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什么了?”林越寂说话的时候还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冷漠一点。
舟礼:“不管你想什么,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明明说你下午有事的,你的事就是来见校花?”林越寂说着说着开始觉得很生气,对啊,明明就说下午有事,却来私会佳人?
“因为有点事。”舟礼巴巴的跟在她身后。
林越寂:“什么事?”
舟礼:“就一点小事而已。”
林越寂停住脚步,听到他的话真的有点生气了,反问他:“什么小事?那天你和她从集市出去也是因为一点小事吗?是什么不能说的小事?”
可能是被她的三句反问有点刺激到,莫名有些被逼得有点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于是一时头脑发热就直接回:“都说了没有什么了,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什么都不解释,开口就只是让她相信他,林越寂赌气般的看着他:“意思就是现在成我的错了是吧。”说完又自顾自的点点头笑了,“好,我的错。”
舟礼看着林越寂,看了一会儿之后,忍住脾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这个意思啊,月季,站在你的立场上可能会有些误会,但是真的没有什么事。”
死都不说是什么事是吧,也没有要说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和袁逸沛见面的事情,林越寂看他一眼,不想继续站在路上和他争执下去,抬脚继续往前走,“我还有事,你见完了要见的人就回去吧。”
舟礼头疼的闭上眼,跟在林越寂身边说:“你非要这么说话是吧。”
林越寂没回答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电话铃声突兀的在此时响起,舟礼语气不善的接起电话,“什么事?”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舟礼只简单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舟礼看着疾步在前面的林越寂,叹了口气,追上去说:“我现在要回公司一趟,你自己不要想太多,我们再说。”
舟礼看着默不作声的林越寂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之后,犹豫着往反方向走了。
林越寂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之后,脚步放慢了下来,快走到音乐楼的时候,还是惹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真的走了是吧,居然真的走了,林越寂越想越生气,走到琴房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看着钢琴那边,想到刚刚她看见的画面,突然觉得很委屈。
更让她想哭的是,舟礼居然走了,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就这么走了。
林越寂生生的忍住眼泪,吸着鼻子在钢琴附近找秦洛说的伴奏带,瞪大了眼睛找遍了整个教室也没有找到秦洛说的东西,她只好给秦洛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通,“秦洛,你确定掉在琴房了吗,我翻遍了也没找到。”
“啊,找不到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挂了电话之后,林越寂又在琴房里找了几遍,边找边哭,想起舟礼和她说话时的表情就想哭,他不来找她她也想哭。
居然真的就这么丢下她走了,大坏蛋。
林越寂在空无一人的琴房呆到了快天黑,中途舟礼还打了几通电话过来,林越寂全部掐了,夕阳快落下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像是笼罩了一层复古的滤镜,橙红的光落在各处。
门开的声音让林越寂条件反射的抬头。
还以为是舟礼的林越寂看见来人之后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但还是朝他点点头,简单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进来的宁辞远显然也对出现在琴房里的林越寂有些惊讶,要不是和她对视了,宁辞远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林越寂看着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的宁辞远,慢吞吞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你来学校干嘛?”
宁辞远把背着的吉他放到一边,走到她旁边说:“回来参加元旦晚会,今天晚上先过来练习一下。”天渐渐黑了,光线也渐渐消失,宁辞远又跑到门口去开灯,一边走一边问林越寂:“你呢,现在在这里干嘛?”
明亮的光线布满了整个教室,所有的东西都照得清清楚楚。
“我帮秦洛找点东西。”太亮的光让林越寂下意识的垂了眼,用微弱的声音接着说:“你练吧,我先走了。”
林越寂说完就往门口走,经过宁辞远的时候,却被一把拉住。
她疑惑的抬眼。
宁辞远皱了眉:“哭过了?”
林越寂轻轻挣开他的手,笑了一下:“没有啦,可能刚刚揉了眼睛。”
认识这么长时间,宁辞远怎么可能没发现她的假笑。
“呃...”林越寂继续若无其事的说,“好好加油,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宁辞远叫住她,带着如以往一样的不正经的表情:“给你一个给我这种巨星当迷妹的机会。”
“?”
林越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留下来,听他唱他的新歌。
在拿出吉他之前,宁辞远还给林越寂抛了一个媚眼,“你要是喜欢上我我会很难办的。”
简直没眼看,林越寂看着他耍宝的表情无语的笑了一下。
宁辞远把吉他的带子挂在脖子上,调试了几个音之后,朝林越寂笑了一下:“咳咳,开始了哦。”
吉他和弦的声音缓慢的流出来的同时,宁辞远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表情变得真挚起来。
坐在钢琴凳子上听他唱歌的林越寂,跟着旋律左右微微的晃着,看着满脸认真的宁辞远,林越寂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还以为他们都,永远的长不大呢,好像中间的三四年都被人偷走了一样,都说十八岁是最好的年纪,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年纪,但是他们转眼都过二十了,他们的十八岁十九岁都去哪里了呢。
突然想起宁辞远高三最后,补习文化课的时候,他在作文课上讲的段子,他说他有一次问给他们家送水的大叔叫什么名字,大叔头也没抬的就回答——二十块。
当时他讲的话深深的戳中了林越寂的笑点,她笑得肚子都疼了,那可能是她高三的记忆里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吧。
宁辞远真的是一个给了她很多很多正能量的朋友呢。
林越寂想着想着,也不禁微笑了一下。
歌曲逐渐接近尾声,男生的声音在简单的伴奏下显得干净温暖。
他闭上眼,拨弄着琴弦,安静的唱出来最后的歌词:
“...
蓝鲸跃出云际
海鸥沉入海底
你住在雨里
彩虹变成桥影
月亮睡在风里
我所有奇形怪状的梦里
我最喜欢你”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宁辞远眼里深情未收,睁开了眼,静静的和林越寂对上了目光。
不过几秒,宁辞远便唇角带笑的朝林越寂走过来,“怎么样,是不是被你宁哥哥我的才华给惊艳到了。”
林越寂夸张的给他鼓掌,双手拍得啪啪响,“宁贝勒真是貌比潘安,才比宋玉。”
宁辞远用手盖了下额头,“唉,我的魅力大到我自己都害怕可怎么办。”
...
收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宁辞远坐到林越寂旁边一本正经的和她说话:“我说真的,我真的很烦恼,太红了的话岂不是以后去哪都有人跟着我。”
“一点私生活都没有,”宁辞远一脸惊恐的捧住自己的脸,“我现在好心疼我自己啊。”
林越寂:“...”看来这孩子是真的不太正常。
“啊,对了。”宁辞远放下手,转过头问她:“你刚刚笑什么?”
“嗯?”林越寂一时没理解他的问题。
“就刚刚听我唱歌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又捂住嘴故作吃惊的说:“天呐你不会在背后嘲笑我吧,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林越寂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给自己加这么多戏。”
“也没想什么。”林越寂收回看向他的视线,看着地上的影子说:“只是很好奇我的十八岁去哪里了。”
宁辞远不以为意的说:“有什么可好奇的,又不是别人,肯定是被你自己挥霍掉了呗。”
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就像你花钱给自己买了一支口红,一块蛋糕,或是一本书一样,你花掉的时间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在你身上留下来。”
说完之后,林越寂刮目相看的看了他一眼,说得不错啊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