高三学子解压的轻松解读。
成语接龙：高考卷中最简单的考题，相当于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哦，如果这都答不上来，你可是连小学生都不如呢！！！
旁边还配了Q版画，一个脖子上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叉着腰哈哈哈嘲笑。
谢凉一梗。
过了会，从齿缝中憋出了两个字。
“……确定。”
***
孟甜甜怀疑谢凉是想故意试探她的水准，所以才会选择这种完全无法作弊的问题。
但好在孟甜甜也是个脑回路奇特的姑娘。
她决定故意说一些词意比较浅的成语，显示她“肤浅”的水平。
二人成语接龙练习中。
孟甜甜：“相亲相爱。”
谢凉：“……”
孟甜甜：“喜结连理。”
谢凉：“……”
孟甜甜：“白头偕老。”
谢凉：“……”
孟甜甜：“早生贵……”
谢凉腾地起身打断了孟甜甜最后一句话，留下一句，他还有事，迅速离开了教室。
扔下错愕的孟甜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嘟囔道：“奇奇怪怪的。”
夜黑风高。
夏夜的暖风，吹得谢凉的脸越发烧红。
月色将他的影子不断拉长拉长。
谢凉拿出一瓶冰水，滚了一下脸。
透明的水瓶，漾出水色的光芒，在谢凉唇边落下一道漂亮的月色水纹。
几秒后，唇角勾起。
他的甜甜，原来这么急啊。
作者有话要说：凉哥：接收到暗示！今晚就研究那些锁掉的章节！立刻！马上！深入研究！
高考卷应该没有成语接龙，这是作者瞎掰的。
第11章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
有人开心地睡大觉，有人努力地网吧奋斗，还有人在起早贪黑地啃书本。
谢凉的手机响个不停，等他洗完澡，脖子挂着毛巾出来时，屏幕上已经显示了一堆微.信消息的提醒。
全都来自一个人。
陆炎：谢凉谢凉，我们几点去西山公园？
陆炎：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陆炎：人呢？
陆炎：你去哪了？
陆炎：你不会鸽我吧？
……
后面是陆炎的持续轰炸，发了一堆铁锅炖鸽子的表情包。
谢凉没管陆炎，切换了一下APP窗口，切到了微博上。
谢凉刷新了一下。
唯一一个关注人的唯一一条微博，还是好几天前。
谢凉修长手指顿了顿，点进“甜甜梦”唯一转发的那条微博的人的头像。
刷了一下，没动静。
再刷一下，没动静。
再刷……
谢凉像个无情的刷新机器，机械式地刷着名叫“小晴天”的微博。
如果不是眼神太冷淡，指不定看到这一幕的人，还以为谢凉是“小晴天”的粉丝呢。
过了十分钟，谢凉依旧不知疲倦。
不知道是第几次刷新，页面有了变化，多了一张合照。
谢凉指尖正好停留在照片上眼镜少女的脸颊，手指微顿，轻轻摩挲了几下。
几秒后，谢凉登上微信，打出了几个字。
“走吧。”
***
孟甜甜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来来回回照了照，手指在脸上戳了戳，眼里布满了疑惑。
杭晴在边上开心地刷着微博评论，一条条念着。
“甜甜有人夸你可爱呢。”
“是隔壁校的一个帅哥，有没有兴趣，要不要给你牵牵线？”
孟甜甜摇成拨浪鼓头，正儿八经地推了推眼镜。
“高三要好好学习，怎么可以浪费在早恋上。”
“可高中是青春啊，青春一去不复返，不好好恋爱一把，怎么对得起脸上的胶原蛋白呢？”
孟甜甜想规劝杭晴迷途知返，但杭晴跳跃的快，一会话题就说到两人脸上了。
“甜甜你可真白，皮肤做完护理之后，通透了不少。”
“是吗？”
今天是孟甜甜同杭晴约好的SPA日，去的美容店是杭晴家开的，本来只是做个手膜，但杭晴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体验个“全套”吧。
所以，孟甜甜今天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了人民币的香气。
只是，她看不出来。
想着刚刚看到贵到咋舌的标价牌，孟甜甜下意识怀疑，自己的皮肤是不是贫穷惯了，享受不起这一趟“海鲜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