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他的这番话从一开始便引起在场学生的一片震惊,就连原本打算叫保安轰走这名男子出去的校长,及故作镇定的老师们,也都对这男子的话产生了好奇心,希望能听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而何庭夕面对这名带着恶意蒙混进来的记者,他原本表现出的深沉与自持似乎在不经意间逐渐地从其双眼中蒸发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为受到侵犯而呈现的一种警惕与敌意。此时的他不仅仅是在厌恶这个无头苍蝇对自己的冒犯,更令他感到厌恶的是,在场的其他人,对自己的私事所产生的浓厚的窥探之意。
可他毕竟是个心理学家,他最擅长的就是平息怒火,压制冲动。故在短时间的心理调试后,何庭夕渐渐心情平复,口气平稳,且没有带任何情绪开口道:“请问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么?我看你的年纪倒不像。”话说到这,他带着不悦的目光投向校方领导,后又紧接着对那名男子微笑道,“有关你提出的问题,我只能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作为一名媒体工作者,你的工作是如实的传播新闻,而不是凭着自己的揣测制造新闻!这就是我的回答。”
那名男子听后,先是表情木然,后渐渐酝酿出气愤之意。
很显然,这名男子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只是当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幽暗的演讲厅中,他身后坐着一个身着黑色夹克和牛仔裤,头上也同样带着鸭舌帽的女孩,正手拿一根长长的细棍子渐渐地穿过他折叠椅靠背下的空隙,朝他的大腿贴近……很快,在那名记者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他便因为那女子伸过去的细棍子而整个人抽搐起来,好像被电击了一样,并且很快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名倒地的记者。
而就在旁人惊愕之际,那名身着黑夹克的女孩见目的达成,便迅速收回了那条长长的可以收缩的细电棍。当将电棍缩到手掌大小的长度后,她便旋即起身悄然离去,快步走出演讲厅。
何庭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细长的手指摩挲在双唇之间,以此来遮挡嘴角的笑意。
他见众人都在关注那名记者,并已经有人打电话叫了医护人员,而自己似乎也不需要再讲下去了,如此他便走下讲台,也朝门口走去,打算离开。白发苍苍的男校长见何庭夕准备离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他素来知道何庭夕的脾气,便知留也留不住。他知道这次安保的疏忽必定会令何庭夕耿耿于怀,怕是没有机会再请他来了。不仅如此,恐怕今年的赞助费和何庭夕公司免费提供心理咨询的事情也会泡汤。想到这,他望了一眼躺在地上仍被许多人围住的那名记者,心里怪他坏事。
当何庭夕经过那名记者身旁时,他手机突然收到一则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便是:有案子。
何庭夕看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双唇微动。可当他迈步欲要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时兴起,并转身轻轻扒拉开人群,朝那名还躺在地上的记者而去。
那记者此时已经不再抽搐,且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还有些僵痛酸软,无力起身。他见何庭夕走来,眼睛便朝斜上方瞪去,像见了仇人一样。
何庭夕则是表情冰冷,似闹市中突然从天而降的寒冰,又像是从杂志上或者屏幕里走出来的男模。他确实身材高挺,十分有魅力。
众人将目光投向他,只见他缓缓蹲在记者的身旁,手搭在膝盖上,双眼散发出黑暗的气息,声音低沉清冷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接诊了么?”他说着露出神秘的笑容,“因为我现在是一名侧写师。哦对了,如果你的亲朋好友有被谋杀,绑架的,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为死者讨回公道。”
听到此话,记者脑子顿时怔住,脸上的皮肤一时间也发麻了起来。他这样持续有一会,若不是一旁的人不断问他,何庭夕他到底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此时何庭夕已经离开了……
他居然是一名侧写师……
(本章完)
第2章
刚刚在暗处袭击那名记者的黑夹克女孩,此刻正伫立在演讲厅门口。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她是Zeoy,是那名记者口中所称被何庭夕解救的女孩。此时,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的脸在秋风中好似格格不入的一团雪,冷冷的毫无血色。
不久后,何庭夕从演讲厅里走出来,她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他的双眸不禁泛动着担忧的光芒。
“结束了?”她的声音又低又冷。
“结束了。”他的声音却带着温暖,更随着他逐渐靠近的身体十分想要包裹住对方,让对方得到自己身上的温暖。
但对方裹紧衣服,散发着对这个世界的抗拒感。
见此,何庭夕低下头,后又忍不住瞄着她被帽檐遮挡住的脸,柔声道:“你刚那下子可出手不轻,现在他还在地上躺着呢。不过他一定是活该的。”这话说完,何庭夕更加期待地注视着她的脸,希望她的心情可以舒缓些。
她听过,冷冷地扯动下嘴角,道:“他是活该,像无缝不钻的苍蝇一样。”说着,她的头垂的更低了,并发出低语说,“为什么每当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就会有人提醒我事情不会过去……”
何庭夕听到这样的话,不禁双唇微颤,闪亮的双眸中带着怜惜和关切。但很快他的眸子被一层阴霾覆盖。因为他想到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记者,想到他眼睛里不断散发的窥探之意,便感到无比憎恨。
“Zeoy相信我,不会的。我会在你的周围设上篱笆,不会有人伤害你,我保证。我们这五年都平安度过来了,不是么?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他握住Zeoy的手说着……一片半黄的叶子随风吹了过来,落在地上,不免显得他的话带着凄楚。
Zeoy抬头望向他,原本忧伤的泪目渐渐因为回忆而有了坚定的信念。
是啊,五年了,在他的保护之下自己平稳地度过了五年,那么相信下一个五年,只要有他在,自己也会平稳地走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渐渐笑意涌现。突地,Zeoy眼睛一亮:“对了,阿洛说有新案子,你电话关机,他把信息发到我这里了。”Zeoy突然想到。
Zeoy口中所说的阿洛,是市刑警队一队的一名队员。正如何庭夕对那名记者的告知,他现在是市刑警队特聘的一名心里侧写师,专门负责本市特大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而Zeoy则是他形影不离的助手。
听此,何庭夕将所有的注意力从Zeoy身上撤回一些,凝视道:“是什么案子?”
两人朝车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是这样的,华清集团高管在自己家门口发现了自己情妇的尸体,阿洛说法医初步断定是窒息而死。”
何庭夕脚步没停,他似乎有些失望,便只随口问道:“这有什么值得我去的?按道理这如果不是连环凶杀案,单单仅凭这个,只会被认为是自杀,也不会由刑警队来接,当地派出所就能处理。”
Zeoy说:“死者的尸体被白色的蜡烛包围,臂弯里搂着一个带有蝴蝶图案装有胚胎和胚芽的透明玻璃瓶。”Zeoy在描述这些的时候,表情平静地像是在述说今天是星期几一样。
何庭夕听到这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Zeoy,双唇微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感到惊骇,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胚胎和胚芽?那不是说明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没有成形么?他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案子。可一听到是这样的案子,想来过去那些分尸案也不过如此……
“他们是?”他想问两位死者是否是母子关系,只是这问也白问,因为要等待法医部门的检验报告才能确定。
Zeoy似知道何庭夕想问些什么,这也是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加上刚刚何庭夕感到惊骇的神情,所以她开口告知道:“法医刚检查尸体,死者应该刚做完流产不久,所以他们应该是母子。”她平静地说。
两人回到何庭夕的黑色奔驰车上,何庭夕即刻发动了车子,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案发现场。
“对了,新来的队长,是个傲气的人。”坐在副驾驶上,刚刚系好安全带的Zeoy说。
何庭夕听后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烦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