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月C日,这个没有良心的小坏蛋,竟然真的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发信息!从此以后我没有这个儿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A月D日,或许是我错了吧,我是不是应该主动道歉?这么冷战下去,等于是把他往“学长”身边推……即便是长辈,也有做错事的时候,跟自己的儿子承认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应该也没什么……但他会原谅我吗?如果他依然用那种冷漠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恐怕会失去理智。】
【A月E日,啊,生气!】
【A月F日,啊,想他。】
……
日记里的封东岳反复纠结,但他把心思都封锁在文字里,一个字都没有跟允梦泽提过,好像螃蟹一样,张牙舞爪地挥舞坚硬的钳子,一身厚厚的硬壳看似固若金汤,其实壳里柔软多汁。
允梦泽从没听封东岳提过他的父亲,想必父亲不负责任的行为和最终离去,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正如他所说的,如果他的父亲能拿出几分耐心和关心,他的母亲或许不会那么早离开,姐姐也不会出事,而他也不会像之后那么辛苦,小小年纪就做出了太多牺牲。
封东岳作为“爸爸”,在给予他过度关注的过程中,得到情感上弥补的不仅是他,也是封东岳自己。
人与人经历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立场就不同。允梦泽从江闵身上看到了自己,急于为他寻找来自各方面的帮助;封东岳从江闵身上看到了自己,不愿让他去见一个仅有血缘关系却对他从不过问的父亲。
封东岳依靠自己一点点撑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潜意识里认为别人也应该如此。但江闵的情况不一样,这就是他们的分歧点。
允梦泽很想立刻见到封东岳,跟他把事情说开,结束没有意义的冷战,可眼下封东岳关机了,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日记上最后一段写着:
【A月H日,啊!我心底的恶魔已经挣脱牢笼,我把罪恶的灵魂卖给了他。】
允梦泽:“……”这个人格是不是古典文学和诗歌看多了,多愁善感也就算了,啊来啊去个鬼啊,怎么就那么多抒情和拟声词!
他在公寓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封东岳,只好回家去了。
外面依然在下雪,允梦泽的车速不快,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楼里十分安静,他信步走出电梯,沿着冗长的走廊到了家门前,懒散地按亮密码锁。
就在这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允梦泽心里一惊,紧接着听到耳畔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别动,不然我不客气了。”
虽然这个声音已经刻意压低,但允梦泽还是听出了自家脑回路神秘的男朋友的声音。他放下心来,随后又感到有点好笑,封爸爸又要搞什么名堂?
他配合地做出一脸惊恐的模样,缓缓点头。身后的男人立刻用眼罩蒙住了他的眼睛,在门上输入密码,把他推了进去。
关门声刚一响起,喘息急促的男人便把允梦泽压在墙上吻住了。他的吻犹如酝酿了许久的海上风暴,一开始就是疾风骤雨,带着吞噬天地的可怕力量,瞬间抽空了允梦泽的力气。
允梦泽被他按着手腕,脸上刺辣辣地刮疼。一向注重仪表的封东岳,竟然满脸胡茬,扎得他脸疼。
直到双腿发软,封东岳才暂时放过他。他被打横抱起,丢在卧室的床上,双手被不知什么东西铐在床头,摸上去还毛绒绒的。
但他很快就没心思顾及手腕上的东西了,封东岳已经没有了理智和冷静,今天就要给他过“18岁生日”。
怕弄伤心爱的小坏蛋,封东岳用仅存的耐心,先用手指开疆扩土,还不忘教训他:“你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吧?现在知道害怕了吗?”
允梦泽迷迷糊糊地回答:“嗯……害怕。”
封东岳换上他的凶器,满足地喟叹之后,突然啪啪打了两巴掌:“让你这么晚回家!以后还敢吗?”
允梦泽:“……”
别开生面的体罚教育,让这场风暴来得更加狂猛。允梦泽能感到这些日子封东岳压抑的思念是多么强烈,在一次又一次被风浪吞没之后,允梦泽几乎撑不住了,但封东岳似乎还不打算结束。
封东岳看着自己身上滚落的汗珠碎裂在允梦泽的皮肤上,感觉自己的心也在碎成一片一片。虽然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欲念终于得以释放,可一想到允梦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认为是见色起意的坏人、或者当成是优秀又温柔的学长,反正不会是自己,心口便被揪紧,一阵阵抽痛。
谁让自己是个罪人呢,对着心爱的人,都不敢摘下他的眼罩。
啊,这残忍的快感,再来得汹涌一些吧!
允梦泽清楚地感到暴风雨短暂地减弱之后,突然又开始了狂怒的攻势。为了平复这场可怕的风暴,他用沙哑地的声音羞耻地小声说:“我受不了,爸爸……”
听到这个禁忌的称呼,封东岳爆炸了:他……他知道我是谁?!
第64章 六十四个星座
释放出心中恶魔的封爸爸不知疲倦, 允梦泽到后来昏睡过去, 也不知激烈的风暴又持续了多久。好在第二天他轮休,否则又要请假了。
夜里,封东岳若有所思地凝视沉睡中的允梦泽, 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纠结。
翌日中午, 允梦泽才睁开干涩的眼睛, 房间里没有拉开窗帘, 光线十分昏暗。他挪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四肢酸软腰部失去存在感,但很清爽。
手臂稍稍一动,便感到了牵扯的力度。允梦泽抬眼向上看去,右手的手腕果真被铐在床头, 那毛绒绒的触感是一副粉红色的情丨趣手铐。
允梦泽:“……”这是在玩囚丨禁play吗?
“你醒了。”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允梦泽顺着声音看过去, 这才发现封东岳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整个人陷在阴影里,融化在黑暗中, 好像一个影子。
“醒了。”允梦泽晃了晃手臂,“给我打开。”
封东岳沉默了几秒,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起身说:“你等一下, 我去把饭端上来。”
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外, 留下一头雾水的允梦泽。不多时, 封东岳又回来了, 把弄好的午餐放在床边桌上,动作轻柔地扶允梦泽坐了起来。
“饿了吧。”封东岳眼中满是柔情,盛了一勺粥吹凉送到允梦泽嘴边。
允梦泽的确很饿,昨晚就没吃饭,还承受了一宿“体罚”,身体已经空了。他看了胡子拉渣的封东岳一眼,张嘴把粥喝了。鸡肉青菜粥的味道很香,鸡肉煮得软烂入味,米应该是提前泡过了,软糯得入口即化。
这口暖融融的粥进了胃里,令人着实感到舒服。允梦泽的食欲被勾起来了,晃着手腕说:“把这个打开,我想吃饭。”
“我喂你。”封东岳温柔地拒绝了,又盛了一勺给他。
允梦泽眨眨眼:“为什么非得铐着我?这样吃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封东岳笑了笑,淡淡地说,“你是不喜欢我喂你吧?”
允梦泽争辩道:“我哪有那个意思!”
“你有,你就是不喜欢让我照顾你,”封东岳虽然语气温和,但还是流露出了焦躁的气息,“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我想喂你吃饭你都拒绝了,身体不舒服也从来都不告诉我,生病的时候稍微碰碰你,你就好像刺猬一样。我对你来说,是那么不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吗?在你心里,是不是渴望照顾你的人是‘学长’而不是我?”
允梦泽:“……”他错了,他不该胡说八道的。
封东岳眼中布满血丝,配着胡茬,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他起身撑着床头把允梦泽逼得向后仰去:“我是不会让你跟什么‘学长’在一起的,你是属于我的,从现在开始,你哪也不许去,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和语气是一贯的温柔,但神情看上去却很可怕。
反正身份被识破了,他再也没有了顾忌。一腔温柔全部染成了恶魔的黑色,所有的爱意都化作牢笼。
封东岳端起碗喝了口粥,捏住允梦泽的脸颊嘴对嘴地喂他吃了进去,强迫他接受自己的照顾。虽然感到一阵阵心痛,可他别无他法。如果允梦泽始终不肯接受,那就只能关着他一辈子了。
允梦泽把粥咽下去,注视了一会儿封东岳,笑了笑说:“你这个喂饭的怎么这么不称职?继续啊,我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