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记得我跟你说要引荐一个人吗?”
“有映像。”
“喏~就是他了。”梓翚身体微微一偏,好让凤绿上前。
第22章 不虚传康王名
“在下箫本,见过康王殿下。”凤绿颔首作揖。
只听一阵脚步声,康王已经走到凤绿面前,康王见凤绿长身玉立,着一身深紫色布衣,气度不凡,高兴地笑道:“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喊本王立冲也可以。往常听梓翚提起过你,倒未想你是个女子,而女子有这般气质也实属少见,不禁令人心生几分敬意。听闻你的医术比梓翚还要好?”
“殿下过奖了。不过梓翚兄的医术确是要比在下略逊一筹。”凤绿开口道,心想自己的装扮旁人一般是看不出的,这康王倒是一眼便认出乔扮男装的自己是个女子,其眼力不可小觑。
“喂!有你这么不客气的嘛!”梓翚忿忿道。
“呵呵,本王就喜欢直爽的人呢。那你先给本王把把脉可好?”立冲笑道。
“遵命。”
凤绿心想,看这康王为人极随和,但是在正事上倒也毫不含糊。康王自幼多病多半也已久病成医了,难道还不知自己的病如何么,让自己为他把脉肯定是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看来要博得康王的信任,自己还真要下点功夫。
凤绿凤绿静静将手搭在立冲的脉象上,心中一时千回百转,这奇怪的脉象里到处布满陷阱。
“殿下这是自出生起就带的病根,心脉缺损,体质畏寒,根本无法痊愈。现今想必吃的是凝神补气的方子,这方子确实能减少病痛,缓解病症发作。只是——”凤绿顿了顿。
“只是什么?箫本大夫但说无妨。”立冲笑着问道。
“只是,殿下年少时是否遇到过什么高人,为殿下输真气续命?”
“不错。”立冲淡淡笑道。
“那便是了。常人若患了此病,一般是活不过十七的。”
立冲不疾不徐地道来:“十六岁那年,父王和众兄弟去秋猎,本王随身体不好也跟着去凑凑热闹了,谁知当本王一个人在林子边散步时犯了病。幸而遇到当时正在云游四海的苦余禅师出手助本王躲过此劫。”
“原来是匿迹已久的苦余禅师,难怪这股真气如此雄浑厚重,足以护住殿下的心脉十余年。”凤绿看着眼前这个稍显憔悴的清俊男子,感觉他令人亲近为人坦诚之余还多出了一份捉摸不定的气息。
“箫本大夫果然医术了得啊,这还是本王第一次向别人提起真气续命一事。苦余禅师行事素来低调,不喜旁人议论,所以此事你们两人就不要再对外人提起。”
“这是自然。”凤绿答道。
“对了,箫本大夫既是女扮男装,那姓名想必也是假的吧。”
“还望康王恕凉欺瞒姓名之罪。”凤绿鞠躬不起但语气坚定,不容否定。
“只要能治好父王的病,真名不真名,本王也不深究罢。”说着立冲抬手将凤绿的身体扶正。
“多谢王爷。”凤绿拱手道,心下则不禁对这个康王又高看几分。
立冲点点头:“梓翚,你也算立一功啊,本王这就安排箫本大夫进宫替父王诊治。你先在府里安顿下来,梓翚已经很熟络了让他帮你即可。”
“王爷,我既然立了功,讨些赏没问题吧。”梓翚凑上前笑道。
“若是父王病情有所好转,本王酒窖里的蘅兰芷若随你喝可好?”
“好说好说,我对凉的医术颇有信心,这酒我喝定了。”梓翚那对黑水晶的眸子即刻被点亮。
“哦?只是凭什么我救人,倒是你得了赏。”凤绿玩笑道。
梓翚撇撇嘴:“行啦——大不了喝的时候留你一份嘛!”
“哈哈哈——府里又多个有趣的人,这样好呀,这下本王的康王府很难再没意思了。”那略显苍白的嘴角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像凌霜傲雪的白梅。
康王府总管容祺将凤绿与其他征召来的大夫安排在后院住下,凤绿的房间恰在梓翚的隔壁。此时梓翚正在凤绿房里看着凤绿收拾不多的几件行李,开口道:“最早你也得明日才能进宫,要不呈现在有空咱们出去逛逛?”
“嗯。”凤绿应着,已走向门外,“刚好,来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见识见识这远城的繁华景色呢。”
“喂,等等我啊——”梓翚“腾”一声从椅子上飞了出来,追上凤绿。
梓翚一路上不停在介绍这远城的哪儿有好玩的地方,哪儿有美味,哪儿的风景最美,哪儿的酒最香,末了还忍不住感叹一句远香楼里的姑娘最迷人,结果平白被凤绿瞪了一眼。
“好啦,目的地到了——”梓翚甩袖一挥,伸手指向一栋豪华气派楼宇上的鎏金牌匾——迎客楼,两旁的楹联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面八方广迎天下来客,千山万水尽纳北漠乾坤”
“口气好大的酒楼呵。”凤绿抬头望着牌匾笑道。
“进去了就知道。”梓翚饶有深意得挑了挑剑眉。
进去之后,凤绿就觉眼前一亮,鎏金的雕梁画栋,云绣红缎的及地帷幕,真叫一个奢华气派。梓翚一跨进迎客楼的朱漆门槛就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嘻嘻哈哈地一路打着招呼,小到伙计,大到连酒楼里的掌柜都笑着跑过来亲自招待。
“呵呵呵,梓翚啊,来也不先差使个小厮通报一声,奴家好叫伙计们都准备伺候着呀!”那穿着火红色锦缎广袖裙的美妇便将半个身子贴向梓翚边笑着开口嗔道。
“迎曼姐~~这么客气,你让我怎生受得了啊——”梓翚嬉笑着不动声色得伸手将掌柜扶正,看了一眼凤绿,“喏,带了个朋友来吃饭,还请劳您安排一下?”
迎曼娇笑着:“还说什么请不请的啊,只要是你梓翚的朋友啊奴家的迎客楼都欢迎!来,这边走——”
“今儿个你算是来准的,最好的那间儿还真就特地给你留着了。”迎曼举起那红艳的袖子掩嘴笑,那丰腴的身体也跟着颤起来,“梓翚啊,这位小哥儿瞧着还真是俊儿,不介绍介绍?”
“这是箫本大夫,康王爷新招来给大王看病的。我敢说他将来肯定是大王跟前的红人啊!”梓翚笑道。
“梓翚兄客气了。”凤绿不屑理睬他,看着他一副轻薄的模样冷冷道。
梓翚吃了个钉子,没了兴致,便不再和迎曼调笑。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迎客楼最好天坤房,迎曼摆了一桌子的瑶水佳肴,银质的酒壶里温着迎客楼里自酿的曼娘酒。
别看这迎客楼的大堂是非一般的富丽堂皇,可这天坤间倒是别有一番韵致,房间很宽敞分为里外两个隔间,基调以水墨意境为主,中间先用一层绘着水墨翠竹的水白色纱帘,再挂一层白底银花水绣绸缎帷幕隔开。四根梁柱上则分别画着水墨淡彩的寒江独钓、千山暮雪、惊涛拍岸、皎月独轮。
里间摆着一张铺着淡色绣花细绒布的汉白玉圆桌,来自桌面的酒香和菜香弥散在这富于韵致的房间里,凤绿举着精巧的小银杯,一口一口啄着。
待到房里只剩梓翚和凤绿,梓翚才收敛起那一副吵闹嬉笑的性子:“喝什么闷酒,不是有很多想问的嘛?”
不知是不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凤绿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仰头灌了杯酒,才开口与梓翚讨论起瑶水当前的局势。
敬王立诚尚未回远城,估计此时正在抽调驻地兵马好进驻都城以增加自己继位的筹码。可毕竟紫宸在彦慕仍有大量的军事布置,使得瑶水几处重镇兵马的调度迫是有难度,这才拖住立诚回都的日程。
可这样一来,安王立轩利用敬王立诚尚未回都的间隙在朝中颇有动作,不断想拉拢瑶水王郸肃身边的重臣近臣。
朝堂之上是闹翻了天,敬王派、安王派、立嫡派时常唇枪舌战,吵得不可开交。总务大臣罗坤这些日子竭力调和这日渐激化的矛盾,罗坤是瑶水两朝元老,是先王挚友,又是郸肃的老师,在朝中颇有威望,在立储一事上向来是保持中立。
“最令我费解的是郸肃病倒的原因。”梓翚皱着眉,费神道。
“你替他诊过脉,病情如何?”凤绿问到。
“中毒。”
“慢性的?”
“不错。可具体是什么毒,怎么中的,我还没办法知晓。要不然还找你来给他看病做什么,我一个人不就够了~~”梓翚撇撇嘴,挑眼看着凤绿,“这个问题要等你进了宫再诊断。现在我让郸肃服的是老头子给的雪灵丹,这也只能暂时缓解毒发,续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