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跪下,叫爹(81)

觉得,她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头等车厢非常好,哪怕生熬三天软座,睡觉躺不下,连个换裹脚步的地方都没有,都是一等一的好。

从景城到青县,火车整整行驶了三天光景,这期间自然是有停靠,但程玉也没选择下车透透风,毕竟,上下车的人太多了,她实在是挤不下去,哪怕能挤,她都怕人踩着她脚,那绝对要命,便老老实实坐包厢里没动,只是差了许至忠,让他下车买了些新鲜水果。

结果,许至忠这一来一回,生生用了半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衣衫凌乱,帽子都挤丢了,眼镜生生碎了一片不说,脸颊都有些青肿。

像是让谁拿手肘给怼着了。

看他那模样,程玉不由庆幸没下车,那条路太凄惨了!

硬窝车厢里三天,火车终于了青县车站,‘呜噜噜’气笛声响,车轮缓缓停下,程玉……

纹丝没动!

开玩笑啊?她这身体,她那小脚儿,哪有资格抢什么第一波下车?万一让人踩着,绝对哭都找不准调儿啊!

“别急,等等。”她出声吩咐。

“哎。”许至忠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连连点头。

透着窗户,看着车站里熙熙攘攘,人流涌动,头等包厢里的人也越来越少,足足等了十分钟,程玉才慢悠悠的起身,迈开僵硬的腿,招呼着许至忠一起下了车。

站台上,陪同他们前来的伙计们,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人家身强力壮,挤的多快啊!

一众人汇合,许至忠叫了黄包车,恭敬的把程玉请上去,一行人出了火车站,前往旅店。

青县是北方最大的药市儿,和春堂是北方最大的药铺,每年两回开市,许家人是次次不落的,自然有相熟的旅店,都不用提前订房,每每到这个季节,旅店自会给许家留房。

早说过,许元章惯爱揽独权,往年来青县采购都是他领头,他是和春堂主家,住的自然太简陋,洋人开的五星级大酒店,豪华套房有淋浴有马桶,床上铺迪梦丝床垫,盖鸭绒被褥……横着把自个儿往床上一扔,程玉幸福的想流泪。

三天的软座啊,她屁股都裂开啦!

都没顾上没理会许至忠和伙计们,她美美泡了个热水澡,随后,饭都没

吃,就躺到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窗外,月色正好。

——

一夜好眠,次日清晨,感觉自个儿总算活过来了,程玉起身,简单收拾收拾,洗漱完毕后,便来到了酒店大厅,那里,许至忠早就等着她了,两人多少吃了点东西,便出了酒店,叫了辆黄包车,奔药市儿的方向而去。

青县是个港口县,面积很大,算是地级县,地理位置又特别好,右临青蛟群山,左靠中海海湾,又是鲁省和津省的接镶地,接通南北之线,绝对的天赐之所。

群山渺渺,内居无数山民,海静波平,大船海商齐聚,本就是商贸之地,且,青县的田地质量还好,绝对种药材的好地方,几百年来,都是北地最大的药市儿。

每年两季,无数药商药贩药农们,聚集此地。

而,围绕这些人们,县里又兴起了买卖人家,挑担的、卖炭的,炸吃食的、卖西洋汽水儿的,破鞋挂兜的小孩子挥舞着报纸跑街乱跑,嘴里喊着,“卖报啦,卖报啦,北方关大帅驾临景城,跟倭寇干起来啦……”

主马路上,轨道电车慢悠悠的前头跑,自行车一辆一辆的超过它,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端是繁华所在。

“这比海城都不差什么了!”坐在黄包车里,程玉不由感叹。

“这地介儿是港口,百姓们富裕,自然便繁华了。”坐她身边,许至忠陪笑着说。

“但……洋人也不少啊!”余光一扫,眼睁睁便看见几个红头发,绿眼睛的洋人谈笑着走进路边银行,程玉垂了垂眸子。

“少奶奶,眼下这时节,除了那穷乡避镶,丁点油水炸不出的地方,哪里没有洋人啊?关大帅那么霸道,那么厉害的人物,北三省不照样供着洋大爷?不过是倭寇少点,没那么张狂,不过,就算这样,咱们都得感恩着,否则,真按津省,万岁爷治下那边的规矩,咱都得倭寇当奴才呢!”许至忠叹了一声。

前朝小皇帝是让倭寇虏走的,人家现在占着金津两省,嘴里嚷嚷着‘复辟’,要给皇帝做主,实则是怎么回事?

呵呵,谁不知道啊!

继皇后都是倭女出身呢!

许至忠一脸的讽刺。

程玉便转头看他,意外挑了挑眉,“怎地?忠叔

,我听你这意思,到是不怨恨关大帅,还挺推崇他的?”

要知道,许家会沦落到这个境地——如果不算她内里搞鬼的话,明面儿大部分都是关渠的问题,毕竟,要不是他追究太过,老老实实让第六军团骗了,又或者好说话一点,别下嘴那么狠,一口咬掉和春堂半边身子,许元章就不会频繁受刺激,心脏问题也许早养好了!

而,但凡当家人能立起身,许家也至于会落魄到要小脚女人撑场面的地步!

“唉,少奶奶,您看您这话说的,老奴我虽然没多大学问,却也知道好歹,此事本就是庶脉做错了,人家会追究,那是应该的,咱们讲不出理去!”许至忠苦笑,“和春堂是百年的老药铺,传承数代,那是无数人的心血,卖假药那是坏良心,败根基的……”

“尤其还是卖给军人的伤药,更不能弄虚做假了,不提得不得罪的起,这事儿损阴德啊!”

他语重心长,似是感慨,似是指点道:“少奶奶,关大帅那人,脾气不好归脾气不好,却是个正人,他占了北三省五年,虽则外头地介儿风雨飘摇,打的天昏地暗,可咱们这小老姓还能活命,身上有衣,口中有食,挨了欺负能找着个讲理的地方,关大帅就是好样的,人家没把咱们和洋人分出三、六、九等,愿意护着咱们,银元给他,老奴我这心里啊……”

还真不怎么怨!

给的挺甘心的!

毕竟,人家不是没理没由的坑人,谁让庶脉骗人家了!

许至忠挠头笑着,素来精明的脸,竟然显出几分憨厚来。

他这番表态,到让程玉有些惊讶,含笑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忠叔,你到是想的开,爹要能像你一样,他那心脏病啊,许是早好了。”

她调侃着。

“哎,老爷家大业大,和春堂铺子里那么多人,都要要靠他活着呢,想的自然跟我不一样了。”许至忠摸摸头,又赶紧叮嘱,“少奶奶,我这话就是跟您闲磕牙,您可千万别……”

给我传到老爷那里!

“忠叔放心,我又不傻,咱们就随口聊聊嘛!”程玉挥手,给下保证。

许至忠这才放心。

就这般,谈笑风声之间,药市儿近在眼前。

第53章

那是一条繁华却窄小的街道, 藏在青县西角的弄堂里,大概百多米长, 宽度约莫能并排通过两辆吉普车, 算不上什么大马路。

街道两旁招牌林立,多都是药材铺子, 家家门口都有数个麻袋,里头是药铺内品质最好的生药,由伙计看守着, 等待买主照眼。

当然,亦有走商和药农,并没坐地铺子,只小小租个门脸儿,或是干脆找个平地铺块布,摆上地摊, 沿街叫卖起来。

“大黄,甘县大黄……”

“灵芝,野山灵芝……”

“百年老叁, 药农自采的……”

“田七, 田七, 肃录的好种儿, 青县自产……”

不拘是店铺伙计, 还是商贩药农,青县每年两次的药市儿,他们都是惯来的, 而做为北地最大的药铺,他们自然知晓和春堂,当然,程玉嘛,她个小脚少奶奶,往年连海城都不出,他们照不准,可许至忠……他们是认识的啊!

那是海城和春堂总铺的大管事,许老爷的贴身随从!

最最心腹不过的人!

虽然不知晓此回许老爷怎么没有亲至?到让许至忠陪着个女人前来,但,做买卖的嘛,谁管买主是公是母?塞几个铜钱给伙计,打听清楚此回采购是许少奶奶做主,几个跟和春堂做过买卖的大药商,俱都满面陪笑的迎过来,一叠连声的招呼:

“许少奶奶,您回头见啊!”

“少奶奶,我跟许老爷是挚友,您这回来,让我来帮您引路如何?”

“至忠叔,俺爹让俺请您家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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