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七日,江南云州霞光大盛,栖霞山顶出现异象,当地官府连夜派人赶往栖霞山一探究竟,捕快们一到山顶甚为震惊,栖霞山顶出现一个长三丈宽一丈八尺的洞穴 ,洞内有一块长一丈宽八尺的玉璧欠于洞穴内,所散发出的五彩光芒正是辉映在天空中的霞光,当地官府连夜递折子赶往帝都,至此云州城出现祥瑞天下皆知。
……
七月八日,陛下銮驾前往云州,朝中事务皆交予太女监国。
七月十八日,正值君后生辰前夕,太女以慰孝道遵从父意与君后倾华帝卿一干人等于长绝山上的长绝寺祈福。
七八月正值一年中最为灼热的日子,夏侯音一早就让玉书玉棋准备冰碗于碧落阁一片竹林中纳凉,落月则在一边的不远处练功,小小年纪越发的出落的成熟稳重,个头也因为练功的原因比同龄人还要高出许多,唯一没有变的是落月那张冰块一样的面瘫脸。
不一会前院就来人禀报,说是,倾华帝卿让夏侯音多准备准备,与太女君后去长绝山祈福。
夏侯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来人,这样的事一般都是倾华帝卿和夏侯瑾一起去的,这些年她的名声不太好,这些事原本夏侯音也懒得参与。
与倾华帝卿的关系仍是像以前一样不冷不热,除了必要的事情,父女俩几乎不怎么见面。夏侯瑾却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却是对她越来越好,凡是帝卿府有的东西都会派人来定远侯府送一份,夏侯音对这些表示的很淡,夏侯瑾却仍是乐此不疲。萧紫炎曾经打趣道“也是她是觉得对你愧疚呢?”夏侯音对此并没有回应,什么都好,他们父子俩他不会表现的太亲热,也不想太靠近。有些疙瘩结的太久,不是谁一言两语能劝的回来的,夏侯音本就不是多事之人,自然也不会蠢的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眼看着来接夏侯音的青蕊已经等不急了,夏侯音也没必要跟一个奴才置气,他既然派人来了她就去好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回到碧落阁,由玉书玉棋伺候着换了衣服,便带着一些奴婢坐上马车前往帝卿府。
然而到达帝卿府后,赵怀宁却是强烈要求夏侯音与他同一辆马车,关于这件事夏侯音看向赵怀宁的眼光多了一抹复杂之色,最终还是坐上了赵怀宁的马车。
夏侯音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太过反常的倾华帝卿,然而赵怀宁却表现的太过平静,仿佛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夏侯音,思念太重才想和她一辆马车,夏侯音只得放下心中的猜忌。
……
长绝山是一座有名的寺庙,因与皇室有些渊源,这里一直都是香火鼎盛。
因今天君后与太女要在这里祈福,今日的长绝寺却是异常的安宁,伽蓝殿里的佛像宝相庄严,一众僧人弟子们盘做的蒲团上闭目念经。
夏侯音带着落月偷偷跑到寺庙的后院,池塘里的荷花开的别样的好看,原以为没有外人的寺庙里夏侯音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声音的对话中依稀知道此人并不是寺庙中人。
“小施主福德宫饱满明洁,福泽深厚,命宫丰厚,是以有凤舞九天之命,施主不必挂心,此次小施主不过是因惊吓过度而导致的久病在床,想必除去心劫小施主便无大碍了。”
“多谢大师,沈某真是感激不尽。”
不一会,夏侯音就看到一个中年女子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看那女子衣着装扮不像凡夫俗子,一身器宇轩昂,似乎知道今日长绝山有贵客来临遂抱着男孩回了客房休息。
夏侯音刚要走出来,就听到那大师的一声喟叹声“哎,命虽是极好,只可惜命运多舛只怕不能长寿啊!阿弥陀佛。”
躲在一旁的夏侯音撇撇嘴暗附道,原来出家人也骗人。
落月在一旁看到自己小姐只一眼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很鄙视的看过去。
……
从上山一直到离开,一直都平安无事,夏侯音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落月却说她神神叨叨,忧思太重。
回去的路上,夏侯音颠簸的和倾华帝卿坐在一起。只听前方一阵骚乱,接连着已整整嘶鸣声,马车猛然停住。夏侯音紧紧抓住马车的车框才将将稳住身形,以至于没有摔倒。随之而开的是外面宫人们的呼喊声“有刺客!护驾!护驾!保护太女安全!”“不要自乱阵脚,御林军保护好孤的母后!”嘈杂的声音外面已然乱成一锅粥。
夏侯音拨开窗帘像外面望去,无数的黑衣人已经和御林军们打成一片,难舍难分,眼看黑衣人抵挡不及,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夏侯音立即关紧窗门,沉声道“外面已被刺客包围。”
赵怀宁的眉头已经皱出一座小山,紧抓住车厢的手指变得惨白,纵然这样眼睛里也没有半点惊慌,飞身跳下马车,拿起一把剑抵挡住周围的攻击,对着混乱的御林军喊道“御林军听令,务必先护太女回宫,余下的与本宫誓死抵挡。”队伍中像是鼓舞的极大的气势,纵然被打的溃不成军的御林军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赵怀宁看了看身后跳下马车上的夏侯音“青柳此地不宜久留,速带小姐回定远侯府。”说完这句话,狠狠地在马屁股上刺了一剑,一整惨烈的嘶鸣声想起,马车飞奔的向帝都城的方向跑去。
看着飞奔而去的马车,赵宁的内心挣扎了许久,耳边回荡着的仍是昨天那些恶毒的语言。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计划,我想你们今天是无法离开这里了。”因为这几天有密探对赵怀宁禀报何贵君行动诡秘,赵怀宁才有心去玉檀宫一探究竟,竟发现夏侯瑾也在玉檀宫中,不由被何贵君抓个正着。
“放开我父亲,何贵君你竟然意图谋害太女,罪不容诛,等陛下回宫定然不会放过你的!”夏侯瑾见自己父亲被抓一时心急,怒斥道。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今个人竟是都到其了。来人,把咱们的小勇毅侯绑起来。罪不容诛,连你这个小孩子都想到的问题,你以为我会那么愚蠢?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哈哈哈。”
“你看,我竟忘了,明天君后太女要去祈福呢,怎么能没有咱们这位,位比诸侯王的倾华帝卿?赵华宁啊赵怀宁你一向自喻聪明,却不知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你以为陛下真是为你好?你以为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哈哈哈。”何止心疯狂的笑。
赵怀宁却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内心汹涌的不安,不停咆哮“何止心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天下决定,宠惯两朝的倾华帝卿你会不明白,真是可悲,可怜可叹啊!哈哈哈。”
“你这是找死!”赵怀宁挣脱侍卫们的挟持,抢过一把短剑向何止心飞刺而来。
“你连你最疼爱的女儿的性命也不要了么?”立时,夏侯瑾脖子上多了一抹血痕,鲜红的颜色灼伤了赵怀宁的眼。
“瑾儿。不,不要,我,我知道该怎么做。”赵怀宁手中的利刃“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连声音都说不出的颤抖,夏侯絮死了,夏侯瑾是他活着的全部希望。
“父亲,不要,”
“瑾儿,父亲会来救你的。”他惨淡一笑,一路落寞的走出玉檀宫。
远处的马车已经看不到踪影,赵怀宁的眼中却凝结中满满的泪水。
有些人不是不重要,而是有人比他们更重要。
也许前半生太过荣华,老天爷才会对他那样残忍。
最无情的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连救我都带着数不尽的算计,多年后夏侯音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夏侯音只想到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一个又一个的侍卫倒下,黑衣人丧心病狂一般射杀所有还活着的人。
赵怀宁从怀中拿出一根烟火,还未点燃黑衣人的箭矢已经从他手上穿了过去,凝白的手掌上遗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作为先皇最宠爱的儿子,赵怀宁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只是由于夏侯瑾在他们手中,赵怀宁才没敢把那支军队带在身边。如今已经是寡不敌众,虽临死境,赵怀宁还是想搏一搏。他死不死没关系,眼看夏侯瑾已经长大,他不能也让她跟他一起丧生在这场刺杀中,那是他和那个人的孩子,怎么能受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