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一直以为你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她爱慕你的美好肉体,但同样也爱慕荣华富贵。我刚从我一哥们口中得知,当年秦烟也从他身上弄过不少钱呢!”
“当年秦烟给阮正和下了东西,爬上了他的床,本以为从他身上讹一大笔钱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捉到了!”
“她不想破坏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恰巧又有位F国的富商在追求她,所以,她机智地上演了一出跳海假死的戏码,既能在你心中保持纯洁高贵的形象,让你一生缅怀,又能傍个有钱人,一举两得!”
“你以为她被阮正和给逼死了,痛不欲生,实际上,人家跟那位F国富商和和美美如胶似漆呢!可惜啊,人心无足,她嫁给那富商后还不忘继续跟别的有钱人勾搭,最终又被那富商捉包,他一怒之下想送她下地狱。”
“可怜了阮正和,就这样变成了秦烟装白莲花的炮灰,在工厂被你逼得倒闭后一病不起,与世长辞。”
挂断电话后,霍曜许久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或许,时间真的是能够抚平一切伤痕的最好的良药,曾经以为失去秦烟,他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可现在他才发现,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在意秦烟。
听着霍希述说着秦烟的虚伪,以及对他的背叛,他心中平静得可怕。
原来,阮酒酒真的没有骗他,她的父亲,真的没有对秦烟用强,逼得她跳海自杀,自始至终,阮家人都是无辜的。
可是他呢?
打着父债子偿的名号,用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将阮酒酒囚禁在身边近六年,每一天,他都变着法子地折磨她,让她代替阮正和给秦烟赎罪。
霍曜重重闭上眼睛,复又缓缓睁开,就连,阮酒酒濒临生产,挺着个大肚子站都站不稳的时候,他都逼着她跪在秦烟的墓前忏悔。
阮酒酒生产的那天晚上,依旧跪了大半夜,因为她孕期经受的折磨太多,再加上严重营养不良,以及送去医院的时候太晚,差点儿一尸两命。
他说,阮酒酒经受所有的折磨与苦痛,都是罪有应得,可就像是她说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其实,她才是这个世上,最无辜的人啊!
“上车,陪我去警察局!”霍曜忽而打开车门,冷冰冰地对着阮酒酒命令道。
其实,在意识到自己犯的错后,他其实是想要对阮酒酒态度稍微好一些的,可习惯了对她恶声恶语,他对她,还真难以温柔起来。
听了他这话,阮酒酒瘦小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她对他的畏惧,让霍曜不由得眉头紧皱。
她就这么怕他?
霍曜自嘲一笑,是啊,她怎么可能会不怕他!估计,在她的心中,他比魔鬼还要可怕吧!
还有,她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瘦了呢!
霍曜的思绪,微微有些恍惚,他记得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她没这么瘦的,现在的她,瘦得简直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
“好。”阮豆豆又往后退了一步,还是小声说道。
她知道霍曜只要找她,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但她还是不敢拒绝。
她的软肋太多,阮豆豆,阿颂哥,都是她的命,而霍曜那只魔鬼,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被他带走,只是她自己会被折磨,可若是她反抗,阿颂哥和豆豆也得给她陪葬。
虽然心中怕得要死,阮豆豆还是试探着询问道,“霍……霍先生,我能不能先送豆豆回家?”
如果是在以前,阮豆豆还敢跟他提条件,霍曜肯定会直接让人给她上一顿家法的,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折磨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他点头的动作很细微,可看在阮豆豆眼中,却是让她如得特赦。
他同意她把豆豆送回她贫民窟那边的家,也就是说他不会再执意撞死豆豆了,就算是她接下来要在受一顿生不如死的家法后,还要在秦烟的坟前跪一夜,她也无所谓了。
更让阮豆豆意外的是,他竟然主动开车送她和阮豆豆到了她贫民窟的家。将阮豆豆安顿好后,她丝毫不敢耽搁,就出门找霍曜。
阮豆豆紧追着她跑了出来,“妈妈,别走!他是坏人!豆豆要保护你!豆豆是男子汉!豆豆不要坏人欺负你!”
坏人?!
霍曜看到阮酒酒住的破旧的房屋,眉头本就皱得厉害,听了阮豆豆这话,他的眉头更是被他拧出了一道深深的褶子。
阮豆豆以为霍曜会在车里等着,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下车。
想到刚才阮豆豆说的话,她慌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实话实说,生怕激怒这只恶魔。
怕他会伤害豆豆,她快速护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开口,“霍……霍先生,豆豆刚刚不是故意说您的,他还小,不懂事,您能不能别跟他计较?”
第991章 他的温柔,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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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
霍曜声音很冷,但阮酒酒听了他这话,却蛮开心的,他这是,不跟豆豆计较了。
“妈妈,我不要你跟他走!他是坏人,他会欺负你!”阮豆豆固执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豆豆,没事,妈妈是要去警察局,不会有事的!警察叔叔会保护妈妈的!”
听阮酒酒说是要去警察局,阮豆豆才松了一口气。
在小孩子心中,警察是最神圣的职业,警察叔叔无所不能,不会让坏人兴风作浪!
将阮豆豆哄回屋里后,阮豆豆才打算上车。
她本来是打算坐后面车座上的,谁知,她刚出大门,霍曜竟然主动帮她打开了副驾驶旁边的车门。
要是别的女人,霍曜这样的男人主动给她们开车门,她们定然是欣喜若狂的。
可他主动给阮酒酒开门,她感觉不到惊喜,只有惊吓。
她不想坐副驾驶上离他那么近,但她也不敢忤逆他。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往车门边上靠了靠,与他保持最大的距离。
注意到阮酒酒的小动作,本就总是一身低气压的霍曜,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他一拍方向盘,拧着眉头开口,“阮酒酒,你就这么怕我?”
“没……没有。”
才怪。
听到阮酒酒结结巴巴的回答,霍曜了然失笑,真是怕他到把他当成是洪水猛兽了!
见阮酒酒一副生怕被他扭断脖子的小可怜的惊惶模样,霍曜心中莫名一窒,他不想去理会自己这复杂的情绪,攥紧了方向盘,开车。
霍曜不再跟她说话,阮酒酒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霍曜于她,真的是最可怕的恶魔,而且,霍家的家法,也真的是特别特别凶残,每一次挨下来,她都得皮开肉绽。
她很穷,平日里在剧组跑龙套,给爸爸和阿颂哥买药,都不怎么够,所以,她每次受伤,都不舍得给自己上药。
就那样忍着疼,等着那模糊的血肉,缓慢结痂,一次次留下狰狞的疤痕。
看到霍曜,她就会想到可怕的家法,以及无休止地跪在秦烟的墓碑前忏悔,那种植根在心底深处的恐惧,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不是想摒除就能摒除的。
阮酒酒一路身体紧绷、惶惶不安,霍曜却是一路的心不在焉。
秦烟对他的欺骗,在他的心中没那般深刻,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他对阮酒酒的残酷折磨。
因为开车太过心不在焉,开到岔路口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旁边岔路上冲出来的一辆重卡。
意识到危险后,他慌忙打方向盘,想要躲开那辆重卡,但因为方向盘打得太狠,车冲得太急,竟是冲下了一旁的护栏。
阮酒酒也没有想到忽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她吓得都忘记了尖叫。
天翻地覆的那一刻,她心中想到的是,死之前不能再看叶少辰一眼,真的好遗憾。
还没有告诉他,豆豆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阮酒酒命大,跑车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霍曜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一旁的车窗上,她除了背被撞得有些疼,身上竟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劫后余生,阮酒酒不由得常舒了一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缓和一下,她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汽油的味道。
她对车的构造没太多了解,但也知道,车撞到漏油后,会很危险,万一爆炸,她估计得变成烤乳猪。
她丝毫不敢耽搁,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