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梦泽看了看江予行,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带着一点含蓄礼貌的笑意。他发现自己接受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之后,幻觉逐渐消失,但对某些方面有点迟钝,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江予行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味。
“允医生是不是有约了?”江予行很自然地说,“如果是东岳的话,不如叫他过来一起吧。”
允梦泽被江闵抓着手,想了想说:“不用,东岳公司有事要忙,我晚上没什么事。”
见允梦泽答应留下来吃晚饭,江闵很高兴。他现在还没有回去上学,又刚刚到了新环境,接受全新的生活方式,心里难免有点不安,今天见到熟悉的人情绪很高,虽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跟江予行一起做了一道汤。
看到父子俩相处得不错,允梦泽感到很安心。
晚餐是法式料理,席间江予行问起封东岳最近是不是很忙,还笑着说他对东城海岸那块地可是志在必得。
江予行把甜点递给允梦泽,说:“东岳这个人很有野心,正是他的野心让他走到了今天,对他来说,成功才是第一位的。”
允梦泽微微笑了一下:“江先生不也是一样吗?”
“过去的我跟东岳的确很像,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俩个才会总是针锋相对吧。不过我和他还是有点不同的,我背后还有父亲的支持,而他没有退路,所以我的野心和欲望没有他那么强烈。尤其是现在,”江予行转头看向江闵,“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了。”
说完,他看向允梦泽,一脸真诚:“希望东岳也能找到比输赢更重要的。”
允梦泽客气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吃过饭后,江予行坚持要送允梦泽出去,到了楼下江予行说:“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允梦泽拒绝了:“不用这么客气,我叫辆车就可以了。请留步。”
“好吧,”江予行也没再坚持,“谢谢你今晚愿意留下来吃饭,江闵很开心。”
顿了顿,他说:“我也是。”
允梦泽正要向他告辞,突然感觉脸上热辣辣的,他下意识侧过头看了一眼,封东岳就站在一旁的花坛旁边,被苍翠的、绿油油的植物包围着,正紧紧盯着他。
江予行看到封东岳,笑得很爽朗:“晚上好啊,我们真是有缘,竟能成了邻居,有空去我那里坐坐啊。”
封东岳面无表情地拨通了李余的电话:“把我位于市中心这套公寓低价处理掉,这里风水变坏了。”
江予行:“……”
允梦泽感觉封东岳心里压着的火要爆发了,赶紧跟江予行道别,拉着封东岳走了。
为了快点解决问题,允梦泽直接去了封东岳的公寓,掏出钥匙打开门,被满地狼藉吓到:“你被打劫了?”
封东岳神情阴沉地走进去,一边匆匆收拾一边说:“抱歉让您受惊,我住的地方当然比不上江家大少爷的住处。”
允梦泽:“……”你俩的房子可都在一个社区啊。
他帮着封东岳一起收拾,解释说:“每次提起江予行你都不高兴,所以今天去给江闵做心理咨询就没告诉你。”
封东岳抢过他手里的衣服,让他在沙发上坐下,闷闷地说:“您还在他家吃饭了。”
允梦泽:“我又不是跟他吃,是江闵说特意准备了法式料理,留我一起吃个饭。不过没有下次了。”
封东岳:“跟美食街小吃相比,当然是法式料理更好了。”
允梦泽长叹了口气,拉着封东岳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耐心地说:“我说了,我只是去工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江闵。为什么听不进去?”
“不是我听不进去!”封东岳也认真起来,眉头皱得很深,“是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不恰当!”
他已经憋了快一个星期,允梦泽觉得他这是要发火、要吵架了,为此还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先冷静地听完他的指责再说。
封东岳按住他的肩膀,急躁地说:“您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吗?”
允梦泽:???
封东岳一脸纠结,自觉不该对主人如此无礼,可又饱受嫉妒的折磨,再也忍不住了。他深深地看着允梦泽,生气地说:“您的眼睛那么好看,笑起来格外迷人,就连低头擦眼镜的神情都让人心动,可您竟然对自己的吸引力一点自觉都没有!就算您没有想法,但对方面对这样的您,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一想到这么迷人的您竟然去别的男人家里,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我怎么可能安心呢?”
允梦泽:“……”这算是,吵架吗?
第67章 六十七个星座
分明满嘴彩虹屁, 封东岳却偏偏一脸耿直,眼神诚挚。允梦泽默默听着他对自己的这番“指责”, 感觉有点脸红。
“好了,别夸了。”允梦泽听不下去, 清了清嗓子说,“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医生, 哪有那么夸张的魅力。江先生是我负责的病人的家属,仅此而已,你不要瞎担心了。”
“您看,您就是没有自觉,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封东岳拧着眉毛不悦地说,“而且, 我并不是您的情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允梦泽失笑道:“不是情人, 那是什么?”
封东岳转开视线,面无表情:“您是我的主人。”
“哦?”允奴隶主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看着自己,逗他说, “可你心里想做我的情人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您不要胡说。”封东岳义正言辞地否定了, “在我心里, 您是不可侵犯的主人, 我对您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不可侵犯?”允梦泽揶揄地说,“你少‘侵犯’我了?”
封东岳脸上泛起迷之红晕:“那是因为主人有需要,我的工作就是解决主人的各种需要。”
允梦泽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动机这么单纯?”
封东岳喉结滚动,非常顽强:“是的。我只是满足主人需要的工具,不敢对主人有任何妄念。”
“好吧。”允梦泽放开手,仰倒在沙发靠背上,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衬衫扣子,低声说,“突然有点热了。”
封东岳正直地说:“地热温度太高了,我去调低一些。”
允梦泽:“……”
他找出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一档,转过身的时候愣住了。允梦泽摘了眼镜,灯光下的他眼神有点迷离。衬衫只剩最后一颗扣子还系着,在指尖慵懒的拨弄下不知进退地卡在扣眼里。
封东岳的视线扫过他的锁骨和胸口,突然有点渴。平时允梦泽总是一本正经,此刻看上去色气满满,让他有点扛不住了。
允梦泽冲他勾勾手指:“既然你对我没什么想法,那就最好了,过来帮我脱衣服,我要洗澡。”
封东岳绷着脸到他面前,帮他把最后那颗可恶的扣子解开。给他脱完衣服之后,他便去了浴室,把花洒塞给封东岳,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封东岳抿了抿嘴唇,打开热水,把水流调得很温柔,缓缓冲洗允梦泽的身体。他的视线和水流融为一体,从白得晃眼的皮肤上流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美好的弧度,内心饱受折磨。
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打湿了,某个突兀的轮廓更是明显。允梦泽淡淡地看他一眼,手指头戳了一下,调侃道:“不是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吗,这是怎么回事?”
封东岳把花洒插了回去,声音沙哑地说:“它感觉到主人有需要了。”
允梦泽:“我没有。”这锅他不背。
“您在我面前不需要矜持,”封东岳说着,上前一步把允梦泽逼到墙边,“我已经闻到您散发出的味道了。”
允梦泽莫名其妙:“什么味道?”
封东岳认真地说:“发骚的味道。”
允梦泽:“……请滚一滚。”
封东岳才不滚,每到这种时候他格外固执。按住不老实的主人,站在花洒下穿着湿透的衬衫西裤,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身为一个工具的使命。
最后湿衣服脱了一地,两人从浴室一起滚到了床上……
允梦泽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封东岳忧伤而迟疑的声音:“您以后,能不能不要去江予行那里了?”
“不能,”允梦泽喃喃地说,“说了是工作……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