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抬头,瞬间对上灵儿目瞪口呆的脸。
“......”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见灵儿也来了,凌风边推着灵儿往门外走,边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侯爷侧妃你们继续。”
谢宴站直了身子,脸上表情也恢复了一如既往地淡漠,冷声道:“回来!”
凌风表情瞬间凝固:“怎么了侯爷?”
“来干什么的?”
“没……没什么,侯爷我这就滚。”
没等凌风迈开步子,谢宴一记刀眼冷冷瞥过去,凌风瞬间改口。
“回侯爷,是徐公子来了。”
谢宴轻瞥了他一眼,这才收回目光。
“安排他去正厅等着吧,我稍后就到。”
“是。”说完,凌风片刻都没敢再耽搁,赶紧出了房间,顺手把灵儿也带了出去。
两人走了以后,谢宴缓缓转过身:“侧妃可想起来昨夜做过什么了?”
没等秦沅说话谢宴接着道:“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本侯有的是时间,可以等着侧妃慢慢想。眼下还有要事在身,本侯晚上得了空再来陪侧妃慢慢想。”
谢宴此话说得极为暧昧,还特意咬重了“晚上”两个字,听起来有几分暗示的意味。
说完谢宴便转身离开秦沅的房间。
原地,秦沅一脸茫然,她昨天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谢宴前脚刚出去没多久,灵儿就进来了。
见秦沅一脸苦恼,灵儿忍不住问:“小姐,你怎么了?”
见到灵儿,秦沅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灵儿,昨天晚上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啊?”灵儿不解。
秦沅皱眉,一字不落的把谢宴刚刚说的重复给了灵儿。
灵儿听完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啊!小姐,侯爷说的应该是……”
话说到一半,灵儿欲言又止。
见灵儿话说到一半,秦沅有些不耐烦:“是什么?”
想到昨天夜里的画面。灵儿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问:“小姐真的不记得了?”
“……我要是记得还用得着问你?”
“昨天,小姐在睡梦中……”
听到这,秦沅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难道她说错了什么?
“踢了侯爷一脚……”
“?”她刚说什么?
踢了,侯爷,一脚。
消化了一句话以后,秦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她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狠狠踹了谢宴一脚,怪不得她当时就觉得能得如此真实……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哪一脚她用了十成的力气,虽然孟怜的身子不怎么好,她用的力气也会折半,但在谢宴没有防备下,那一脚也够谢宴受的,怪不得他今天这个表情。
“小姐你笑什么?”
秦沅缓过神来,调整了下表情,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对了,昨天我是怎么踹谢宴的?”昨天在梦里她还真没怎么记清,现在多少想重温一下。
“……小姐,昨天你可是当着满院子的人踢了侯爷,当时侯爷想把你从马上抱下来,刚碰到你,你就……你就踢了侯爷一脚。”
没等秦沅说话,灵儿接着道:“当时侯爷脸色瞬间就变了,奴婢和院子里的暗卫都吓坏了。”
秦沅抿了抿唇:“然后呢?”
“但是没想到,侯爷只是轻扫了扫身上了的灰,就再次把小姐从马上抱下来了,一路送回了寒光苑。”
说到这,灵儿轻叹:“侯爷对小姐平时虽然不太关注,但是到了紧要关头还是真是极好的。”
“……”这就被策反了?
想想谢宴刚刚的样子,秦沅腹诽,什么极好,谢宴怕是等着跟她算总账呢。
接着,灵儿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小姐,明日宫宴小姐打算穿那套衣裳?奴婢提前去帮小姐准备。”
“什么宫宴?”
“侯爷刚刚没跟小姐说吗?”灵儿不解,接着道:“刚刚侯爷就是来通知小姐明日一同随他去宫中赴宴,好像是突厥使臣来朝贺。”
闻言,秦沅不禁皱眉,心中生疑如今又不是年关,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朝贺?
如果没记错的话,十年前谢宴挂帅平定的那场北疆判乱好像就是突厥。
第36章 宫宴
第二日, 因为午后要去赴宴,秦沅辰时就被灵儿拉着起身。
“侯爷早上派了人来传话,说今日要来咱们屋里用早膳, 小姐快些起身梳洗罢。”
秦沅心中一百个不情愿, 慢吞吞掀开被子, 轻皱着眉头,睡眼惺忪嘟囔:“好端端的来这用什么早膳?”
灵儿一阵无奈,要是换了别人,都巴不得夫君日日来自个屋里用膳,她家小姐倒好,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可愁死她了。
“小姐说的什么话!侯爷能来咱们屋里用膳是好事啊,说明侯爷把小姐你放在心上, 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没等秦沅说话,灵儿接着道:“免得外面那群不长眼的整日里不好好干活, 就知道在背后编排小姐。”
秦沅弯了弯唇,轻摇了摇头, 缓缓坐起身:“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怎么说哪是咱们管得了的。”
见秦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灵儿真是干着急, 但知道自家小姐心里有数, 索性也不再与秦沅多说, 转身出去替秦沅准备盥洗的东西。
未到一刻钟,灵儿便拿着盥洗的东西回来, 见秦沅还未起身,忍不住道:“小姐,您怎么还没起身, 都辰时三刻了,要是待会侯爷来了小姐还未起身就要失礼了。”
秦沅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下了床,心里骂了谢宴八百遍。
因为今日要去宫中赴宴,灵儿特地给秦沅梳了个精致的朝月髻。
秦沅抬头看了一眼铜镜,收回目光,抬手将灵儿事先准备好的两支金贵的步摇收紧妆盒里,缓缓道:“今日不宜太过隆重,不失礼数便好,朝月髻不合适,拆了换成普通的莲花髻吧。”
灵儿手脚向来麻利,很快就将朝月髻改成了一个低调精巧的莲花髻。
见秦沅刚刚把她准备的两支步摇收了回去,灵儿这一次没有自己做主,主动问道“小姐今日可还要插素簪?”
秦沅抬头看了一眼铜镜,今日妆容简单,若是再插素簪怕是要失礼,未免叫有心人抓住话柄。
思量一番后,秦沅缓缓道:“那倒也不必。”
说着伸手从妆匣里取出一支碧色的发钗,顺手搭配了发钿,简单大方,又不失礼数。
“今日的妆容也尽量素净一些。”
刚上好妆,便听见外头一阵躁动。
听见门外声音,灵儿面色一喜:“小姐,多半是侯爷来了。”
闻言,秦沅缓缓起身,往门外迎了迎,虽说不情愿,但样子还是要做的。
今日,谢宴破天荒没有穿玄色,而是穿了一身苍蓝色,显得眉眼之处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温润。
见惯了谢宴穿玄色,今日一见,秦沅多少有些不适应。
失神片刻后,秦沅缓过神来,低下头福了福身,柔声道:“妾身见过侯爷。”
谢宴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但与平日里稍微有些不同,今日好似是故意绷着似的,不过,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划出浅浅的弧度。
“不必多礼。”
说着,谢宴先入为主,先一步踏进内阁。
见状,秦沅皱了皱眉,谢宴怎么时候竟有了私闯女儿家闺房的习惯?
秦沅跟在谢宴身后一同进了内阁。
谢宴环视四周,最后别有深意的瞥了秦沅一眼,漫不经心道:“看来侧妃还是很重视本侯呢!”
“……”侯爷怕是瞎了呢!
谢宴像是猜透了秦沅心中所想一般,缓缓开口:“如果没猜错侧妃多半是刚起身没多久。”
说着往秦沅床榻上瞄了一眼,勾了勾唇,低笑了声:“这不,被褥都没来得及收拾,倒是先把妆上好了呢。”
秦沅无语,谢宴这几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见秦沅不说话,谢宴缓缓走近,依稀能闻得到秦沅身上若隐若现的檀木香。
谢宴垂下眸子,勾了勾嘴角,一双灿烂的桃花眼潋滟着笑意:“本侯昨日有事在身,晚上就未能来看望侧妃,如今侧妃可想起来对本侯做过什么了?”
秦沅抬头,猝不及防撞上谢宴的目光。
顿了顿,秦沅才低下头,勉强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巴不得再补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