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天香(17)

一旁的红菱悄悄瞧了瞧这位不速之客,又瞧了瞧自家小姐红透的脸,心里悄悄犯嘀咕。

她上次陪姑娘去过前院,认得这位是赵大爷的东家,送了姑娘贵重珍珠的官人。只是不晓得他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此处离宴厅可并不近啊。

不过……

今日离得近,她也终于看清楚了些,原来这位官人模样竟这么好看,长眉入鬓,眼眸深邃,英姿过人,简直就是美男子啊!

就在此时,去拿裤子的乳母也回来了,原本脚步急匆匆,待离得近了,瞧见凉亭边立了位陌生人,一下顿住了脚步。

安若将这两人的神色看在眼中,为了免生闲话,只好介绍道,“这位官人是父亲的客人。”

乳母便同红菱一起行礼,“见过官人。”

独孤珩轻咳了咳,也解释了一句,“天气闷热,见贵府景色好,就走了两步,打扰姑娘了。”

安若客气道,“官人不必客气。”

这池塘前头是府中的小花园,再往前走便是爹用来待客的前厅,她们宅子并不太大,他的说法,倒也的确有可能。

然眼见他打算离开,就在转身之际,她又忍不住出声唤道,“官人。”

独孤珩微顿足,回首看她,“姑娘有事?”

安若顿了顿,同乳母跟红菱道,“这里风大,你们带阿皓去旁边避一避吧。”

二人明白姑娘的意思,便推着小娃儿往远处走了走。

作者有话要说:某王:咳咳,那啥我也有……

某若:牛忙!

某作者:住口,无脑甜宠文也非法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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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领红包的小可爱们真是越来越少了,桑心……

第16章

周遭安静了,安若才终于开口道,“上回我爹被拱卫司带走,想来该是您出手相助,小女在此谢过您的大恩。”

虽然他还不知自己已经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但该道的谢是一定要道的。

独孤珩却并未应下,只是微挑了挑眉,问她,“姑娘怎知是我?”

一双眼眸专心将她望着,隐约透着审视的意味。

安若尽力叫自己不露出异常,只道,“我家在汴京没有权势,也未结交过什么有权势的人物,那日拱卫司将爹带走,必定已经认定他犯了事,但他却平安回了家,想来,一定是有人去告知了他们真相吧,那除了您,还会是谁?”

她神色如常,且分析的似乎也在理,独孤珩没再多问,只道,“不必客气,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还令尊清白自是应该。”

算是承认了。

安若这才将心放下。

哪知紧接着,又听他问道,“姑娘不问,那珍珠是从何而来?”

安若微微一顿,他这是……在试探她吗?

试探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怎么会怀疑起她来了?

她一时想不明白,只好先答说,“官人自然有官人的路径,您是爹十分尊敬的人,也必定是正人君子,小女也没资格多问。”

独孤珩一笑,眸中那种审视的意味终于散了。

安若悄悄松了口气,顿觉此地不宜久留,他给人的威压,还是很大。

“听闻官人即将返程,小女先预祝官人一路顺风。”她轻咳道,显然是想终结话题了。

独孤珩便同她道谢,“借姑娘吉言。”

只是话说完了,但见她今日鬓边簪了一朵小巧绒花,衬得肌肤愈发如雪,不禁又多看几眼。

还莫名其妙的有些口渴起来,忍不住滚了滚猴头。

安若悄悄瞥见,不知为什么,竟忽的想起上辈子床笫之间他的神情。

她心间忍不住一慌,忙道,“起风了,怕小弟着凉,小女先带他回去了,请官人慢慢赏景。”

独孤珩颔首,便见她垂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轻风拂过长眉,他眸中闪现了一丝笑意。

似乎比上辈子聪明了些。

但,胆子还是不大。

~~

正午时分,前厅的筵席已经开始。

今日明瑜也不在,饭桌上只有阮青岚,赵达,及独孤珩三人。

今日除过送行,阮青岚还另有一件要事,所以打一开始,便未叫下人进门。

此时厅中安静,并无闲杂人等,他亲自替二人斟好了酒,又立起身来,郑重向独孤珩道,“今日官人能来赴宴,是阮某的荣幸,这一杯酒,阮某要敬您的再次救命之恩。阮某明白,上次去拱卫司救我的,定是官人您。”

语罢,还重重鞠了一躬。

赵达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赶忙看了看身边的主上。

却见独孤珩淡淡一笑,也并未再遮掩什么,只道,“此事也是因我而起,阮东家不必客气。”

他痛快承认了,倒叫阮青岚踏实不少,便又道,“阮某自认见识浅薄,但心知官人定是我高攀不起的人物,您屡次救我,令我无以为报,如今,眼看分别在即,不知官人有何能用到阮某的,还请一定开口相告。”

这话一出,赵达不禁暗叹这位义兄果然很聪明,把话说到这份上,倒是省了他们不少唇舌了。

果然,独孤珩便道,“阮东家言重了,不过,我正有一事想请教你。”

阮青岚立时道,“愿闻其详。”

“我几日后想去趟江南,要带些人手与货物,不知您可有相熟的船家?”

阮青岚想了想,“船家我倒认识一些,就是不知官人要多大的船?”

“船大小都可,”

独孤珩微微顿了顿,“只有一点怕是不太方便,我们没有路引。”

本朝规定,平民迁徙百里,皆需持官府签发的路引,否则便会被治罪。

阮青岚不是笨人,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脑间快速思索一番,便道,“出门做生意,谁都会有准备不及的时候,这并不是大事。不瞒官人,阮某手中便有货船,平素往来南北运货,我近来正准备回临安探亲,如若您不嫌弃,可与阮某同行。”

是,他原不打算回江南,但好不容易有报恩的机会,他回一趟也无妨。

毕竟他往常年来南北运货,路引很容易弄到。

只不过待他把话说完,面前的人却并未立时应下。

阮青岚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看了看自己的结拜兄弟赵达。

只见赵达咳了咳,压了压声音道,“阮兄,我们拿你当自己人,所以有些事不能瞒你。我们东家的身份,一旦被官府发现,只怕会有连累你的风险。”

身份?

阮青岚一愣,怎么听起来这么严重?

他压下心间疑惑,试探问道,“那么,官人的身份是……”

虽房中无人,赵达还是将声音压得极低,“主上乃是镇北王。”

什么,镇北王?

阮青岚彻底惊住。

眼前的人竟是镇北王!

……

他震惊了许久,脑间才终于回了神。

是,经过拱卫司的那场虚惊,他早就猜到对方身份不俗,而眼下,种种信息又都能对得上,庆州,藩王进京,还有珍珠耳坠……

他从没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同威震朝堂的镇北王同桌吃饭,而且还不是一次了。

而紧接着,他又有了一个震惊的发现,自己这位结拜兄弟赵达,也并非什么运粮的镖头,而是镇北王府的总兵。

“草民拜见王爷,拜见大人,草民有眼珠,竟不识二位……”

可怜他小小商人,今日陡然得知真相,竟眼看要语无伦次了。

独孤珩叫赵达将他扶起,缓声道,“孤知道你是敦厚之人,今日向你坦诚,也是看中你的人品,不必拘礼。”

阮青岚忙点头应是,这才又坐回去。

只是他还存着些疑问,遂又试着问赵达,“大人既非运粮镖头,那日又缘何在龙门关外救了我?”

难不成赵达他们早知自己会从那里经过,且会遇上劫匪?

所幸赵达也早已练好了借口,答道,“那龙门关外山匪凶悍,连我们王府的粮草兵器都敢抢,我奉主上之令剿匪,早已埋伏在那里多日,正巧阮兄打那经过,惹了山匪的眼,我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遭那山匪祸害不是?”

“原来如此。”

阮青岚信了,终于不再有疑问。

独孤珩则继续方才的话题,“依本朝律法,没有朝廷命令,孤只能呆在庆州,但今次却是不得不去一趟江南,所以只能隐瞒身份,也办不了路引。此事一旦被发现,不止孤会被治罪,你也会受连累。所以你无须勉强,务必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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