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忍不住笑了,他其实不讨厌等人,如果等的人是周澄。
他好像在风雨亮着一盏灯,等着周澄回来添油——像雨夜里的两只野犬,白天在高楼大厦下面流浪,但是到了晚上总有一席小小安身之所,互相守望,互相取暖,不管等多久,终会殊途同归。
两分钟过去,当周澈在草稿纸上,连写了五个周澄的名字之后,他决定把脑海里的哥哥赶走,开始认真学习。
当周澈打了第N个喷嚏、一张卷子快要写完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怎么在外面?”
周澈抬起头,看了看周澄的衣服,还好,没淋到,外面的雨估计已经变小了。
周澄掏出钥匙开门,而周澈结结巴巴,斟酌用词,把整件事情简洁地告诉周澄。
周澈在想,如何叙述才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蠢。
周澄不听还好,越听越气血上涌,又好笑又心疼,他真想砸开周澈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一摸他的衣服,都快被吹干了,他更心疼得不得了:“你是傻/逼吗?!赶紧给我去洗澡!现在就去!”
洗完澡,周澈从浴室里出来,一条毛巾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头上,他乖乖坐在椅子上,周澄面无表情地替他擦水,就像一个搓面团的机器。
一边擦,周澄一边骂:“你是傻/逼吗?你是傻/逼吗?你是傻/逼吗??靠!你就是!心思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会不会照顾自己?”
周澈小声地说:“我是行了吧,你不就是傻/逼的哥哥吗——哥,轻点。”
上下铺是个摆设,兄弟俩照旧是要睡同一张床的。
半夜,周澄感觉到弟弟靠了过来,抱住了他,他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周澄醒了,但他发现周澈没醒,还熟睡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周澄的大脑短暂地宕机片刻,他伸手回抱住周澈,很轻很轻地吻了周澈的眼睛,再往下,吻了他挺拔的鼻梁。
就像一片羽毛飘过那样轻。
再往下,他不能再往下了。人总是这样,亲吻任何地方都可以用亲情做借口,亲吻嘴唇却不可以。
他想轻轻推开周澈,虽然这是在与他身体的本能抗争,他觉得他就是磁铁的北极,周澈是南极,天生贴合,紧密相依,身体内部叫嚣的欲/望,让他只想把周澈揉进骨血中。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狠下心,否则明天硬邦邦地对着弟弟更尴尬。
黑夜里偷偷做的错误的事,会被黑夜掩盖,不用被指责,他也因此偷欢,瞒天过海。
自我放纵到此结束,当周澄的脑子恢复理智和清明的时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周澈的身体烫得吓人。
“周澈发烧了?”彭泽问。
周澄自责道:“我昨天要是早点回去就好了。”
周澈很少发烧,这一次高热不退,神志不清,低声梦呓,着实把周澄给惊着了,连夜带周澈去医院,早上盯着他吃完药才走。
周澄一整天都放不下心,彭泽也安慰他会没事的,放了学,周澄去买粥,心想也不知道周澈想不想吃东西。
彭泽说:“有事打电话给我啊。”
“好,谢了。”
第6章 破晓(三)
周澈昏睡了很久,睡梦中也不甚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乱七八糟,一会是全黑,一会又五彩斑斓。
忽然柳暗花明,前一天经历过的事情全都被塞进了梦里,他发现自己又被彭泽拉着,围观男生们看小电影。
瞧这好小子干的事,居然还能梦到这事,周澈无奈地想,他能清晰地感觉得到这是梦,但他不知该怎样醒来,逃脱。
罢了,周澈想,反正他对这种小电影没有任何感觉,时候到了,自然会醒的。
他看着屏幕上的男女做着活塞运动,激烈异常,突然脑子一阵眩晕,脚底一滑,往后跌去。
他没有跌在草地上,而是被推倒在一张床上,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锁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在床上,让他动弹不得。
等他看清了是谁,“哥?!”
周澄温润的眉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眼中深深的占有欲,他的声音嘶哑:“澈。”
“澄……”周澈目光逐渐迷乱,本来他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眼前的东西也是重影的。
那个小电影里的女人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周澈不知道那部手机在那里,他想把它砸了。
那种做作的尖叫,混进哥哥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里,简直是玷污了哥哥的嗓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女人的叫声在周澈的耳朵里,逐渐变成了哥哥粗重的呼吸声和喘息。
这他妈简直是催情的毒药,周澈用难得清醒的脑子想,下一秒,他的思维彻底陷入混沌。
周澄用膝盖顶开周澈的腿,一手撑在他耳边,另一只手盖住周澈的眼睛,伏在周澈的耳边说:“弟,哥对不起你。”
周澄骨节分明的手宛如现实一般,周澈觉得有什么水滴落在他的唇上,他一舔,咸的。
周澈被蒙着眼睛,手摸索地抚上周澄的唇,慢慢从鼻子摸到眼睛:“哥,你别难过,不要哭……我从来都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如果要下地狱的话,我也会陪着你。”
“周澄,你把手拿开,算我求你,好不好。”
周澄没有说话,也没有拿开,他的手仍旧轻轻覆在周澈的眼睛上。
他低下头,和周澈疯狂接吻。温柔仅存一刻,下一刻周澄粗暴地撕开周澈的衣服,也扯开自己的衣服,一只手握住周澈抬头的欲/望,周澈爽的头皮发麻,直接叫了出来。
“宝贝,用你的手,帮我。”周澄低声说。
周澈听话地握住周澄的分身,周澄吻上周澈,所有的呻吟都被吞下去,只余涎液从嘴边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唇分开,周澈神情恍惚,周澄爱怜地说:“澈,你还在发烧呢,我们停下吧。”
周澈艰难地说:“少他妈假慈悲,要上就赶紧的。”
然而说完这句话,周澈觉得自己真的要撑不住了,他大口的喘气,脑子更加的乱,像是有人乒乒乓乓在他的神经上地敲锣打鼓,他根本分不清天上地下,梦与现实。
好热,好难受,周澈感觉魂魄都要被冲散了,即将喷薄的欲/望把他带入更深的深渊。
他喃喃地说:“哥,我好晕,你把手拿开,我想看着你……”
周澄温柔吻他的锁骨,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乖,你的眼里只有哥哥就够了。”
周澈再一次失去意识,坠入黑暗前的前一刻,他想,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哥哥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
周澈微微睁开眼,眼前天旋地转,脚下踩得都是棉花,“这又是哪里……”
“好晕,好热……哥哥,哥哥在哪里……”
身体灼热,脑子不清醒,发烧的热,情/欲的热,让他几乎难以行走。
这似乎是他们的房间,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梦?也许吧,毕竟刚才的哥哥亲他,吻他,抱着他,不会躲着他,也不会动不动就踹他……那现在,此刻,是梦还是现实?
下/身挺立,很烫,很热,灼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在房间里转了很多圈,才找到了门口,结果看到的还是重影,就一头撞到墙上去了。
“这好像是在家里,”周澈勉强找到路,一路踩着云朵走到浴室里去。
他打开花洒想冲掉浑身的汗和欲/望,结果一打开,打到最热的水,浓浓蒸汽充满了卫生间。
“嘶,好烫——”
他又打开了最冷的一端,冷水洒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冰水洒在烧得红热的铁锅上,会呲呲冒白烟。
周澈其实很舒服,很想继续,但是纷乱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还是制止住了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淋冷水,他强迫自己把花洒关了。
冰与火的夹击轮番上,不仅没能灭了邪念的火,反而火上浇油,周澈靠在墙上,握住茎身,上下移动,喃喃自语道:“哥哥……”
周澄打开家门,把清淡的饮食放在桌上,就去看周澈,结果床上没人,周澈不在。
周澄正奇怪,便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不一会又停了。
他去敲卫生间的门:“周澈,你在里面吗?周澈?”
没人回答。
周澄心里担忧,门没锁,他打开门进去。
氤氲的蒸汽中的景象,让周澄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