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的妞儿(17)

我跟大羌都喝了很多酒,回到我的住处,又喝了很多。大羌说他能猜到我出事儿了,否则不会拉他回家来聊。

他说,这是一个警察的直觉。

我们彻夜未眠。

我给他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改变,只是变得越来越不讨人喜欢。

大羌告诉我,他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选择干警察的。他的父亲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他的母亲伤心欲绝,上吊自尽。那些警察都不可信,他们喜欢不闻不问,喜欢扭曲事实。

看来,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只是我。

“这事情很难办!你想报警吗?”大羌问我。

“没想过!”我说,“跟你想的一样,我也不相信警察!”

“我也是警察!”

“但你只是一个警察!警察是一类人,而你只是一个人!”

“老牛人怎么样?”

“还成!”

“我想见见他,然后再帮你拿主意!”

“没问题!你不是学会看相了吧!”我跟他开玩笑,“哈哈,你见了他又能怎么样?”

“帮你出谋划策!”

在我的安排下,第二天一早,我带大羌去了杂志社。老牛还没到,于是,我们便在外屋与徐允和小王他们闲聊。

徐允好像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自从上次帮老牛取了20万之后,她沉默了许多。小王还那样,天天萎缩得像只老鼠。

徐允好久不跟我打情骂俏了,只是小王还在给我脸色看,动不动就眯缝着小老鼠眼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大羌跟他们绘声绘色地讲他在北京办案的事情。

其中说了一起强奸案,说一个18岁的小伙子强奸一个70多岁老太太的事儿,可能太离奇,所以惹得他们一阵阵狂笑。小王也笑个不停。

大约10点的时候,老牛来了。

我给他们介绍,然后,老牛带我跟大羌进了他的办公室。我跟老牛说,我请了个朋友过来帮我,我说最近的事情可能闹大了,被人陷害了。

老牛先是一惊,旋即,沉静下来。看着我,问我。

“什么事儿?”

“我被人偷拍了照片和录像,跟陈琳在床上。想必你也遭遇过类似的事儿,你别隐瞒,大羌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警察,但说无妨!”

“谁干的?”老牛脸红了一大片。

“我知道是谁,但是你不知道!你一直被人蒙在鼓里!”

这是来之前我跟大羌商量好的,必须当面告诉他真相,因为这个事情牵扯到我和他,还有《模特》。如果不小心,这一切就全都完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牛眉头皱了一下子。

“雷风?”

“对!我跟你的情况一样。不过咱们的下场不同,他不要我的钱,他只让我帮他做两件事儿!”

“什么事?”

“第一,两个月之内把《模特》做臭;第二,把你的事儿兜出来,让你也臭!”

“啊!”老牛被我吓出一身冷汗。

“已经没招了。眼下唯一可做的就是大家一起想办法。”

“我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让你怎么兜出来?那些照片都已经销毁了!”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大羌昨晚就怀疑这老东西不会顾及我的生死。

“这就是你疏忽的地方”,大羌直言不讳地说,“雷风还留了你的几张照片。”

“这……这……我说衣峰,你说怎么办?你说话啊!”老牛急得眼珠子都红了。

“说实话”,我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大家都别急”,大羌说,“我看事情能不能这样。第一,把杂志做臭,这好像不太仁义,也不道德,毕竟你们付出了那么多。第二,老牛和你这事儿兜出去对谁都不好。你们看能不能……”

大羌的意思是说,在两个月之内把老牛手上的私人股份转给一个信得过的局外人,让我辞职,让老牛从领导的位置上消失,对外就说,老牛本来就没有股份,而我也只是老牛帮人找来的帮手。

杂志没有我的份儿,所以我不好决定。

老牛倒是占了杂志50%的股份,可能心疼已经到手的肥肉,所以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兜出去的事儿怎么解决?”我问。

“第一件事办好了,第二件事情自然就会迎刃而解。你想想看,如果雷风知道你们都是在给别人卖命,他还至于跟你们僵持下去吗?这跟他的身份不符!其实,第二个要求只是第一个的辅助,从案情的技术层面上来讲,每个当事人都会因为第二件事情将会对自身产生的巨大影响,而全心全意把第一件事做好。这就是雷风狡猾的地方。”

“你是说前面这件事儿是目的,后面这件是手段?”我不由得开始佩服大羌,他比大学时理性多了。

“对!”

“可…可…股份怎么能随便转让!这…这…不太可能!我…我…那样我可就什么都没了!”老牛有些不知所措……

33

在大羌的鼓吹下,我催老牛下了决定,假装把股份交给身边最近而且是最老实的一个人——小王,打算在事情平息之后,再拿回来,东山再起。

老牛先我之前辞职了。

我辞职的当晚,给雷风打了电话,告诉他,原来老牛并没有杂志社的股权,他跟我一样,也是给别人打工的。

雷风并没像我想象的那般暴跳如雷,相反,他非常镇静地说他已经知道了,说完,约我周六晚上吃饭,顺便把东西还给我。

回到家,孟瞳妍还没回来。

我随便弄了点开水,泡碗方便面,吃过之后,在床头做了一会儿,然后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我拖拉着拖鞋,走回客厅。

孟瞳妍还没回来,隔壁房间空无一人。

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我想,这么晚了还在加班?这样想着,我拨通了光哥单位的电话。长长的盲音,没有人接。他妈的,出这么多事儿,这丫头死哪儿去了?

我又拨通光哥的手机。

想必他已经睡下了。电话那头迷迷糊糊地问我是谁。我说我是衣峰,知不知道小妍上哪儿了?她还没回来!

啊!光哥惊呼一声,然后调子降下来,说她一下班就走了。

妈的!

我打开电视,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看着,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电视还在继续。

我进屋看看,两个房间依然空着。他妈的,这丫头不会被人拐了吧?,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别再弄出什么事儿。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9点20.如果一切都还正常,这个时候她应该上班了。

我跳下沙发,拾起电话,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正是孟瞳妍。

“昨晚你上哪儿了?”我劈头盖脸地问道。

“心里闷,在外面转了一夜。”她说。

“闷?你闷什么?你他妈还没睡觉吧?”

“嗯!”

“跟光哥请个假,告诉他家里有急事儿,必须得马上回来!”

“回哪儿?”

“我家啊!你他妈脑子进水了是吧?!不睡觉会死人的!”我吼道。

大约20分钟。孟瞳妍拽着小包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甩掉鞋子,光脚进屋,衣服都没脱,径直把自己扔到床上。

“你先睡会儿!”我说,“睡醒了我有话跟你说!”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然后拉过一条毯子,遮住肚皮,沉沉睡去。

34

这片草坪带给我最初的创作灵感。

那时刚来杭州,那时的每个黄昏,都有风,都有三三两两,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来这儿消暑纳凉。这是一片记录心情的草坪,所以,若干年后有人给它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心屏。

我像往常一样,依然习惯仰面躺着,枕着长发,静静看天。

10月的阳光不再那么强烈,但依然耀眼。我双手遮在额前,只漏下点点碎光,让它们贴在脸上。

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但是非常遥远。

我明白,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很多年前来这儿的时候,我就是与众不同的。

我无法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我是一个不会怀旧,但是焚灭不了记忆的人。我是在光阴中学会珍惜的。可我珍惜的,也许只是我自己。

“嗨!你们看,好像是五大狼之一!”

我听到有人在远处说话。

我起身,坐在软软的草皮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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