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却只像是催化剂般,点着了少女的勇气,她大着胆子轻吻了一下林凉的面颊,立马便低着头带着些羞涩的说道。
“林凉…我…我喜欢你。”
那一瞬,林凉只觉得面上有无数恶心的小虫爬过,他太想用手狠狠的擦拭掉,可他已深入骨髓的伪装外表,促使他只能紧抿着呼吸,习惯性微笑而礼貌的婉拒道。
“莫月…对不起。家里人不允许我谈恋爱。”
不是女孩的缺陷,只说是外界的因素。
“那…那我们还是朋友吧。”莫月忍住被拒绝的失落,笑而大声的问他。知道是他的客套话,却佯装着开朗,不想因此而断掉和他的关系。
林凉笑着点了点头,温若尔雅。
“那…下个月我过生你一定要来啊!”莫月临走前,有些落寞的朝他大声说着,面容含笑,却也露着两个酒窝。
他顿时有些恍惚的看着,愣神了半刻,待回了神,便立马也含笑的点着头同意了。
林凉面上的笑还在,只他转身之际,露出身后宋轻轻盯着他,天真的模样,他的笑,顺时便有些维持不住。
她似乎站在那看了很久,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他,女孩曾亲吻过的脸颊处,一动不动。
林凉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那处,便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唇,瞧着她似是带着疑惑又或是别样情绪的模样,他恍然间有种被抓JIAN的难耐感。
明知她是个傻子,也不算他什么人,只是吻过几次,MO过几次,他之后也停止了,但心里总感觉有些徨惶之意。
他便轻咳了两声,朝她笑了笑,唤她,“轻轻妹妹,你在这等你的哥哥吗?”
宋轻轻霎然一笑,对林凉提出的问题自然是积极的回答。
“是啊。”
少女笑如灿花,声如铃脆,转而便瞧着宋文安常归的小路,呆呆的望着。
她果然不懂男女亲吻的意义。
林凉只脑里忽而闪过这个念头,笑容便渐渐的收拢,便抬着眸子瞧着她盼望着宋文安归来的侧脸,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那你便等着吧。”
少年的音色是他自己都听不出的冷漠,只心子堵涩难噎的情绪,从宋轻轻毫不在意的神态里,像爬虫般密集的窜出。
这是他第一次把一个女孩拉进黑名单里,后来莫月问他为什么。他只笑着说是被父母收了手机,又说。
莫月,我不喜欢跟女生做朋友。
直白而冷漠的。与莫月印象里的林凉大相径庭。
林凉说完后内心也震了一番,这也是他第一次冷淡而绝情的表态。
林盛总教导他隐忍,用绝对的理智劝说他放纵后的弊端,若是行为上稍许差池,便会引来一阵责打,久而养之便成了惯性,所以也有女孩曾做相同的事,恶心之余却也不会做到寡情的地步。
后来,他认为这是他的第一次解放自己。
只因觉得,她落在他脸颊处的目光,莫名的含着可怜他的意味。
只她分明是不在意的。
仿若生命的悲歌只是如烟穿过,她不在意给予恶意的人。便也不在意好意的人,好似没人在她心上能留下过痕。
他的百般思量,罪与好、与其他女孩的亲密,在她眼里,都是过客匆匆。
只因…她不懂男女之间的纠葛是由于情感的欢喜,还是生理。她只知道,承受便好。
那个下午,他内心烦躁的拉起了小提琴,弦乐无章的弹奏,吵得对面不由得敲门斥责,他双眼放空的放下琴,开了门,怀着微笑道歉。
他倒了杯水,缓缓的流过喉咙,瞧着茶几下,为了方便她而放置的几盒零食,他不自觉的回了卧室,走到了那个窗口。
第一次观望的时候,像是待在库房里的少女,坐在桌前低着头写写画画,他写着作业,瞟了一眼便不再看,只觉得这个丑女孩,不会与他的生活相交合行。
这次。
窗户里的宋轻轻如往常般的坐在桌前,抬头便看见他的身影,开心的对他笑得招摇,便双手拿起那个本子,兴奋的朝他扬了扬,示意他快看。
她不过是因为他教她知识,而对他信任亲近罢了,只要随便一个人对她好,她也会这般对他…
林凉下意识的垂了眸子,手掌撑在墙上,五指轻轻的收拢。
宋轻轻见他没回应,便隔着窗,大声的唤了他一句。“林凉哥哥!你看!我会写了!”
他由不得回了神,仔细的看了看,破旧的纸本上,落着四个大得晃眼的扭曲的字符,是他不久前教她的四字成语。
逆流而上。
他告诉她,即逆水前进。比喻迎着困难而上的意思。
言外之意,是希望她反抗宋文安私欲的WEIXIE,和婶婶的打骂,至少…不要再麻木的顺从了。
而她,怕是只当是四个好看的字罢了。
他无声的笑了,面上是褒奖的赞扬,窗户外,却是他的拳头狠狠的锤向了墙面,瓷白的手指,骨节处掺着墙面的白灰,还有他点点腥红的血迹。
林凉,她不懂人情,你那么希望她能懂,是想干什么。
第22章 22
22
更年期的妇女,生活的压力和客人叨叨念念的责骂,和着情绪上头时便如火山爆发,理智崩塌,一个稍微看不过眼的点,便由不得的被放大。
宋轻轻不利索的动作,便可以成为马春艳发泄情绪时,绝妙的依托和理由。
那段生意不景气,又被城管说教的日子里,林凉只隔着窗,也频繁的听得她家的棍棒声和马春艳的咒骂声。
每次被打后,林凉便邀请他们来玩,表面上给马春艳的说辞是学习探讨,到了他家后,宋文安便玩起了游戏,逃避的,一点也不想透露出宋轻轻被打的情况。
只林凉备好了药膏,趁着教书时,便轻轻的掀着她的黑色衣服。
伤大多都在背部和手臂上。
本是白嫩细腻的一片像是棉云的肌肤,却落着败坏丑陋的颜色。
他知道这片颜色会有多疼,而这伤口碰上药膏,叠加的痛感却更像是伤口加盐般,他也曾为此而闷哼一声。
可这比他小如此个头的宋轻轻,她能感受到疼,他瞧着她咬着嘴唇的力度是用了力的,握着笔的右手也不停的颤抖着。
可她…偏就是不吭一声。
林凉抹着药膏的手一顿,忍不住软着声说,“轻轻妹妹,疼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我下手会轻些的。”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轻缓,后来他情不自禁的添上一句。
“你若是不喜欢…那便拒绝。”
她只冲他笑了笑,又低了头看书。
林凉有些失了神的瞧着宋轻轻的侧脸,盯得久了,她眨了眨眼,左手的手指便轻轻的触到他柔色的唇瓣上。
以为他又要咬她手指了。
他闪了闪眸子,抹药膏的棉签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只盯着她带着些疑惑的眸子,轻缓着呼吸,才用着简单的字句说道。
“轻轻妹妹,那是不好的知道吗?你不能听谁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算是我也不行的…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她似是懂了般点了点头,他欣慰的笑着。只下次,他试探她,指使她去搬重物,她又是这般顺从的毫无怨言的去了后,他的脸色顿时难看。
林凉便开始意识到,让她一时改变,是很难的。她也没有能力去反抗宋氏母子。
能帮她的人…只能是他罢了。
那次马春艳背着身子拧着宋轻轻的耳朵破口大骂她时,坐在桌前的他隔着窗户,手里捏着从小区里捡来的石头,眼神便瞟了瞟妇女的背部,一时站起身来,算了算距离,右手便精而准的以弧线抛出,砸中马春艳的背部。
惊得马春艳下意识的捂着痛处,愤怒的转过身,瞪着眼,想看看是哪个混人丢的她。
却只看见坐在书桌前,安安分分做着作业的林凉。
少年纯真的低着头,无辜而无畏的眸子,打消着马春艳的疑惑,又怕家丑外扬,不想多待。背部的疼痛蔓延得她只想找医生看看,便推开宋轻轻的身子走了。
林凉便轻轻的抬着眸子,瞧着远处笑着的少女,渐渐的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也缓然的冲她一笑,眼里如星灿般耀人。
后来他怕马春艳怀疑,便特意换了地方拍了马春艳毒打宋轻轻的照片,交到了派出所,说是有虐童事件。
警察敲门询问马春艳时,吓得这个张牙舞爪的妇女,顿时畏畏缩缩的讨笑的辩解,还特地买了些零食给宋轻轻,让她在警察面前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